舒淺月回身笑道：“女王陛下，您誤會了，我們是因為……”
她的話突然頓住。
目光定定地看向女王。
只見女王那雙水光瀲滟的鳳眸紅腫著，仿佛剛剛哭過。
“女王陛下，您這是怎么了？”
西涼女王向她伸出手：“有帕子嗎？借本王用用。”
舒淺月遞給她手帕。
女王轉過頭去擦了擦淚，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頭，用平靜的語氣道：
“丹陽他……剛剛去了。”
“……”
舒淺月愣住了。
“怎么這么快？”
西涼女王眼中再次浮上淚水：“他……他是自絕經脈，可本王就是不明白，他明明還可以有半年的時間，他為什么就不想活了？”
舒淺月張了張嘴，想起丹陽老人那雙混沌不堪的眸子。
在那雙眼睛里，早已經沒有了希望和生機的光澤。
他的心，早已經死寂多年。
要不是最后的心愿未了，怕是他根本支撐不到現在。
或許他的心愿就是能在死前見一見這位西涼女王吧。
如今心愿已了，他在這世上再無遺憾。
“女王陛下，您先別傷心難過，你可記向丹陽前輩臨去時臉上的表情嗎？”
“他……嘴角含笑，是含笑逝去的。”
女王聲音透著絲哽咽。
“這說明丹陽前輩心愿已了，他含笑逝去，大徹大悟，您應該為丹陽前輩高興才是。”舒淺月道。
女王怔了怔，再次轉身用手帕擦干了眼淚。
確實，丹陽活得夠久了，他命蠱已毀，能夠支撐到現在已經是極限，活著的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是痛苦是煎熬。
如今他去了，卻是帶著笑的。
三人離開云之境，沿原路返回。
到了一所城鎮，舒淺月停下腳步，看向一直跟在身后的西涼女王。
一路上女王都情緒不高，沒怎么開口說過話，和她之前一路上言笑晏晏的情形大不相同。
或許有丹陽去世的緣故。
“女王陛下，我們要在此歇宿，明天就要啟程回南辰去了。”
舒淺月說道。
她對這位萍水相逢的西涼女王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相處了這些時間，盡管知道她的年紀做自己的祖奶奶還要綽綽有余。
頗有點依依不舍。
“陛下，你以后有什么打算？是要回西涼國嗎？”她關切地問道。
西涼女王回過神來。
她眼神帶著絲茫然。
“我……”苦笑一聲，“我還沒想好。”
舒淺月看了南宮曜眼，說道：“若是你回西涼，我們還可以順路同行幾日。”
西涼女王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
三人找了間客棧歇宿。
夜色降臨。
南宮曜和舒淺月同床共枕，西涼女王睡在隔壁的廂房。
兩人耳力都靈，卻沒聽到那房里發出半點聲音。
南宮曜忽然道：“為何要跟她同行？”
他不喜歡西涼女王，尤其那女人總是用一雙水汪汪的桃花眼瞟他，看得他火冒三丈。
舒淺月枕著他的手臂，翻了個身，面對著他。
“你不覺得她很孤獨嗎？”她聲音低如耳語。
南宮曜皺了皺眉：“她孤不孤獨，關咱們什么事。”
舒淺月沒辦法跟他解釋自己的那種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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