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淺月靜靜等了好一會兒，只覺得劍尖不住顫抖，但始終沒有落下來。
“如果你不想殺我，我想去休息了。”
她扶著那女子的手，慢慢走開。
身后傳來當啷一聲。
長劍墜地。
隨后傳來壓抑又沉痛的哭聲。
回到房間，舒淺月想了想，擬了一張食補的方子交給那女子。
“如果照著我這個方子，好好調養，或許能再讓你家主子多活些時日。”
那女子紅著眼眶向她道謝，拿著方子匆匆離開。
接下來幾日，舒淺月都沒能離開自己的房間。
她知道，在病人恢復行動之前，這些人不會放自己走。
病人的身體一日日好轉。
舒淺月知道自己離開的時間快到了。
但，這些人真的會信守承諾，活著讓自己離開嗎？
十天后。
房門被叩響，蒙面人推門而入。
“主子要見你。”
舒淺月正握著本那女子給她找來的醫書，聞言抬眸看向他。
“需要蒙眼嗎？”她問。
蒙面人生硬道：“要。”
舒淺月點點頭，將黑巾交給那女子，讓她給自己蒙上了眼睛，心里卻松了口氣。
還是那個房間。
剛邁過門檻，舒淺月就感受到一股迫人的壓力撲面而來。
讓人窒息。
她穩了穩心神，走了進去。
扶著她的女子不住地顫抖著。
她被扶到一張椅子上坐下。
舒淺月拂了拂衣袖，感受到有陽光穿過窗戶，照在自己的臉上，發上，還有身上。
清風徐來，帶來陣陣清新的氣息。
她不由微笑起來。
“看來閣下是大好了。”
沒有聲音。
房間的主人沒有開口。
可她能感覺到，自己正在被人目不轉睛地打量著，她在明，對方在暗。
對方就像觀察貨物般，在觀察著自己。
片刻后，她聽到身邊的女子戰戰兢兢地開口：
“陛、陛下，我、我家主子問，你……你可有什么愿望？”
“只、只要你說，主子他、他就會幫、幫你實現。”
哦？
好大的口氣。
這里的主子難不成是神仙？
她的愿望只要說出來就能實現？
舒淺月有些諷刺地勾了下唇角。
“好啊。”
她淡淡道：“我有兩個愿望。”
“第一個愿望，我想找到失蹤的兒子。”
舒淺月忽地轉過頭，直面對著房間的主人。
她的方向感好得出奇。
“你可以滿足我這個愿望嗎？”
沒有人說話。
舒淺月這才想起，自己由始至終都沒聽到過這里主人的聲音。
他不是啞巴，也沒有昏迷，卻也一直沒有在她面前開過口。
是不屑？還是……
“可以嗎？”
她又問了一遍。
還是沒有回答。
“當然，做不到也沒關系，這只是我的愿望罷了。”
舒淺月轉回頭，明明看不見，她的臉仍是向著朝陽。
“連我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我怎可能將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她自嘲地勾起了唇角。
陽光暖暖照在她身上。
就算蒙著黑巾，她仍能感受到眼前一片光亮。
“那個，陛下。”
身邊的女子輕聲道：“主子問，你第二個愿望是什么？”
“自由。”
舒淺月沒有半點猶豫，清清楚楚地吐出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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