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目標之中,有人能未卜先知……
出了城,紀靈笙就駕車繼續沿著官道走。
盡管這個方向是往西去的,但現在再坐船是不明智的選擇,畢竟他們已經暴露了。
車簾突然被人拉開,翠喜探出一顆腦袋。
“主子,奴婢出來陪你吧。”
她小聲地說,似乎生怕誰聽到。
——這個人,自然就是后方的皇帝。
她和當今圣上居然獨處一室,這讓她戰戰兢兢,壓力巨大,仿佛隨時都會背過氣去。
所以一出城,翠喜便迫不及待要逃離這個處境。
紀靈笙扭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滿臉蒼白之色,忍不住打趣道:“世間無數女子都盼著能一睹我們圣上的龍顏,如今給你這個機會,你也不知道把握。”
翠喜瘋狂搖頭,“不不不,奴婢卑賤之軀,豈敢冒犯圣上?若非擔心壞了主子的大事,奴婢死也不敢……”
說到這里,緊張到極點的翠喜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行了,你出來陪我坐著吧。”
紀靈笙總算不逗她了。
翠喜如蒙大赦,目露喜色,趕忙坐到車轅上。
馬車內的慕元夜合著眼皮,聽見這番動靜,他微蹙的眉心總算舒展開。
顯然,翠喜留在車里,皇帝也會感到不舒服。
馬車走了一個時辰,天色便黑了。
夜路不好走,他們只能又露宿野外。
翠喜在附近撿了些柴,紀靈笙用火捻子生了火,拿出饅頭烤熱。
受傷的皇帝等著人伺候就行了。
將烤軟的饅頭遞給皇帝,紀靈笙才問他感覺如何。
慕元夜并非不能吃苦之人,雖說不像慕琛那般曾在邊疆錘煉,可他為了活命,自小也很用功地學習一切技能。
習文時錘煉了他的意志,學武時鍛煉了他的身軀,再加上一次次的刺殺,他這具身體對于痛苦是具有一定免疫力的。
“無礙。”慕元夜面色如常地道,望了眼滿面風塵的小丫頭,他心中微微一動,“你……受累了。”
紀靈笙并不在意這點辛苦,笑道:“后面的路更不好走,這算什么。”
慕元夜默了片晌,才開口:“到了下一座城市,你帶著你的丫鬟先走吧。”
他恐怕是猜到那些殺手的目的。
就連是何人派來的,慕元夜也心中有數。
只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太后的情報網竟如此厲害,他們一再用障眼法,最終竟也沒能避開她派來的殺手?
“那可不行。”紀靈笙毫不猶豫就拒絕了這個提議,“圣上可是我們全家的依靠,您可不能有事。”
“對了,圣上您猜,那些殺手都是從哪兒來的?”
最后一句話,紀靈笙的語氣飽含深意。
慕元夜看了看她,以她的聰明,想必早就猜到了……可她偏偏故意這么問,這就讓人不得不深思。
見皇帝不回答,紀靈笙自顧自地嘆息道:“有道是人多力量大,這網能撒的那么廣,恐怕是不止一個漁夫在背后。”
黑衣人和今日的江湖殺手,明顯不是一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