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紛飛看著視頻里那個近在眼前的老人臉上浮現出來的那種極度癲狂的興奮與激動，自己卻一點都沒有感到心喜的感覺。是，永生，這可能是所謂人類都期望達到的終極目標。
可是，這個目標的實現試驗如果放在其他人，他喻江夏不認識的人身上，也許他還能期待地激動一番；可是，現在這個試驗品是紀小言啊！那個算是他一步一步看著成長起來的紀小言啊！從當初那個貧民區里出來的紀小言，她也是付出了很多才能達到現在這樣的成績啊！是，他不可否認，游戲里甚至還有很多人都比紀小言更努力，付出的更多，卻沒有得到和她一樣的成果，但是上天都是公平的啊！
眼前這個游戲研究者不是說了嗎？
紀小言現在的成功除了她自己的運氣、努力之外，也是有他們這些游戲設計者和研究者在后面推動的。不然，紀小言肯定也走不到這一步，成為他們的免費實驗者的.......
想到這里，落葉紛飛瞬間眼睛就紅了紅，看著那個老人問道：“你一直都在說成功，成功了就能得到永生，那么，如果失敗了呢？你們在設計這個游戲的時候，難道就確認了只要玩家到了永恒之心這一步，就能得到永生了嗎？除了紀小言，以前還有人成功嗎？”
老人聽到落葉紛飛的話，慢慢地收斂住了臉上的興奮和激動，然后看向他說道：“小伙子，這是一個創舉！總是要有人付出的!”
“你這話的意思就說，你們根本就沒有試驗過？”落葉紛飛攥緊了拳頭問了一句，隨后心里又放松了兩分。如果說紀小言姑娘是第一個試驗品，那么，是不是，也就是說，這個試驗其實也是有可能失敗的？如果失敗了的話，是不是貝薩大人說的那些都不可能成真了呢？
“如果失敗了，紀小言會怎么樣？”落葉紛飛趕緊看著那個老人問道，“是不是清城的綁定就失敗了，一切都回到以前的樣子？”
老人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樂意落葉紛飛說試驗會失敗，但是隨后他還是開口回道：“如果真的失敗了，那么她也不會再醒過來！所以，小伙子，你最好是祈禱她能成功！”
“為什么？！”落葉紛飛赤紅了眼。
“小伙子，你好好想想，這是多么偉大的一件事啊？如果沒有把握，沒有十足的準備，你以為我們會輕易浪費那么多的時間和精力來投入嗎？從當初游戲的開啟，到現在的運營，我們準備了多久啊？這才好不容易等到一個合格的試驗者出現。你知道在你們找到永恒之心的時候，進入這一環節的時候，我們所有的研究者有多么的激動，多么的興奮，多么的期待嗎？你知道永恒之心讓紀小言躺好，為了讓她成功入睡，我們費了多少的功夫嗎？”老人閉著眼，一臉的回憶和自傲，“不管她是不是第一個試驗品，不管她能不能成功，作為我們這些研究者，我們在看到她出現在永恒之心哪里到現在，心里都只抱著一個期望——那就是她一定會成功，也一定要成功。小伙子，你要知道古語有云，不成功便成仁.......她現在遇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情況！”
“你們這是草菅人命！”落葉紛飛憤怒地看向那個老人怒吼道。
“小伙子，你這話可不對哦！”老人有些不贊同地看向落葉紛飛，“當初永恒之心可是把綁定的事情問了好幾遍，也說了好幾遍其中的關系的。最終，紀小言可是自愿說了她愿意的哦！所以，正確地說起來，是她自愿成為試驗品的，可不是我們強迫的，所以什么草菅人命這種話，你說著可真是不合適呢！”
“你們哪里解釋清楚了的？”落葉紛飛掐著自己的手心，回憶起了自己規勸紀小言的時候，簡直是悔不當初！早知道，早知道他怎么也要拉著紀小言離開哪里的！
老人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然后笑道：“這種事情也可以算是聯邦的機密了，怎么可能那么輕易就告訴你們這些玩家呢。很多事情都是需要自己去品味的。所以人家都說嘛，語言也可以是門藝術啊，需要慢慢品才能品出其中的意義的.......”
“那游戲里哪個貝薩大人是真正的NPC還是你們的人？”落葉紛飛深深地閉了閉眼，自責地深吸了一口氣之后，這才想到紀小言同意綁定清城這個事情，貝薩大人可謂是出力不少的，于是立刻就看向那個老人問了一句。他現在也理不清自己問這么一個問題到底有什么意義，如果那個貝薩大人是真人，是游戲公司里這些研究者們安排的一個人，他是不是要想辦法查到他，把他暴打一頓泄憤之類........落葉紛飛理不清楚，現在也不想去理清楚，他只是覺得，他想知道真相。
“瑞弗水城的NPC城主？”老人看著落葉紛飛笑了一下，然后說道：“他自然是真正的NPC啦。我們這個游戲里可沒有什么玩家假扮的NPC之類的.......這是當初游戲設計的時候就規定了的，由游戲主腦來控制的。”
“那他為什么那么積極地希望紀小言成為......成為永久的......”落葉紛飛覺得自己的視線似乎都有些模糊了，眼里的水汽似乎有種忍不住的噴涌。
“成為永久的游戲人物，獲得永生？”老人自然知道落葉紛飛想問什么，想了想，這才一臉追憶地說道：“當初我們在設計這個游戲的時候，也是有想過，NPC那些除了限定發任務的一些以外都用真人來扮演的。可是，后來考慮到，如果兩個真人輪班，或者是三個人輪班替換一個NPC，那么劇情要怎么發展啊？我們這游戲的宗旨就是創造一個新世界，然后等到試驗成功之后，讓一部分人類先進入游戲，獲得永生，等到以后有了充足的時間，再去研究接下來的事情......”
“接下來的事情？是什么......”落葉紛飛忍住自己指甲掐入手心的疼痛，看著那個老人問道。
“接下來什么事？呵呵，小伙子，你好好想想啊，那是游戲啊。游戲也是需要一個載體的啊，你說要是我們這些人類都進入了游戲，在另外一個世界生存去了。那么現在這個世界怎么辦啊？現在這個運行著游戲整個世界的載體機器怎么辦啊？要是它那一天沒電了，或者是出故障了怎么辦啊？我們總得有人維護，守著，然后好好研究啊？對不對？”老人一臉的期待，對著落葉紛飛一臉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都老了，也許時間也不多了。而我們想做的事情還太多太多了......等到永生成為每個經過游戲考驗，成功完成任務找到永恒之心的玩家們都能得到的東西之后，我們需要研究的就是，如果讓玩家從這種在游戲的永生狀態里，自由地把靈魂轉移出來，再重新回到我們這個世界，換一具新的軀體......這是輪回。【啟】這個游戲，只是輪回的啟動，開始而已......所以，小伙子，別一臉愁苦地覺得好像我們讓紀小言那姑娘成為了試驗品，就是多大的災難。這，是有利是全世界人類的大事啊.......”
“放屁！”落葉紛飛怒道，“你們只想著完成你們的目的，你們有考慮過紀小言的感受嗎？她現在成為了試驗品，你們有沒有清楚地問過她的意見啊？什么永生，什么輪回，她都知道嗎？”
“你以為她能從游戲里慢慢走到這一步，從一個連居民身份都沒有的小姑娘，變成現在的中等居民，得到的那么多，她都不用付出點什么嗎？”老人聽到落葉紛飛的話，頓時冷笑著說道，“你以為這世界上真有人那么幸運，莫名其妙地就得到了改變自己命運的東西，卻什么都不付出嗎？她既然接受了這一些的好處，心里就應該有準備，自己將會付出同等，或者是更多的東西來交換.......小伙子，你懂嗎？這個游戲的精髓你玩了那么久懂嗎？要我說，紀小言的心里可比你清楚多了.......”
“我不相信。你也不要在哪里巧舌如簧了，我只知道，你們根本就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對她肆意妄為了！”落葉紛飛咬牙說道，“你們現在立刻停止試驗，讓紀小言平安醒過來。不然，我就把你們的所作所為公之于眾！”
“哈哈哈，我以為我說的很清楚了，小伙子，看來你還是沒有明白啊！”老人聽到落葉紛飛的話，頓時就譏笑道：“這個試驗，只要開始了就別想再停下來了。所以你除了祈禱紀小言能一次成功以外，沒有其他可以做的了。至于你想用爆料這個試驗來攻擊我們，你也要想好了......永生對于所有人的吸引力有多大，你確定你公布出來之后，我們得到的支持不會更大？”
“這才是你輕易告訴我這些的真正目的？”落葉紛飛瞬間就膛目。
“不，不，不。告訴你這一切，只是因為，第一，我們這個試驗還不想太早曝光，因為它還不完善，還需要雪藏慢慢看看效果，一切都要等到紀小言能否醒過來才知道；第二......”老人對著落葉紛飛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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