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見狀知道今日的目的達不成了,冷哼一聲就要離開。

    段飛一把拉住了梁云,雙目微微瞇了起來:“你剛才罵我娘!?”

    看到段飛的眼神,梁云心中沒來由冒出一股寒意,但很快又強穩心神:“怎么,罵她又咋地?她就是一個賤人!而你,不過是小賤人!”

    話語難聽,不堪入耳。

    周嵐母子的尊嚴都被踐踏進入了泥里!

    “你......”

    段飛雙目有血光閃動。

    梁云滿臉不屑:“我怎么?看你們段家還能茍延殘喘多久,到時候想反過來求我時,就知道后悔了!”

    說完冷哼一聲走了。

    段飛又看向方蕊,方蕊畢竟拿了房租,也不好說什么:“我今兒通告你們,藥鋪房租漲一倍,這勉強算半年房租,今兒個打擾,回頭見。”

    說完也離開了去。

    隱忍不發,不是段飛的性格,只是現在人多眼雜,不是時候!

    他不想再讓母親擔驚受怕!

    待外人離開,周嵐連忙問道:“兒子,這幾天你去哪兒了,這是哪兒去弄來的銀子?”

    段飛本想把自己煉精鹽的事情說出來,但想起陳振的警告又咽了下去:“我遇見了以前一朋友,我們一起做點生意,這是他借度的。”

    周嵐何等聰明,既然自己兒子不愿意多說,免得又把兒子逼急離家出走:“好吧,等咱們有錢,就盡快還給你這個朋友。”

    段飛又把剩下的一百二十兩拿了出來:“這錢,您拿來重新經營藥材,我最近和朋友做點生意可能會出去一趟,回頭賺了錢我就把咱們宅子贖回來”

    流蘇見狀,頓時十分高興:“老師,我們藥鋪有救了,這么多銀子,師兄好厲害啊!”

    畢竟這個敗家子第一次往家里拿錢,雖然是借的,但也實在是讓人驚喜。

    周嵐語重心長的道:“兒子,你年少無知,不要輕易被別人騙了,這時間沒有免費的午餐,經歷這么多,為娘也希望你能明白一些道理。”

    段飛道:“母親放心,兒子明白。”

    周嵐突然想起來什么:“飛兒,還有十幾日,就是你和王雨萱的婚期,你打算怎么辦?”

    段飛目光深遠:“當然是如約辦事。”

    周嵐道:“你難道真想娶她?”

    段飛道:“那是父親定的婚事,當兒子的自然要照辦!”

    周嵐嘆道:“可是,就算娶了她,恐怕憑梁家的身份之差,也永遠不可能和你齊心。”

    段飛笑了:“兒子可沒想和王雨萱過一輩子!他們王家不顧昔日舊情,忘恩負義不說,更是落井下石!待我娶了她后,我再休了她!”

    “我要讓整個江南人知道,王家大小姐,不過是我段飛不要的女人罷了!”

    周嵐神情一震。

    沒想到自己兒子竟有這樣可怕的想法。

    那江南水門提督的女兒,豈是說休就休的?

    不過王嵐支持自己的兒子。

    因為兒子如今的血性,已經越來越像他爹!

    這幾日段飛一直都在幫助自己的母親搭理藥鋪,采購藥材。

    小小藥鋪也再次豐滿了起來。

    直至第三日晚上。

    段飛躺在藥柜上,忽然一陣清風催過。

    段飛睜開雙目,心中暗忖。

    終于來了么。

    段飛留下字條,遛出懸濟堂。

    陳振已經等待多時。

    看到段飛,陳振咧嘴笑了“小子,跟我來,帶你看看咱們鹽場。”

    段飛搖頭:“看之前,能不能幫我殺個人?殺人的錢可以從我收入里面扣除。”

    陳振一怔:“小子,我雖然干這行,但可不是什么人都殺的,再說,我現在能賺錢了,干嘛要做這種損陰德的事兒?”

    陳振說的是實話,至少女人他不殺,好人他也不殺。

    之所以殺段飛,是因為段飛在所有人嘴里都是一個壞蛋。

    殺壞蛋,他沒負擔。

    段飛白了陳振一眼:“你還在乎陰德?”

    陳振道:“總之,要殺誰,是你是事情。現在,你的命尚在我手里,卻想著我幫你殺人,未免太可笑了吧?”

    陳振滿臉不屑。

    段飛無奈:“那你替我放風行不?”

    陳振略微思考一番:“行。”

    梁宅。

    梁云正睡的香甜。

    忽然沒來由的打了個噴嚏,感覺一股徹骨的寒意,頓時醒了過來。

    只見一個人影正站在自己的床頭,嚇的他渾身筋都差點縮了起來:“誰!?”

    烏云飄過,月光落下,映出了段飛的臉。

    虛實之間看著竟然如同地獄爬上來的惡魔。

    梁云大驚之后,強穩住心神:“你這個敗家子,來我房內作甚!?趕緊滾蛋,否則小心我我報官拿了你!”

    段飛舉起手中鋼刀:“那日罵我母親之事,你忘了?”

    見到段飛陰沉到極致的臉色,梁云害怕了,咽了口唾沫:“段飛,不至于,真的,快把刀放下!”

    段飛心志如鐵:“跪下!”

    梁云知道段飛不是開玩笑的,連忙跪在了床上:“梁少爺,您聽我解釋,那日,只是,只是玩笑話......”

    這梁云,以前就三番兩次騷擾他娘,現在更是和藥鋪房東設局,辱罵他娘是賤人,說他小賤人!

    這樣的氣,段飛怎么咽的下去!

    “玩笑?給閻王解釋去吧。”

    段飛手起刀落!

    “唰!”

    一刀將梁云面門劈成兩半,鮮血濺了他一臉。

    梁云整個人抽抽幾下,便沒了動靜。

    這是段飛兩輩子第一次殺人,心情卻格外的平靜。

    但毛孔和細胞卻在戰栗。

    他能感覺到腎上腺素急速飆升!

    興奮,激動!

    院墻上的陳振已經準備好隨時救走段飛的準備,他可不信段飛能真殺人。

    他是過來人,知道第一次殺人有多么不容易!

    但很快,他便看到一臉鮮血的段飛走了出來,心下大震。

    這小子。

    當真是第一次?

    出手那么果敢?

    看到他的表情,陳振都有種渾身發毛的感覺。

    這簡直像是個殺人如麻的惡徒!

    而段飛心中,還要殺段飛揚,甚至是王坤!

    但這兩人身份特殊,哪怕是陳振愿意出手,也不可能辦到,需要從長計議!

    還有那個方蕊,藥鋪房東這次也參與刁難自己母親。

    若不是因為她是女人,今日必定會多一個刀下亡魂。

    對于這樣的人,段飛只有換一種方式處理!

    他不是喜歡隱忍的人!

    只要一有機會,他絕對會讓自己的仇人,死無葬身之地!

    ......

    很快,段飛跟隨陳振來到他搞的鹽場。

    是一個極其隱僻的小作坊內部。

    這里別有洞天。一應器具都準備好了,原材料也準備齊全,碼放的如小山一般。

    雖然條件艱苦了點,但比破廟好許多。

    看來陳振是想搞個大的!

    段飛道:“制精鹽又不犯法,為何躲躲藏藏?怎么不招幾個伙計?”

    陳振笑了:“說明你小子,懂的東西還不多!朝廷雖然沒有控制私鹽,但也從來沒有所過私鹽是合法的,咱們搞這么多精鹽,保不準觸及了一些人利益之后,被當做肥豬宰殺,所以最好還是不要放在明面上。而且為看你制鹽也不復雜,招了工人,被人學了去豈不是讓別人賺咱們的錢?”

    段飛頷首,陳振說的有理。

    雖然沒有管理,但也從來沒有明文說合法。

    這樣的生意,最有爭議。

    有權之人,說你合法你便合法,說你不合法你就不合法,所以低調點準沒錯。

    段飛笑笑,突然表情一遍:“干完這票,你不會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