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下軍棍打過,饒是馬祥麟皮糙肉厚,還能掙扎著爬起來。呂渙真這是第一次挨軍棍,軍法不分男女,她身上挨的棍子一點不比馬祥麟輕,此刻呂渙真趴在凳子上動彈不得,只覺得自己有出的氣兒,沒進的氣兒。
“妹妹!妹妹!”在許纓的一聲聲呼喚聲中,呂渙真才算是恢復了點意識,眼前是一臉擔憂的許纓,和齜牙咧嘴的馬祥麟。
“我......啊......”呂渙真想說話,但喉嚨里只能發出些許嘶啞的、不成語句的聲音。
一旁看著的秦良玉也終于有些心疼了,趕緊讓軍士們將呂渙真架起來,抬進書房內。
......
“將軍,卑職......卑職無事的。”呂渙真被抬進屋里歇了會兒,又喝了幾口茶水,已經緩過來大半了。習武之人的身板,平時也摔打慣了,不會那么嬌氣。
“嗯,你能知道疼就好。”秦良玉故意板著臉說道,“看你們倆以后還敢不敢犯軍規了。”
此時馬祥麟被秦良玉安排坐在椅子上,也是只敢落小半個屁股在座上,還不敢把體重都放上去,稍微一動,便疼得齜牙咧嘴。
呂渙真則是只能趴在一張榻上,屁股什么都不敢挨。二人完全沒了大埡口那一戰的威風,此時模樣狼狽不堪。
“該罰的也罰了。咱們來說說別的事兒。”秦良玉的語氣終于放柔和了些。“這些繳獲的物資,你們倆打算怎么辦。”
“稟將軍,繳獲來的物資我們一分沒動。”趴在榻上的呂渙真說道,“全在我紅字營營寨中放著,只等將軍發落。”
秦良玉贊許地點點頭:“嗯,不錯,繳獲的東西知道封存好,這些軍規還是知道遵守的。”
“真兒,看來你那紅字營已成氣候了。”秦良玉坐到呂渙真旁邊,柔聲說道,“大埡口那一戰,你用計用得好啊,斬首二百余顆無一人陣亡,想必你那紅字營的陣法練得不錯。”
得到了明末名將秦良玉的肯定,呂渙真那雙桃花眼中閃過亮光,雖說挨了軍棍,身上仍然疼痛,但是臉上卻笑成了一朵花。
“祥麟,你也做得不錯。”秦良玉夸贊自己的兒子道,“半年多時間,送到大圃寨的流民你都安置了下來,也開墾了新田,沒餓著百姓,還能供應紅字營糧草,是個合格的管隊官了。”
馬祥麟的臉上也洋溢著欣喜,他趕緊起身拱手道:“多謝娘的夸獎,只是孩兒離一個合格的宣撫使還差得遠呢。”
“你二人這次擅自領兵出境,是為了我石柱宣撫司的財政考慮,我深感欣慰。”秦良玉繼續說道,“我意已決,你倆這戰的繳獲,宣撫司衙門分文不要,你倆自己分了,該墾地墾地,該練兵練兵。”
呂渙真與馬祥麟難以置信地對視一眼,宣撫司衙門分文不要?三千七百兩白銀!七百兩黃金!大圃寨與紅字營這下可是發了大財了。
“將軍,這石柱財政......”呂渙真支吾道。
“你們倆這筆繳獲,就算宣撫司衙門分文不取,你們也是給石柱的財政幫了大忙了。”秦良玉笑道,“大圃寨屯田的開銷,還有紅字營練兵的開銷,你們這筆銀子都給我省了下來。”
“纓子呀。”秦良玉扭頭問許纓道,“你大致估算一下,這一來咱們府庫里能省下多少?。”
許纓眼中烏黑的瞳仁轉了一圈,回答道:“咱們的預算中,光白銀能夠省下七八百兩,另外還有糧食無算。”
“看吧,你倆幫了大忙了。”秦良玉欣慰地說道,“大圃寨要蓋新房,紅字營要添火器,你們拿著這筆銀子,盡管去做吧。”
呂渙真與馬祥麟大喜道:“多謝將軍(母親)!”
......
少時,宣撫使府邸大門口,許纓在給呂渙真、馬祥麟送行。
秦良玉遠遠地看著準備上馬離去的二人,心中涌起些感慨。
“這兩人倒好,一軍一政,離了家倒是也干得風生水起。”
“這呂渙真也當真是天縱奇才,一支女子難民組成的隊伍,能讓她練成堂堂之軍。幸虧是讓我遇見了,否則她一介女子身,豈不是一輩子就在鄉野間埋沒了?”
“祥麟也出息了,我本擔心他離了家會生出幾分紈绔子弟的性子來,沒想到他既能打仗,又能主政,在大圃寨也算能獨當一面了,真是沒墮了馬家的威名。”
“千乘,咱們家祥麟出息了。”
想起那慘死獄中的丈夫馬千乘,秦良玉的眼眶難得的濕潤了起來。
大門口的許纓,攙扶著呂渙真、馬祥麟二人上馬。他倆挨了軍棍,屁股火辣辣得疼,只能站在馬鐙上騎馬了,甚是受罪。
“祥麟,好好干。”許纓鼓勵道,“你現在可有些宣撫使的樣子了。”
馬祥麟齜牙咧嘴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想不到纓子姐竟然也有夸我的一天,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許纓白了馬祥麟一眼,又對呂渙真說道:“妹妹,祥麟他沒個正經的,你離他近,若是有余暇,盡量照顧則個。”
呂渙真在馬上微微欠身道:“許姐姐不需掛念祥麟,他現在在大圃寨,可是干得游刃有余呢。”
三個好友又說了好幾句,這才戀戀不舍地分別。
返程之時,二人可不敢再策馬飛奔了,五下軍棍一挨,二人只能小心翼翼地按轡緩行。
“以后我可不敢再犯軍法了。”馬祥麟在馬上皺眉道,“小時候我爹和我娘打我軍棍,都是一兩下,這五下軍棍,我還是頭一次挨,真是鉆心得疼!”
呂渙真也是小心翼翼地站在馬鐙上,屁股不敢挨著馬鞍:“不過這五下軍棍換來了那么些物資,咱倆挨得也不虧了。”
馬祥麟點了點頭,滿懷期待地看著呂渙真道:“真兒姐,你說這物資咱倆怎么分?”
呂渙真微微一笑,頰上酒窩若隱若現:“匪窩是你手下塘騎尋到的,這批物資你先挑!”
“真兒姐好大方!”馬祥麟咧開了嘴,“我也不要太多,大圃寨流民眾多,有些人是年初剛安置下來的,新分的田地還沒有收成,需要寨里動用存糧養著,我只要那物資里的糧食,其余白銀黃金一律不要!”
“白銀黃金一分都不要?”
“一分不要!”馬祥麟搖頭道,“那玩意兒又不能當飯吃,我大圃寨現在當務之急是養著那些沒有收成的新戶,拿了銀子還得跑到縣城買糧,麻煩!”
“你個傻小子!”呂渙真笑著罵道,“你一分銀子不要,手下將士難道不賞了?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是宣撫使家的孩子,不愁吃不愁穿哪?”
馬祥麟睜大了眼睛道:“是了,忘了給弟兄們的賞錢了!”
在這封建時代,想要練出一支強軍,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軍餉不拖欠,主將不昏庸,打了勝仗肯給賞錢的軍隊,戰斗力不會差到哪里去。早些年戚繼光手下的戚家軍便是如此,軍餉豐厚,打贏給錢,因此軍隊戰斗力極其旺盛,甚至聞戰則喜
作為明末難得的強軍,白桿兵自然也是如此,軍紀嚴明、訓練也從不懈怠,軍中生活雖苦,但軍餉與賞銀卻是十分豐厚的。
“那些黃金,你拿一百兩回去吧。”呂渙真笑道,“你麾下那三十個軍士也出了不少力,尤其是那十個塘騎弟兄。這些黃金你賞了他們,若是有余下的,放進庫房里備用吧。”
“那我就不客氣了。”馬祥麟在馬上拱手道,“這八百多石糧食,和一百兩黃金,我收下了!”
呂渙真點了點頭,隨后垂下眼簾,心中大致做了個計算。
如此以來,紅字營手上便有了三千七百兩白銀與六百兩黃金的可支配財產。這一戰是紅字營初戰,呂渙真也不打算虧待了將士們,回去后的賞銀大概要花去三百兩黃金。如此以來黃金便還剩下三百兩。
明太祖朱元璋曾定下來,一兩黃金可換四兩白銀,不過隨著明朝二百年來的物價波動,明末的一兩黃金,約等于十兩白銀。
也就是說,紅字營手上可支配的銀兩,已經達到了六千七百兩之多!這可不是一筆小錢,戚繼光初到浙江募兵抗倭時,一名軍士的年餉也不過十兩白銀。而紅字營軍餉都由宣撫司衙門供應,軍餉不缺,這六千七百兩屬于額外的收入,遠遠超過了呂渙真當時需要的二千兩白銀。
紅字營列裝鳥銃,就在眼前!
正當呂渙真腦中計算這這些大小事務時,一旁的馬祥麟卻一直在盯著呂渙真垂下的眸子。
“以前好像都沒有注意過,真兒姐的睫毛,好像還......挺長的。”馬祥麟心里涌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夏日的山間,陽光透過樹梢,斑駁地灑在土路上,蟬鳴一路不歇,伴隨著二人緩緩的馬蹄聲。一陣和風吹過,呂渙真耳邊的碎發被稍稍吹起,她方從腦海中的計算中回到了現實。
呂渙真一扭頭,正對上馬祥麟直勾勾的目光。
“你......你看我做什么?”
“沒有沒有!”馬祥麟趕緊支吾著低下頭。
呂渙真皺皺眉頭,她心中還是把馬祥麟當孩子看呢,殊不知馬祥麟也已經十六了,在大明是該娶妻的年紀了。
許姐姐可是屬意這馬祥麟呢,這孩子正是十六歲血氣方剛的年紀,自己和馬祥麟離得近,見得多,往后可要注意些,不能壞了許姐姐的事!
“祥麟,你以后少來我紅字營這里一些。”呂渙真神色慍怒,開口道。
“真兒姐?為......為什么啊?”馬祥麟見呂渙真臉色不對,態度一下子就軟了下來。
“我營中女兵,都是十幾二十的大姑娘!你一個大男人,老是來我營中算什么事兒?”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節內容,請下載星星閱讀app,無廣告免費閱讀最新章節內容。網站已經不更新最新章節內容,已經星星閱讀小說APP更新最新章節內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鮮的空氣,胸口一顫一顫。
迷茫、不解,各種情緒涌上心頭。
這是哪?
隨后,時宇下意識觀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個單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現在也應該在病房才對。
還有自己的身體……怎么會一點傷也沒有。
帶著疑惑,時宇的視線快速從房間掃過,最終目光停留在了床頭的一面鏡子上。
鏡子照出他現在的模樣,大約十七八歲的年齡,外貌很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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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歲氣宇不凡的帥氣青年,工作有段時間了。
而現在,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紀……
這個變化,讓時宇發愣很久。
千萬別告訴他,手術很成功……
身體、面貌都變了,這根本不是手術不手術的問題了,而是仙術。
他竟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難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頭那擺放位置明顯風水不好的鏡子,時宇還在旁邊發現了三本書。
時宇拿起一看,書名瞬間讓他沉默。
《新手飼養員必備育獸手冊》
《寵獸產后的護理》
《異種族獸耳娘評鑒指南》
時宇:???
前兩本書的名字還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時宇目光一肅,伸出手來,不過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開第三本書,看看這究竟是個什么東西時,他的大腦猛地一陣刺痛,大量的記憶如潮水般涌現。
冰原市。
寵獸飼養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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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獸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