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厲北琛沒辦法,比起這點受傷,總好過讓她知道白血病強。
若母親沒治好去世了,她這一輩子是不是都會傷心,揣著愧疚負擔?
他不想讓他們之間再起,大的波瀾了。
厲北琛目光看向副官,矜貴頷首,“您請。”
病房里,沈棠剛被護士喂完水,
厲北琛帶著副官走進去,試探地道,“母親,之前您沒醒,不知道帝都厲振沉——也就是我大伯,他來找我認親了。”
沈棠重重的一滯,臉色閃過諱莫情緒,深埋心底的秘密,猛然被兒子挑明。
她是很傳統的女人,手指都尷尬微顫。
副官上前,低聲恭敬,“沈夫人,您好,我是厲司令的副官,司令已經認回大少。
喜上加喜,您也蘇醒了,司令派我特地帶了禮品,來探望您,同時,也期盼大少爺早日回帝都,他執掌了厲氏,您將來也有個好名分,人活一輩子,爭口氣。”
厲振沉沒來親自探望,應該是顧及沈棠,畢竟他們曾是叔嫂關系。
但他派人來,有借沈棠規勸厲北琛的意思。
厲北琛深諳這個父親的急迫。
副官走了后,沈棠沉默了好一陣,從她神傷的眼底,厲北琛仿佛讀到母親忍辱的一生,那對厲振沉暗存的情意。
“母親,您不恨厲振沉當年錯誤讓您懷了我嗎?”
沈棠失笑搖頭,她這一輩子沒有愛過人,年輕時聽從家里嫁給厲振濤,沒想到那卻是個自私的畜生。
為了逼她離婚,好娶白月光,將她送上男人們的床。
是厲振沉暗中救了她,但同時,也犯了錯。
厲振濤挖坑自埋,迫于家族的壓力,他不能說,可他恨她的不忠骯臟,更恨北琛,所以十余年,折磨她和兒子。
沈棠則為了兒子的名份,以及厲振沉的仕途,更掩埋秘密。
她不打攪,默默將一份感情藏于心底。
沒想到多年后,厲振沉自己發現了。
沈棠深呼了口氣,軟弱的眼底終于沁出一絲果斷,“兒子,媽在厲振濤的冷落下過日子,連累你也從小得不到父愛,心理不健全。
這么多年啊,也許你該脫離過去,回到你原來的耀眼位置。
作為母親,我自是希望你前途無雙,當你強大無比,自然能保護身邊的我,寧寧,子女。
我的愿望,的確是離開榕城這個屈辱的漩渦!”
她攥緊雙手,厲北琛就懂她的意思了。
委屈了一輩子,他是時候給母親洗刷恥辱了。
想到她的病,也許讓他回帝都,也是她的遺愿呢......
厲北琛心中劃過一抹黯然,輕撫母親的鬢發,低喃,“媽,您一定要陪我很久很久。”
“只不過是器官衰竭嘛,養著我就不信不會好,寧寧的藥挺好,連我的健忘都治好了。
你可一定要娶回她,北琛,我只認她這個兒媳婦。
你盡快找回墨寶吧,別讓寧寧生氣了,媽就活著,看寧寧再為你生個一兒半女。”
沈棠憂心與憧憬參半,笑意滿滿。
厲北琛邃眸湛深,抿下心里的苦笑,點頭,“墨寶是解開她的結,我明白......您也要加倍哄兒媳婦,多為我美言,我知道我這三年,對她很混蛋。”
“知道了真相,看清黎向晚,也就不晚。好好表現,寧寧她會原諒你的。”沈棠憨笑。
真的嗎?
厲北琛眨了眨深沉的眼,吁口氣走出去。
霍凌站在走廊外面,見他出來,立刻的說道,“三哥,關于墨寶我有點新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