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逐凰和魚荀他們,聽到動靜,轉身去看時——便見天水宗一眾修士,已經集結在一處,結成隱有水波,在他們周身涌動不休的圓陣。
那水波看著清透而柔和,在日光映耀下,泛著如同朦朧湖面上的微光。
且涌動的速度極為緩和,如小橋流水般,靜靜流轉在天水宗修士的周身。
遠遠看著,便像是溫和無害的裝飾物般,毫無殺傷力可言。
但實際上,只要稍離近些,或是直面這圓陣,便會知曉這圓陣有多難纏。
要知道,水雖是至柔之物,但亦是至剛之物——抽刀難斷水,滴水可穿石。
以柔克剛,莫過于此。
魚荀微微瞇起眼睛,細細打量了下這圓陣,而后彎唇笑道:“沒想到——這天水宗的修士,也算有些東西。”
“四大仙宗,各有底蘊,并不可妄自小覷。”走至沈逐凰旁側,聞得魚荀這話的晏頌之,開口道。
“是呢,他們用的這可是天水宗的獨門陣法——逐浪陣。”
朗映懷含笑開口,側眸看向也走過來,站在一側的牧楓:“牧道友,我說的可對?”
“確是如此。”牧楓頷首道。
他面色沉肅地看向,天水宗眾修士,結成圓陣的所在之處。
卻見不知何時,他們來時走過的路徑,此刻竟然已經被重重迷霧所籠罩。
放眼望去,處處皆是濃霧茫茫。
就連那時疏時密的高大巨樹,此刻看著,竟也如霧里看花般,朦朦朧朧地連樹干都看不真切。
在那天水宗弟子,齊聲喝出“止步莫行”時,于那驟然彌散開來的白霧中,居然就真的沒了來人的氣息。
不止如此,四周的一切,都仿佛隨著這濃霧的擴散,而變得前所未有的寂靜起來。
山風不再,枝葉亦靜,就連遠處時不時會傳來的幾聲鳥啼猿嘯,此刻也全數再聽不見分毫聲息。
就像是——這方樹林,于忽然之間,便徹徹底底地死寂下來。
有一個年紀輕些的天水宗弟子,見狀有些耐不住性子,開口道:“怎么……”
他才剛說了兩字,這其中實力最高,也是最先說結陣的那位天水宗弟子,就厲聲打斷了他:“噤聲!”
“要來了!”
“變陣,第一式——游龍入水!”
“是!”天水宗眾人齊齊應聲,而后就見他們手中結印動作飛快變幻——
幾乎只在一息間,每位天水宗弟子的身前,便浮現出一枚水藍色的天水宗徽印。
而在那徽印浮現的同時,原本還靜靜流淌在他們周身的水波——
瞬間便像是一條沉睡已久,正迫不及待需要捕殺獵物,恢復體力的蛟龍,迅猛無比地攻向那迷霧之中。
那水波凝作的蛟龍虛影,在揮爪向濃霧深處攻去的同時,那有力的蛟尾也回身一擺——
只瞬息間,便將這看似無形的茫茫白霧,也生生撕開了一大塊。
顯露出了隱于其后的景象。
只見那白霧后,是同他們來時所見,一般無二的景致。
只不過,不同的是,有十數名只看衣著,便知是出自同一宗門的修士。
此刻俱是雙眼呆滯,毫無靈韻,且身形僵直,如同受人操控,或是被邪修所抓,煉制而成的傀儡人一般。
渾渾噩噩地走在這林間。
牧楓在看清這些人身上金白二色,還繡蓮紋的弟子服后,神情訝然:“這——竟是迭蓮宗的弟子?”
“他們怎會變成這般模樣?”
魚荀看著這些迭蓮宗的修士,如同失去五感的行尸走肉般,對攻至身前的蛟龍,都視若無睹,一個接一個地被蛟龍虛影吞沒其中。
他嗤笑一聲,道:“這有什么稀奇的,中招了唄。”
“不過,你們天水宗就沒什么,像我師姐那般,可以捆人的招式嗎?”
“再讓這蛟龍卷下去,這些人,怕是連尸體,都留不全了吧。”
朗映懷也笑道:“這些人死了,倒也沒什么所謂。”
“只不過,有他們在,可供我們隨意折騰的參考物,便又多了幾個。”
商璽也冷聲道:“可以看看他們的尸體,同方才那四個,有什么區別。”
牧楓:……好家伙,沈道友的師兄一個個的,怎么都透著股比魔修還魔鬼的味道?
他記得,他們天水宗和迭蓮宗,還勉強算是友宗來著。
不過,此刻嘛,秘境之中危機四伏,誰又能顧得了誰呢?
何況他們與迭蓮宗也只是“勉強”面子情,而并非是同斷虹宗這般,真真正正的結盟。
于是,牧楓便也毫無心理負擔的,對著師弟師妹們喊道:“留下尸體!”
說完后,他才覺得有些不對,又趕緊道:“活的也行!”
牧楓:好像……還是有哪里不對?
但他這兩句話落下,瞬間便有水流,卷著一活一死的兩名迭蓮宗修士,丟到了他們面前。
牧楓:……
朗映懷唇角的笑意加深,對著牧楓贊嘆道:“不愧是天水宗的高徒,做事當真是體貼細致。”
牧楓:……他竟無言以對。
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的師弟和師妹,居然還有這么聽他話的時候。
還準備得這么充足——無論他要活的,還是要死的,都毫不抱怨,且迅速無比地滿足了他。
就是可能——對迭蓮宗不是那么的友好。
沈逐凰凝神看向地面上,包括先前那四具被一箭穿心的尸體,而后眼神微冷,開口道:“之前的判斷,現在可以推翻了。”
“被魚師兄用箭射殺的,那四具只剩軀殼的修士。”
“他們雖出現在傳承之地外,且距入口極近,但應該并未真正踏入過傳承之地。”
“也絕非是,同其他修士相爭,才會變成這般模樣。”
蘭凝夏的神情同樣凝重下來:“師妹,你的意思是,他們會變成這樣,只是因這山林的緣故?”
“而并不是在傳承之地接受考驗時,未能通過,且身遇險境才會如此?”
“對。”沈逐凰頷首,指間聚出數道冰刃,而后微一揚手——
這些冰刃便齊齊射向了地上的那一排修士,除了那個尚存有些許細微呼吸的,其余五位,俱是被這冰刃深深入體。
而后自喉嚨處,那冰刃,將身體連同衣物一起生生剖開,露出皮膚下的內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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