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閉關花費的時間不長也不短。
一個月不到，蘇槐身周便緩緩縈繞著一層極其特殊的力量波動。
幾位在悟道石下靜修的道友再一次被蘇槐影響，全都睜開眼睛看向坐在邊緣區域的蘇槐。
比起第一次的惱怒，這次他們眼中更多的是驚訝。
特別是白江楚，這位來自巨木城的天驕，來到靈煜山的時間只比釣魚佬以及豬妖晚而已，所以他的修煉進度是這些鎮國境修士中最快的。
早早就達到了靈煜山修煉的最后一個層次不說，之前還向修那個界主中期的前輩請教了好一段時間。
他自認為悟性不錯，本以為這次回到悟道石下，只需感悟一段時日后便可輕易突破至界主。
白江楚做夢都想不到，蘇槐這個最后來的社恐分子會比自己更快一步！
在他旁邊不遠處的三腿蟾蜍炎流，以及平海族的藍布也是一臉呆滯，眼底滿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炎流甚至連舌頭都耷拉下來了。
“這......蘇道友這是......領域？”
“是。”白江楚點了點頭：“雖然只是領域雛形，但確實是已經跨出了那一步，后續只要完善這個雛形，令其衍化成真正的領域，蘇兄便可打破瓶頸。成為真正的界主！”
炎流跟藍布眼中都流露出羨慕的神情。
對于絕大多數天驕來說，界主境都是一道難以跨越的鴻溝。
普通天才的極限是帝境，所以能夠相對安全地行走神域的基準線就是帝境，因為卡在這個層次的人非常多，他們需要在大地上尋找機緣，抓住渺茫的希望更進一步。
帝境之上是鎮國境，這一個層次的人可以開宗立派，在大勢力擔任要職，又或者在荒野開辟城市，向著國度慢慢發展，他們是神域高階修士中真正的中堅力量。
至于界主？
神域萬族中大部分種族的最強戰力也就是這個境界。
排不進萬族名錄的小族群甚至都沒有界主......
而域神......不敢想！
至少靈煜山上的這堆修士里面，沒有任何一位奢想過自己能成為域神。
或許他們小時候幻想過？
就像相當一部分人在很小的時候都認真考慮過自己長大后應該考清華還是考北大，甚至還為此輾轉反側睡不著覺。
但等到了一定年齡后......二本挺好的。
還有一部分人小時候覺得月薪百萬稀松平常，等自己出了社會才知道月薪過萬就已經算是活的還不錯了。
修行界也有這種情況存在。
只有意氣風發的少年才喊得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真正打熬了漫長歲月的平凡修士都知道“命不由人，徒嘆奈何”。
或許對于那些能突破到域神的妖孽來說，界主境壓根就不會有什么太大的瓶頸吧?只要耐心等待水到渠成，便可直入云霄？
哪還需要來靈煜山打磨境界啊......
來這兒的都是被瓶頸卡住的天驕啊！
所以對于來靈煜山短短一年多時間便即將跨入界主境的蘇槐，他們又怎么可能不羨慕呢？
就連同樣只差一點點就能領悟到領域雛形的白江楚都有點羨慕好吧。
他看著蘇槐身周逐漸完善的領域，輕聲嘆了口氣，招呼炎流與藍布離開。
“走吧，蘇兄即將突破，在他的能自如收放領域之前，我們都沒辦法再繼續領悟自己的權柄。”
“不如先去釣魚，等蘇兄突破后再回來修煉。”
“可！”
“唉，走吧走吧。”
一行人輕聲離去。
悟道石不是他們的私產，誰都有權力在此修煉，能感悟多少，也全憑自己的能力，他們雖然羨慕，卻不至于嫉妒。
唯有豬妖，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
憑什么！
憑什么這個人類才來一年，就能打破瓶頸！
我鬃烈在這九百余年！即便突破了，也要承擔著隨時掉落回鎮國境的風險！無法穩定境界，甚至無法離開靈煜山！
憑什么！區區人族！
曾經被靈族打落塵埃，至今都沒有緩過氣的種族！
不得不說，心理扭曲的生靈非常容易做出沖動的行為。
畢竟有句話叫“看你掙錢，比我自己虧錢還難受。”
但豬妖只是下意識對著蘇槐的方向邁了一步，便察覺到了兩道氣息的在瞬間鎖定了它。
它認出了其中一道是上次出手碾壓它的那條黑蛇。
但另一道......荒蕪，死寂，在氣息蔓延過來的那一瞬間，豬妖甚至恍惚間聽到了古神域文編撰的樂曲在耳邊回蕩。
它聽不懂古神域文，但能聽出這是一首葬曲。
內心的憤怒與不甘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豬妖咬著牙，只能不甘地朝陰影處退去。
黑燁目送它離開，氣息也隨之緩緩收斂。
然而寄托在蘇槐起源戒中漆黑心臟中的沙克斯之魂卻若有所思。
祂并沒有有保護蘇槐的意思，只是在豬妖剛剛邁動那一步的剎那，沙克斯發覺這只豬......身上有祂曾經一位老友的氣息。
像是被那位老友選中的魂奴？
蘇槐的突破也并未持續太久，畢竟身軀強度超過了基準線，領悟也已經足夠，一條神品靈魚，一把界品丹藥，再加上之前還頓悟了一次，還有悟道石這種至寶輔助......說句水到渠成不過分吧？
同樣的資源要是給李思道......
別說了，再說下去就不禮貌了。
出關后，蘇槐捏了捏拳，感悟著身周彌漫而出的領域，神色間滿是復雜。
突破了境界，他當然是開心的。
可是他的領域，為什么是凈化領域！？
擦！最先覺醒的權柄是欺詐，后來在月靈界感悟了好幾年，依托著一塊世界碎片才領悟到一絲詛咒的真諦。
結果突破至界主后，力量變成了凈化？
我特么看起來像是個玩驅散的牧師？
最最重要的是，或許是受到了之前他領悟的那塊世界碎片的影響，他的凈化領域并沒有圣潔的味道，甚至都不是白色的。
反而是一片暗色與漆黑。
閉上眼睛發動了領域的能力后，他發現自己的領域中響起了邪靈的低語，比起凈化來說......蘇槐更覺得這是一種污染。
就像是一位長相無比奇怪，不可直視的舊日古神，一邊在斷肢與血肉構筑的殘酷地獄里盯著你獰笑，一邊不斷發出侵蝕思想的低語。
結果你走上前一聽，卻發現古神嘴里的呢喃是六個大字。
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
這種凈化方式......好像確實有點硬核哈？
蘇槐又動了動自己的領域，發現這個領域確實不同于一般的輔助向凈化領域，反而像是攻擊向的，但除了最基礎的威壓外，好像所有的攻擊能力都被濃縮在那尊一動不動的邪神身上。
而且，攻擊性似乎很強？
算了，凈化就凈化吧，至少代表我是個單純干凈的陽光少......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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