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杰來到導演組，坐在一旁等待殺青，鮮花都已經準備好了，就在接他的汽車里面。
七個月的拍攝，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徐杰拿著手機，無事之余查詢著有關柳青的一切消息，看看能不能從新聞里面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將對方心里那個人揪出來。
作為一名記者，遇到新聞不去挖個底朝天，那還能算是一名合格的記者嗎？
然而他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柳青近期和男人同框的照片，最近一次是大半個月之前，對方出席某品牌的商業活動，和品牌方總裁站在一起。
不過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柳青的理想型肯定不是這位六七十歲的老頭兒，這已經不是父女戀了，簡直就是爺孫戀。
“徐總，最后兩場戲，你要不要來看看？”呂志宏在開機之前看向身后的徐總問道。
對方既是公司的總經理，又是電視劇的總監制，坐在他的身后，這讓他有些后背發涼，擔心導不好。
“不用，我坐在這里一樣能夠看到。”徐杰搖了搖頭。
他今天來這里是參加殺青活動的，不是來導戲和監督工作的。
不過他也猜到對方的心里肯定會有負擔，于是笑著說道：“你導你的，不用管我，你現在對劇組和演員的了解可要遠超于我。”
他在說完之后，主動拎著凳子后退了幾米，以示自己的態度。
“徐總，你不用離那么遠，真的。”呂志宏趕緊說道，生怕對方誤會。
“那邊太擠，還是這里寬敞。”徐杰坐下來后，翹起了二郎腿，看起來就像是來度假似的。
“徐總……”
呂志宏還想說什么，徐杰見到后，直接打斷對方的話，沖著副導演楊國偉招了招手，開口叫道：“老楊，過來，問你點兒事。”
楊國偉立刻屁顛屁顛的走過去，彎著腰問道：“徐總，什么事？”
徐杰沖著楊國偉勾了勾手指，待對方又近了一些之后，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小聲的問道：“柳青最近跟咱們劇組里面的哪個男演員或者男工作人員走的比較近？”
有個成語叫做：日久生情！
兩個人在一起待的時間長了，自然而然會產生感情。
在影視圈里面，許多明星情侶和明星夫妻都是因戲生情。
試想一下，在一個地方一起工作一年半載的，不僅天天能夠見面，還經常演一些對手戲，摟摟抱抱，臺詞情話，搞到一起也是很正常的。
更何況在拍攝《蘭曦傳》之前，還有幾個月的《超時空戀人》拍攝，加在一起時間可不短。
所以他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劇組演員，或者工作人員的可能性比較大。
別看劇組里面的男演員和男性工作人員比較多，但是從日常接觸來篩選，找到目標還是不難的。
“啊？”
楊國偉怔了一下，雖然不明白徐總的意思，可還是認真的回答道：“柳青跟方毅、王子健走的都非常近，幾乎天天都會在一起演戲對戲，還有呂部長，柳青也經常和呂部長在一起討論戲……”
徐杰一邊聽，一邊想著對方提到的那幾個人。
方毅只比柳青大幾歲，論外在條件，肯定是所有人當中最有可能的那一個，雖然名氣不如柳青，但是女強男弱的情侶組合在娛樂圈里比比皆是，不足為奇。
王子健，年齡比方毅稍大，三十多歲，外在條件和名氣都比不上方毅，但是人特別會來事，能說會道，情商很高，不是有那么一句話嗎？跑斷腿不如會動嘴，女人都吃這一套。
至于楊國偉，四十多歲，雖然其貌不揚，但是女演員和男導演的組合一直都是大家津津樂道的話題，那些娶了女明星的男導演，又有哪個長的帥呢？
徐杰將目光投向這幾個人，也許是都在工作的緣故，并沒有看出什么異樣。
也是，如果看幾眼就能看出來，他還在這里問什么？每個人都看兩眼不就行了嗎？
“哎，你知道柳青在劇組里面跟誰的關系比較好嗎？”徐杰又問道。
“劉佳曼，曼姐！”楊國偉立刻回答道。
“我問的是男的。”徐杰說道。
“這個，不太清楚。”楊國偉搖了搖頭，主要是不明白徐總想問什么。
在他看來，關系好和走的近不都是一個意思嗎？
關系不好，能走的近嗎？
“你有沒有看見或者聽說過柳青和誰約會？”徐杰這次不拐彎了。
“沒有。”楊國偉又搖了搖頭。
徐杰眉頭一皺，作為劇組的副導演，對演員的情況竟然一問三不知？工作做的也太不到位了吧？
“好了，沒事了！”徐杰說道。
得，白問了。
“哦。”楊國偉應了一聲，隨后一頭霧水的離開了。
心想：徐總問這些關于柳青的問題干什么？難道，難道徐總對柳青有想法？
想到這里，楊國偉自己都嚇了一跳。
雖然婚外情在圈內很常見，但是徐總和蘇蕓一直都是恩愛夫妻、模范夫妻，而且以前也從來沒聽說過徐總有作風問題。
對，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他回頭偷偷瞄了一眼徐總，決定將剛才聽到的埋藏在心底。
“卡！”
呂志宏突然叫停，沖著場中間大聲的說道：“柳青，你的情緒不對，太過了，收斂一下，明白嗎？”
“是，導演，我知道了。”柳青看著導演組的方向，一臉歉意的點了點頭。
“好，咱們再來一遍。”呂志宏坐了下來，重新喊開始。
這一鏡頭的戲并不多，但是戲份很重要，而且需要極強的控制情緒的能力，所以對演員的要求非常高。
不過演這個角色演了這么久，對演員來說應該不是一件難事。
畢竟隨著拍攝的進行，演員對角色的理解也會加深，所以拍攝越往后，演員越應該能駕馭住角色。
“停，停！”
呂志宏直起腰，看著柳青喊道：“柳青，還是不對，用力過勐了。”
“我知道了導演，再來一遍吧。”柳青俏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隨后原地調整了一下情緒，又回到了之前的站位。
呂志宏等了一會兒，多給柳青一些時間，在看到對方沖著他點頭之后，這才喊道：“各部門準備，開始！”
“……”
“卡，很好！”
到了第四次，終于符合要求。
其實一個鏡頭拍四次并不算多，別說幾次十幾次，就算幾十次的情況也是有的。
四次，已經很少了。
柳青松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她也知道剛才那個鏡頭很難，所以徑直的走到導演身旁，看著剛才那個鏡頭的回放。
“徐，徐總，你覺得這個鏡頭怎么樣？”柳青突然回頭看向不遠處的徐杰，征求對方的意見。
徐杰雖然沒有看監視器，但是在對方表演的時候，他一直都有留意。
別看他坐的遠，但是，沒有人敢擋住他的視線。
所以對于柳青剛才那場戲的表情，他看的一清二楚。
“還不錯。”徐杰說道。
人對一件事物的認知標準是不一樣的，他對演員的要求高，所以覺得柳青表現還不錯。
期望高的人，不容易滿足，相反，期望低的人，很容易滿足。
柳青聽到后，眼中閃過一絲失落，回頭又看了一遍剛才的鏡頭，突然一遍搖頭一邊說道：“導演，剛才那個鏡頭我覺得還差了一些，再重拍一次吧。”
呂志宏覺得剛才那個鏡頭挺好的，但是既然演員不滿意要求重拍，他也不好說不拍，反正只剩下兩場戲，時間非常充裕。
其實對他來說，演員自我要求高是一件好事，作為一個不出名的小導演，平時拍戲既不敢責備演員，又不敢教訓演員，有的時候甚至還要捧著，看演員的臉色行事，所以演員對戲要求高，反而是幫了他。
“好，再來一次。”
徐杰看到這一幕，不由的點了點頭，柳青現在這種態度，可比當初拍攝《超時空戀人》時強上太多太多。
如果對方以后也能以這種認真、嚴謹的態度對待拍戲，拿個視后影后什么的也只是時間問題。
看來多日不見，對方成長了。
很快，又拍完了一次。
也許是想要努力表現的關系，這一次又用力過勐，甚至連呂志宏這一關都沒過，不得不再次重拍。
一次，兩次，三次……
直到第四次才拍好。
柳青快步來到監視器前，看了一遍自己剛才的表演，在感覺確實比之前好許多之后，回頭再次看向徐杰問道：“徐總，這次怎么樣？”
徐杰什么都沒說，直接沖著對方伸出一直大拇指。
這個大拇指不止是對對方演技的肯定，也是對對方態度的肯定。
柳青看見后，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美滋滋的。
“導演，拍下一個鏡頭吧。”
說完回到了拍攝現場。
呂志宏點點頭，演員這么自覺，身后還有徐總把關，這一刻，他反而感覺輕松了許多。
“開始下一鏡！”
拍攝繼續進行。
而這一次，直接一條過。
“很好，下一個鏡頭！”呂志宏大聲的說道。
“等等，我看一下。”柳青雙手提著服裝來到監視器前，看一下之后說道：“我覺得自己還能表現的更好，導演，咱們再來一次吧。”
啊？
呂志宏一怔。
一次要求重拍，是對自身要求高，可是如果次次都要求重拍，那就是對他這個導演能力的質疑了。
而且，柳青上午還不是這樣的，不，這段日子都不是這樣的，現在這是怎么了？
難不成是想在徐總面前給他上眼藥？
他可從來沒得罪過對方。
又或者，是想在徐總面前表現一下，爭取從徐總手中獲得更多更好的影視資源？
嗯，這一點倒是很有可能。
想到這里，他沖著柳青點了點頭，同意再來一次。
反駁？
沒有必要。
那樣做，既有可能得罪演員，又顯得他對拍戲要求低。
要知道，徐總可就在他的身后不遠處坐著呢。
這一次，又重復拍了三條才令柳青滿意。
沒錯，現在誰都對柳青的表現很滿意，只有柳青自己對自己的表現不滿意。
不管柳青這樣做是出于什么目的，反正是為了片子能夠更好，又不是什么無禮過分的要求，他也樂得輕松。
只不過因為要求高了的緣故，殺青的時間往后拖了一些，原本預計兩個小時就能拍完的鏡頭，最后拍了三個小時才拍完。
“嘩嘩嘩！”
片場響起掌聲，演員和工作人員全部都在鼓掌。
殺青了！
終于拍完了！
徐杰捧著來時在半路買的幾束鮮花走到幾位主演面前，將鮮花送給他們。
“曼姐，辛苦啦！”徐杰對劉佳曼說道，聲音中透著感激。
他是真的非常感謝對方能夠答應參演《蘭曦傳》，也正要因為對方出現在主演名單中，所以這部電視劇才能賣出那么高的價格。
否則光以柳青和方毅的名氣，能賣出三四個億就已經燒高香了。
“又不是外人，不用這么客氣。”劉佳曼接過鮮花，臉上的笑容也如鮮花一樣美麗。
徐杰又將鮮花遞給柳青，“辛苦了，今天表現的不錯，而且肉眼可見的進步，以后再接再厲，距離拿獎不遠了。”
“謝謝。”柳青俏臉一紅，有些興奮，也有些羞澀，隨后將鼻尖湊到花束前，在聞過之后，笑的更美更甜了。
徐杰經過柳青，來到方毅的面前，還沒等他說話，方毅就搶先開口。
“謝謝徐總，謝謝你給我的這次機會，以后有需要的地方，你盡管吩咐，片酬什么的不重要。”方毅認真的說道。
有這么多影帝影后在，還有小花與他演對手戲，等《蘭曦傳》播出之后，他作為男主到時候想不紅都不行。
想到當初降低片酬加入《超時空戀人》，又因為《超時空戀人》被選中《蘭曦傳》的男主角，他現在徹底悟了。
跟片酬相比，機會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能夠把握住機會，賺錢還不是輕輕松松的事？
“哈哈，好啊，我當真了，以后找你的時候，你可別不承認。”徐杰笑著說道。
“不會不會。”方毅趕緊搖頭。
能搭上徐總這條大船，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又怎么會反悔？
徐杰把手中的花分完，正準備幫助收視道具，呂志宏這時走了過來，小聲的問道：“徐總，你要不要跟大家說兩句？”
徐杰一想，殺青了，確實應該說兩句，再不說，以后可能就沒有機會說了，于是點點頭。
周圍的人早已經站好，等待徐總講話。
什么總導演，大明星，徐總才是老大。
“從《超時空戀人》到《蘭曦傳》，一路走來，大家辛苦了，雖然今天過后，劇組將會解散，但是我真心希望，以后咱們還會有合作的機會……”徐杰站在場中間說道。
聽到這些，眾人無不為之動容，想到這一年多的合作，此刻反而有些舍不得，一些女演員甚至紅了眼睛，流下了眼淚。
不過就像徐總說的那樣，離別是為了下一次的相聚，大家都開始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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