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年年的大腦轟的一聲炸開，她緩慢的轉頭看向沈杭，淡淡道：“沈驚瀾，這么久相處以來，我還是挺了解你的為人的，你若知道那段往事，你便必然不會去見太后。”
沈杭收回視線，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反而道：“程年年，收拾收拾宮殿吧。到底住你那兒，還是住我這呢？”
程年年都無所謂，“住你這吧，反正都沒什么差別。”
“對了。”程年年突然想起來，“你和沈淵到底怎么安排，他之前遠赴江南郡，無非就是為了躲你。現在你倆都碰上了，他還留在那邊嗎？”
沈杭點了點頭，“昂，他的意思是覺得還是要回上京看著我比較放心，但是江南郡那邊一時半會兒也撒不了手，他會來上京，但不知道什么時候來。”
程年年覺得有點想笑，“誒，沈驚瀾，等你哥回了上京，你可就沒如今這悠閑自在的日子過了。”
沈杭想起這事兒就有點郁悶，“你說啊，沈淵這么勵精圖治，他到底為什么不當這個皇帝？”
程年年睨了他一眼，“沈驚瀾，我勸你這話還是不要在他面前說比較好。”
沈杭道：“我知道，說了又要被罵。”
程年年有些困了，于是走進寢殿里去了，沈杭跟在她后面跟了幾步，看著程年年脫下外袍鉆進被子里，才緩緩開口。
“年年，你先睡。”
程年年探出了腦袋，疑惑道：“怎么了你還有事兒？”
沈杭嗯了一聲，“召了大臣議事。”
程年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這么晚了還議事呢。”但又想起來，這好像也是沈杭該干的，于是理解道：“去吧，記得穿厚點，別凍著了。”
“嗯。”
程年年一覺睡到大天亮，順手往邊上一摸，果不其然，只有一片冰冷。
程年年瞇著眼打量了一下周圍，看時間也并不是太晚，沈杭就走了？
程年年招手叫來沈杭昨日回她宮里叫來的丫鬟小禾，“小禾，陛下呢？”
小禾恭恭敬敬回答道：“陛下去上早朝了。”
程年年：“？”
這個人昨天不是說不上嗎？
這這這？
程年年笑了幾聲，擺手讓小禾下去了，自己則磨磨蹭蹭的起來更衣，洗漱，扎頭發。
程年年坐在梳妝鏡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問小禾道：“這梳妝臺為什么這么新啊？”
小禾啊了一聲，才道：“這是陛下昨日您睡下后安排人新搬來的，不知道娘娘您可否喜歡。”
程年年摸著梳妝桌邊精致的花紋，點了點頭，“挺喜歡的，謝謝他啊。”
門口的女婢突然走了進來，對著程年年道：“娘娘，皇后娘娘請您去榮華宮。”
程年年眨了眨眼，說：“知道了。”
程年年對后宮里那些女人說實在的，沒什么印象，進宮一年以來那些屈指可數的交集還是發生在她失憶的那幾天。
所以程年年去榮華宮找皇后娘娘的路上百無聊賴，路過御花園的時候還揪了好幾朵不知道叫什么的花。
“大膽！竟然敢摘我們娘娘的花！”一個丫鬟對著程年年吼道。
程年年一頓，下意識道歉，確實是自己手欠，還被人家正主那邊的人發現了。
程年年的羞恥和尷尬在這一刻達到了頂峰，她連連道歉，“對不住對不住，我不知道這是你家娘娘的花。”
那丫鬟綠豆大的眼轱轆轱轆轉，上下打量著程年年，見她衣飾簡單樸素，身邊又沒有什么隨行的人。
于是惡聲惡氣地對程年年吼道：“你眼睛瞎了是吧，這是皇宮，這里的花都是我們娘娘種的，你個賤蹄子也敢亂碰。”
程年年皺起眉，媽的，這個女的說話怎么這么臟啊，“我說了不是故意的，你也犯不著說話這么難聽，大不了賠你們就是。”
“呵賠？！”那丫鬟叉著腰破口大罵，“你是個什么東西，你賠的起嗎？”
程年年真的很不理解，這個雖然是她主子種的花，可她主子如今也不在，就算花被摘了她主子也怪不著她。
她干什么這么兇巴巴的。
程年年突然福至心靈，直接問道：“你平時是不是生活的很不順心啊？那不然為什么非要把自己的痛苦強行發泄在別人身上。”
那丫鬟說話的動作一頓，接著罵道：“管你什么事，你這個賤蹄子。”
程年年很無語，伸手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不耐道：“誒，你主子到底是誰啊，能在御花園種這么大面積的花。”
那丫鬟聞言以為找到了靠山，傲慢道：“我家娘娘可是貴妃！”
哦貴妃啊。
不是！
什么玩意兒？！貴妃？！
沈杭居然背著她，還有其他的貴妃。
程年年的表情頓時變得非常精彩，“敢問你家娘娘是哪個貴妃呀？”
那丫鬟瞪了她一眼，“自然是月貴妃。”
程年年頓時了然，哦，百里月，西闕送來聯姻的。
可是她怎么記得，這個百里月當年進宮的時候，好像沒有這么高分位呀。
程年年久久無言，那丫鬟豎起雙目問她，“你又是哪個宮里的？”
程年年呵呵兩句，“龍吟宮。”
丫鬟的表情頓時變得僵硬，什么，這個賤蹄子憑什么？
“你居然是皇上身邊的人？！”
“嗯咯。”程年年不想與她多話，再說下去，皇后怕是等的花都要謝了，“我走了，你愛跟你們家貴妃告狀就告狀吧，我不在乎。”
笑話，我對象沈杭可是皇帝。
一個貴妃而已，拿我怎樣啊？
那丫鬟只能眼睜睜看著程年年瀟灑遠去。
程年年到榮華宮的時候，皇后正吩咐下人把涼掉的茶換新。
抬眼便看見程年年走了進來，于是溫婉笑道：“年年來了？”
“嗯。”程年年自然的坐在了皇后身邊的椅子上，旁邊的嚇人驚恐的差點跪下。
這貴妃娘娘怎的如此沒規矩，見到皇后娘娘也不行禮。
皇后也不在意這些虛禮，都是做給外人看的，自己不在乎就行。
皇后問道：“年年，南巡可好玩？”
程年年想了想，老實回答道：“也就一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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