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我和皇上對暗號:奇變偶不變? > 番外 小沈和沈淵
  冒犯了。

  太冒犯了。

  怎么能當著狗皇帝本人的面說他是狗皇帝呢?

  狗皇帝會不高興的,沈杭想。

  宋義揚連忙跪下行禮,“臣參見皇上。”

  “啊?”沈杭好久沒回這大周,有些禮儀記得不太清楚。

  再加上他以前不需要給別人行禮的,這波屬實有一點點為難他了。

  沈杭學著宋義揚的樣子乖乖跪下,“參……參見皇上?”

  是這樣嗎?

  有點怪怪的。

  沈淵低頭看著地上動來動去不安分的沈杭,蹲下身與他平視。

  沈杭就這么猝不及防撞見了沈淵通紅的眼眶。

  他從來沒見過沈淵哭。

  沈淵定定地看著他,眼淚猝不及防擦著臉頰劃過。沈淵也不擦,只紅著眼眶溫柔教他,“叫哥哥。”

  不要叫皇上。

  沈杭的記憶仿佛才剛剛連上網,他想起許許多多往日。

  愛的恨的,或開心或崩潰。

  現在看來,那些恨意遠遠不夠鋒利。反而那些好,那些愛在時光流淌里越來越清晰堅定。

  沈杭本來不想哭的。

  他本來心情很好,雖然又莫名其妙回了大周吧,但是比起上次的地獄開局。

  他這回一來就有好朋友好吃好喝招待,還不用天天上朝給大周白打工,更更開心的是過幾天還可以見到自己喜歡的女孩子。

  人生其實很圓滿的嘞。

  沈杭歪了歪頭,看著沈淵冷靜自持的外表被打破,眼淚在他面前越掉越多。

  沈杭有點嫌棄。

  沈淵現在一點都不像個很有逼格的狗皇帝。

  但是他轉念一想。

  現在他不是皇帝,他是哥哥。

  是我的親哥哥。

  沈杭其實想說話嘲笑沈淵來著,可一張嘴卻是壓不住的哭腔。

  他立刻閉嘴,還有那么一點點偶像包袱,只是膝行幾步,撲進了沈淵懷里。

  他一邊抹眼淚一邊想著,自己以前其實挺對不起沈淵的。

  老算計他,利用他,還老是惹他生氣。

  沈淵真是倒了八輩子霉碰上他這么個怨種弟弟。

  我就是個弟弟!

  沈杭對自己認知很明確。

  他抱著沈淵,輕輕地說了句,“哥哥,其實我挺想你的。”

  罵你狗皇帝,不是我本意。

  “嗯。”沈淵真的難得這么溫柔,“我也想你。”

  媽耶,沈杭驚悚住了。

  五歲的沈杭擁有的太子哥哥限定返場了??!

  不是他上次掛之前你死我活的樣子了?

  斯過一。

  不過沈淵更更更縱容他了,沈杭確信。

  比如此時此刻他們兩個人就躺在大周皇宮的御書房的屋頂上喝酒。

  沈淵指著旁邊一塊位置,那里的瓦片的花紋和其他地方不一樣。

  他說:“阿杭,你記不記得你小的時候調皮,把這一塊兒踩塌了。”

  沈杭當然記得。

  沈淵抱著酒瓶,他好像有些醉了,眼睛里總是盈盈泛著水光。

  他又說:“阿杭,你記不記得,以前你總是在御書房里和父皇下棋。就你自己研究的那什么五子棋。”

  沈杭突然笑了,雙手枕在腦后,“是啊,然后父皇嫌我煩就把我丟給你。”

  沈淵點點頭,又猛灌了自己一口。

  沈杭皺起眉,想勸沈淵少喝點,喝酒傷身。

  可沈淵又說話了,“你還記不記得,那年西北一戰,父皇問你領的兵哪里來的。”

  沈杭想了想,突然想起什么,語氣里還有些小抱怨,“我一路上明里暗里討好你多少回了,你都不正眼瞧我一眼,我還以為你不幫我遮掩了呢。”

  沈淵不買賬,“你就說我最后幫你遮掩了沒有?”

  “遮掩了。”沈杭點頭,但是沈淵揍他那個事兒他還記得呢!

  雖然說起來有點丟人,但他還是打算據理力爭:“但是你抽我抽得這么狠!抽斷了一根竹尺誒,我屁股起碼腫了一個月!”

  狗皇帝!

  這次罵你是本意!

  沈淵頓時斜他一眼,“你不該抽?”

  沈杭怕沈淵掉下去,把他往自己身邊拽了拽,哄他,“該抽該抽,謝謝哥哥這么寬宏大量,小弟感激不盡。”

  “所以我就經常在想。”沈淵也學著沈杭的樣子,把雙手交疊枕在腦袋底下。

  他的聲音幾乎要聽不見,“我當年為什么要這么逼你?”

  說實話,沈杭沒聽懂這一句在說什么。

  所以他問:“什么意思?”

  沈淵突然偏頭看向沈杭,啞聲問:“我連你豢養士兵都能原諒,為什么最后要這么逼你?”

  沈淵真的喝醉了,他拽過沈杭完好無損的手,仔細檢查,問:“疼不疼啊阿杭?當時你的手……疼不疼?”

  怎么會不疼呢哥哥。

  沈杭笑著望向天空,眼淚卻順著眼角滑落。

  當時的他心緒可以用崩潰來形容,他知道自己滿腹算計,覺著自己只是利用沈淵,其中不含真心。

  可沈淵真的將利刃對準他自己,用生命逼他抉擇,他還是心疼、妥協。

  就像這么多年里沈淵無數次對他妥協一樣。

  沈淵還在想,可能這些事情壓了他好幾年,是好多個日日夜夜。

  他總是總是在午夜夢回想起沈杭劈手奪下利刃時,從手心流出的血。

  會想起沈杭崩潰地哭著讓他放手,哭著說答應他。

  當時他甚至還有點慶幸。

  想著看,阿杭心里還是有我的。

  他也沒有他自己說的那么冷酷無情。

  然后他只是出去安頓了一下百里柳西,再見沈杭卻已經是天人永隔。

  沈淵又說:“哥哥太不好了對嗎阿杭?沒有注意你的情緒,沒有發現你當時那么那么不開心,不知道你當時身體已經那么差了。”

  我當時那么逼你,你那么難過。

  沈淵酒勁已經上頭了,逐漸開始口不擇言,“當時在江南郡我不該逼你處理公務的,你喜歡的小鵝我應該夸它們好看,把它們抱進房間里養的……”

  沈杭聽得又哭又笑,明明才是三年前的事情,卻覺得恍若隔世。

  他伸手一摸臉,卻發現已經淚流滿面了,他不爭氣的吸了吸鼻子,在想這個世界上怎么會有這么好的哥哥。

  他在現代是獨生子,從未體會有兄長是什么感覺,如今體會了這么一遭。

  挺不賴。

  明明沈淵將他保護的那樣好,他醉酒之后卻哭著對他數落自己的不是。

  沈杭翻了個身坐起來,面前沈淵,語氣平穩溫柔:“哥,我死呸……我之前給你留的信,你看了嗎?”

  沈淵懵懵的,點頭說看了。

  沈杭回憶了一下自己寫了什么,笑了笑,“那哥哥原諒我好嗎?”

  我真的不想惹你傷心的。

  沈淵說:“阿杭,我沒有怪你的。”

  天色已經很晚了,已經到了深夜,沈杭決定叫人把這位尊貴的皇帝陛下從屋頂上弄下去。

  沈淵卻抓了一把他的手,沈杭低頭看著哥哥。

  沈淵定定地看著沈杭,“阿杭,下次再來哥哥夢里好嗎?”

  啊?

  沈杭眼淚頓時決堤。

  “好。”

  沈杭把沈淵交給了身手極好的影衛,福叔扶著梯子看著沈杭慢慢爬下來。

  沈杭說:“福叔,你怎么長了許多白頭發了?”

  福叔用袖子擦了擦眼淚,點頭,“小殿下都長這么大啦。”

  沈杭灑脫一笑,然后和福叔說道:“告訴哥哥,今夜不是夢,也不必再盼我入夢。”

  愿他此生,夜夜好夢。

  沈杭都要跨進房門了,深感不對,又轉回來問了一句。

  “不是,沈淵怎么還在打光棍?!我的嫂子呢?!我要嫂子!”

  這么大人了,還要做弟弟的操心。

  沈淵,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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