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晚上,蘇綽一個人走在街道上,他穿得普普通通,張揚的頭發也變成了短寸,臉上貼了好幾個創口貼。
沒有人搭訕。
以前被眾星捧月的感覺,全都沒有了。
離開蘇家,不是萬衍生物的少東家,他什么都不是、
死老頭一旦切了他的經濟來源,他除了急得跳腳,又有什么辦法呢?
所以,遲非晚說得對,等什么時候他不懼怕這點,他才有資格和老頭叫板。
蘇綽第一次心情如此沉重。
他走了一晚上,終于回到了家里。
蘇青正在餐桌前看報紙吃早飯,年逾五十,身材管理得當,依舊帥氣。
蘇青看到他十分意外,還以為他要在外面待好幾天才會回來的。
“這么早回來,是要和我認錯嗎?”他挑釁地說道。
“是,我錯了,我不應該和你叫板。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給的,我沒有資格。以后我會跟著你好好學習,我想進入公司,從底層做起。”
蘇綽沉著冷靜的回答,哪里還有以前吊兒郎當的性格。
蘇青愣住,都懷疑自己的兒子被人奪舍了。
一個混賬了二十多年的東西,竟然洗心革面了?
該不會,又在玩什么新把戲吧。
“行,那你就去上班吧。”
蘇青覺得蘇綽只是玩玩,過幾天就會原形畢露。
可結果,他把自己最喜歡的紅色頭發染了回來,老老實實從一個小助理做起。
給他副卡開通了,他也沒有刷,而是找同事借了一千塊錢,緊巴巴地過日子。
出行也不是轎車了,而是......共享單車。
他的生活和以前截然不同。
底層也沒多少人認識他。
蘇青對于兒子的變化十分意外。
他查了一下,是見了遲非晚后才有的變化。
他還查到,遲非晚把合同撕了,那可是蘇綽挨了多少毒打,跪了一天才換來的。
他約了遲非晚喝茶。
此刻,坐在遲非晚面前的,只是一個帥氣大叔,臉上堆著慈愛的笑。
“蘇伯父好。”
她禮貌地說道。
“坐,嘗嘗我泡的茶。”
遲非晚恭順地品嘗著,但她顧慮到自己肚子里的寶寶,并未多飲。
“茶香清透,伯父茶藝很好。”
“那你泡一杯,給我嘗嘗吧。”
“我嗎?我不太會。”
“沒關系。”
遲非晚搞不懂他到底想干什么,她是真的不會泡茶,也沒必要討好一個處處為難自己的人。
她直接開水一沖,頭湯也沒有倒掉,直接一骨碌地倒在了他的茶杯里。
遲非晚自己也喝了一口。
“好吧,我坦白,我也品不出好壞來,我覺得我泡的也很好喝。”
蘇青更加好奇地看著她了,看她的眼神越來越滿意了。
“如果你還是頭婚,我會考慮你和我兒子的婚事,哪怕你得罪的那個人是沈留白。”
咦?
這話什么意思?
對自己的高度欣賞?
“多謝蘇伯父夸獎,所以現在我已經離異,就要離蘇綽遠一點,是嗎?”
“你真是個聰明人,真是可惜了。”
蘇青都有些惋惜了。
遲非晚倒是無所謂,她本來就和蘇綽不熟。
“放心吧,我會的。”
“聽說你私底下在打聽賣公司股權的事情,我愿意接手,按照市場價。”
“真的?”遲非晚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蘇綽變化很大,我能感覺到他不是一時玩玩,而是認真的,這算是我的一點感激之情。”
“那真的是太謝謝了,我這邊、要是真的出手的話,一定找伯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