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茂盛的山脊上。
每隔1米，便立著一座墓碑，一共55座。
一名手臂改造成了機械的歷代核心奧客，伸出銹跡斑斑的金屬手指，在墓碑上刻著一個又一個的序號。
7號、25號、40號...
不遠處，那已經變成了復合體怪物的172號，被人用粗壯的藤條捆綁著，像是一條沒有理智的瘋狗，在不斷的掙脫著，面目猙獰的低吼著。
初代重新找到了一根普通的樹干，當做了拐杖。
他站在山坡上，背對著55座墓碑，看向山腳下。
三個少年，漸行漸遠，正向著遠處的密林探索著。
“唉...”
初代仿佛一瞬間老了十幾歲，沉沉的嘆息了一聲，“真相，也許是...我們永遠也逃不出這里，不會有人知道亞夸克空間的存在，我們太渺小了，渺小到被所有人忽略，被所有人遺忘。”
初代回頭，看向山坡上的墓碑，“其實沒必要為他們一絲不茍的刻上序號，難道會有人來祭拜嗎？”
此刻。
另一名歷代核心奧客低聲道：“初代大人，您不要這么悲觀，也許那三個叫做秦衣冠的家伙，真的能找到突破口呢？”
“呵呵。”
初代緩緩搖頭，帶著一絲苦笑和麻木道：“我剛剛被關入這里時，又何嘗不是像他們一樣，立志要探索每一寸土地，不放過任何一絲逃生的機會。”
初代的目光緩緩掃過剩余的百余名奧客，“你們不也一樣嗎？不也是竭盡全力的外出探索過嗎？”
初代又用手中的樹干指了指55座墓碑，“他們不也一樣嗎？”
“現在如何？”
初代緩緩閉上眼睛，顫抖道：“我們只會，一個接著一個的，困死在這里。”
...
唰。
密林中的黑道用手中的砍刀，劈開了前方一片碩大的芭蕉葉。
視角一下開闊了。
露出了更多芭蕉葉。
黑道撓了撓頭，“全都是樹葉！”
三人已經行走了許久許久。
都是在密林中摸索前行，速度非常緩慢。
這次的亞夸克空間變化，整個成了一個萬年熱帶雨林，植被瘋狂而茂盛，所有的狀態都非常原始，仿佛從沒有人類踏足過。
這里還生活著各種神奇生物，時而有巨大的蟲類從四周爬過，也偶爾有巨大的類似于恐龍的生物，從三人頭頂跨過。
但好在這些生物，情緒都很穩定，它們匆匆趕路或者覓食，誰也沒把秦衣冠三人當盤菜。
當然，秦衣冠三人也不配成為這些生物的菜，因為按他們的體積來說，幾乎就是菜葉上的三只蚜蟲。
“癟三。”
“你善于思考。”
黑道一邊撥開前方的植被，一邊道：“你之前是不是已經發現了什么線索，或者發現了什么特別的細節，所以這次探險，我們是有目的而為之的。”
秦衣冠沉默了一瞬，“并沒有。”
“我擦。”
黑道撥開前方芭蕉葉的手臂頓了頓。
心中似乎有無數吐槽，但他看了一眼前方無盡的叢林，又什么都沒說，繼續撥開芭蕉葉，繼續前行。
走了幾步，黑道忽然回頭，呲牙一笑道：“沒事，咱們同進退。”
秦衣冠也靜靜的笑了笑，但心中的壓力卻是越來越大。
行走間。
秦衣冠為了緩解心中的焦慮，閑聊一般道：“黑道，你為什么要干黑道。”
黑道聞言一愣，“兄弟，你這句話頗有異議啊？”
秦衣冠頓了頓，“你為什么會走上黑幫這條路。”
只見黑道的神情，有些細微的變化，沉默了一瞬道：“我的劇情有些爛俗，幾年前的我還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三好少年，但我喜歡上了一個女人，結果那女人被本地的一個黑幫分子殘害了。”
“后來我加入了黑幫，目的是找到那個兇手，摸清他的底細。”
“我漸漸發現，他是我們海市，一個小型幫會的扛把子。”
“那家伙行事謹慎，幾乎不露頭，要想干掉他，只有地位與他平起平坐，才能有機會接近他。”
“后來我就砍砍砍，把自己也砍成了狗幫的扛把子。”
說到這里，黑道略微頓了頓，“結果我發現那家伙升了，成為了大型幫會的扛把子。”
“于是我繼續砍砍砍，把狗幫也做成了大型幫會。”
“結果那家伙又升了。”
“成了整個海市黑道的第三把交椅。”
“然后我繼續砍砍砍，坐上了海市黑道的第四把交椅。”
“結果那家伙又又升了。”
“成了海市的黑道龍頭老大。”
此刻，不遠處護工壓了壓帽檐，“然后你接著砍砍砍，地位又又又升，終于接近了那家伙，然后把砍死了。”
卻見黑道嘆了一口氣，搖頭道：“1年前，那家伙心臟病發作，猝死了。”
“...”
秦衣冠伸出一根手指，撓了撓臉頰，與護工相繼無言。
護工則是低了低頭，鴨舌帽帽檐遮住臉頰。
——我真欠，下次再也不搭話了。
卻見黑道聳了聳肩，“關于這事，我心中確實憋悶，但我現在也看開了，什么遺憾不遺憾的，沒什么大不了的。”
但身旁兩人，能在黑道的表情上，很明顯的看出兩個字，那就是——遺憾。
為心愛的人復仇，性情大變，告別了原來的自己，硬生生砍出一條血路，可付出了這么多，最終仍舊無法手刃仇人，誰能不遺憾？
卻見黑道看向護工，“你為什么心甘情愿的做孩子們的保姆？”
“我以前有病。”
“嚴重的心理疾病。”
護工低著頭，臉龐藏在帽檐形成的陰影中，“那病的名字叫做[愛麗絲夢游仙境癥]，簡稱aiws，又稱‘視微癥’，表面上看起來是一種罕見眼疾，其實本質是神經學上的一種高度迷惑性現象，以致影響到人類的視覺感知，而成因方面，更多來自于心理問題。”
護工低著頭掃視著周圍的景物，“發病時，我眼中的景物，會突然像愛麗絲漫游仙境一樣，周遭的事情忽然變大，或者忽然變小，有時候會出現馬賽克的視覺效果，有時則會出現時空扭曲感。”
“但更多的時候，我會出現劇烈的偏頭痛，會嘔吐，甚至可能出現癲癇。”
此時的秦衣冠眼神微睜。
[愛麗絲夢游仙境癥]。
這名字看起來像是童話故事的病癥，可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因為豪斯醫生，也曾懷疑秦衣冠患有這種疾病，但經過一些列的診斷后，豪斯醫生沒有給出明確答案。
心理疾病危害，大體分為兩種程度。
一種是純粹作用在心理的，另一種則是心理影響生理。
換句話說，一個健康的身體，可能因心理問題，而產生真正的病變。
[愛麗絲夢游仙境癥]，則是患者因為心理問題，而影響了視覺。
從某種角度來說，人類所定義的‘視覺’，其實和空間有著密不可分的關系。
豪斯醫生還做出過另一種分類。
就是關于心理疾病，在元宇宙內作用效果的分類。
奢望臆想、延伸癔癥等等效果的病癥，會產生一種類似于‘模擬’效果，能力是令人迷惑，令人分不清真假。
類似于[完形崩潰]這種的純幻想類疾病，效果則類似于‘創造’。
而類似于[差時癥]這類的時間感知障礙，則已經涉及到了更高維度——‘時間’。
而像是[愛麗絲夢游仙境癥]這種疾病，本質也是一種感知混亂，一但進入了元宇宙，那患者的能力等級，則會再次拔升一個高度——‘空間’。
現在想想，護工那種能夠操控空間的能力，似乎是有了出處。
顯然是來自[愛麗絲夢游仙境癥]，這種心理疾病！
元宇宙內。
意識主導。
心理病態者等于超能力者！
病得越重，能力越強！
越是治不好，越像是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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