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這一次的上線時間太久了，腦海中莫名傳來警報一般的提示音。
意識一陣模糊。
秦衣冠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位于鐵銹城公寓的三樓。
“所有的事情，得等下次上線后，才能繼續進行了。”
秦衣冠自言自語，隨即抬頭看向臥室的窗子。
窗簾雖然緊閉，但窗簾上被他用剪刀剪出了七八個圓洞，外界的陽光，通過圓洞一縷一縷的照射進來。
照亮了屋內的黑色擺件。
秦衣冠輕輕一笑，他現在已經不懼怕[完形崩潰]的病癥，窗簾上的那些圓洞，就是最好的證明。
此時外界，是晴朗的下午。
但如果在黑夜時，那些孔洞會透射出微光，令這間屋子內，即是黑暗又是帶著朦朧。
即便秦衣冠在黑夜中醒來，即便不經意間看見屋內的場景，他的心態也足夠平靜，[完形崩潰]不會復發。
“還差一點，[完形崩潰]就會徹底痊愈。”
“只要不讓我看見扭動的黑色物體，我就會跟正常人一樣。”
秦衣冠坐在床鋪上，緩緩觸摸脖子上掛著的一個銀色十字架，表情更加平靜，“這都是你的功勞。”
他起身穿衣，走下三層樓梯，推開公寓的大門，站在陽光線下，望著晴朗的天空，臉上浮現出一絲積極的笑意。
他在街上行走，跟坐在輪椅上，同樣曬著太陽的小凝打了聲招呼。
又與剛剛下工，匆匆路過的盧哥打了聲招呼。
而后悠然散步，前往了最近的中央城區，借走了九正玄家里的所有新鮮水果。
大包小裹的回到鐵銹城后，又將一大半水果分給了那些小小棄民。
而他自己，也帶著剩余水果，回到三層公寓，飽餐一頓后，開始數以百計的俯臥撐、蹲起，開始一絲不茍的鍛煉身體。
‘靜止’的時間太多了，身軀需要更多的活躍度，才能保持健康。
胸前的銀色十字吊墜，也被汗水浸濕。
一轉眼。
時間來到了傍晚。
房間內的虛擬頭盔發出提示音：“上線時間恢復，您獲得了5小時的登陸時間。”
少年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沐浴更衣，坐在沙發上，緩緩戴上了虛擬頭盔。
“該去繼續那些事了。”
空間一陣璇霓，他出現在了雙子元宇宙——海市。
虛擬和現實的時間同步，遠方也是夕陽落日，為整個城市蒙上了一片橘黃色的光澤。
但整個城市并沒有隨著太陽落下而變得暗淡。
無數虛擬廣告牌閃爍著五顏六色的光芒，各種飛行器也在天空中留下一道道尾焰。
秦衣冠離開繁華的大陸，進入一條幽暗的小巷。
小巷的深處，陰暗潮濕，散發著陣陣的垃圾臭味。
遠處的一個門口旁，亮著一個破舊的電子牌匾——‘濃厚芝士匹薩店’。
在這個時代，雖然人們所需的能量，可以由營養倉供給，但生活在元宇宙的人們，還是愿意品嘗各種各樣的口味。
眼前這臟亂差的地方，是‘濃厚芝士匹薩店’的后門。
也是秦衣冠的目的地。
體態肥胖的披薩店老板推開鐵門，“你小子遲到了3分鐘，之前，我也是看你可憐，才給了你這份工作，你要記住，要是你1小時內無法清洗80個盤子，那我會毫不猶豫的解雇你，而后購買一臺二手洗碗機器人。”
“老板，我知道了。”
秦衣冠緩緩帶上塑膠手套，來到了那堆成山的餐盤前，開始了每天的兼職。
叮當。
嘩啦嘩啦。
清水沖刷聲，碗碟的碰撞聲，開始響起。
“非要一比一的模擬現實。”
秦衣冠邊工作，一邊吐槽，“既然味覺都可以虛擬了，那為什么不做一種設定，所有的臟盤子會在一瞬間變干凈，這豈不是能大大的增加效率，節省時間？”
但下一瞬，秦衣冠又撇了撇嘴，“話說回來，要真那樣的話，許多人會失去工作。”
工作中的秦衣冠微微抬頭。
后向不遠處的一處矮樓上，蹲著一個怪異的身影。
那應該是一個身體畸形的人，身軀瘦小，腦袋巨大，而且通身上下，仿佛穿著一種黑色的緊身衣。
這黑皮大頭人，蹲在那里，雙手摳著房檐，嘴巴微微張開，不斷的流出口水，靜靜的注視著秦衣冠所在分方位，最重要的是，他身軀搖搖晃晃，仿佛隨時要從那樓頂栽下來。
秦衣冠手上的動作不停，微微的搖了搖頭。
最近流行一種叫做‘cph4’的化學藥劑，使用一次便會上癮，但這種玩意毒害的不富人，而是那些本來生活就一團糟的窮人。
這些人似乎更愿意追逐幻覺，去做一場又一場不切實際的白日夢。
cph4使用的越多，這些人就越像行尸走肉。
少數人會產生身體異變，多數人會甚神志不清，行為怪異。
房頂上蹲著的那家伙，應該是個重度成癮者。
秦衣冠打量著水池四周，這些人之所以來到披薩店后門，就是為了弄幾塊客人剩下的披散，從而增加飽腹感。
秦衣冠不介意施舍他們一些。
體態肥胖的匹薩店老板，從后門走出，指著房頂那大頭人坡口大罵，“你們這些垃圾，這些蛀蟲，趕緊滾，就算是后門，你們蹲在那里，也會影響我店面的形象！”
秦衣冠緩緩嘆息，低頭清洗著第12個盤子。
背后突然傳來破空聲，一個黑色的圓滾滾的物體，翻滾著，噗通一聲掉在秦衣冠的洗碗池中。
碗池內的水，一瞬間被染的血紅，肥胖老板的頭顱，起起伏伏，飄在了水面之上。
秦衣冠的瞳孔驟然一縮。
瞬間回頭。
卻見肥胖老板的身軀還在不遠處的地面上，手指還保持著指向那黑皮大頭人的姿勢。
但他那被平整削斷的脖頸中，噴出了一道足有2米高的血柱。
“嘿嘿嘿。”
卻見那黑皮大頭人，仍舊蹲在遠處的房檐，滲人的陰笑著，“秦衣冠，你好嗎...我們是老鄉呢，今天忽然造訪，也沒什么特別的事，只是想取走你的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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