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在展館內？”聞言顧晨說辭，管理員目光一怔，感覺顧晨的推測非常大膽。
“顧隊長，你說盜賊將這10件物品盜竊之后，就藏在這展館內？”
“沒錯，不然你這監控怎么解釋？”顧晨有一說一，在監控畫面中，所有出口都沒有出現瓷器的蹤跡。
即便有人藏在身上，那也是顯而易見。
尤其是10件物品，更加不太可能。
管理員撓撓后腦，也是默默點頭：“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挺詭異的，這些文物是怎么弄丟的？又會藏在哪里呢？”
“這個先不急。”顧晨并沒有急著解開謎題。
只是目前有幾個出發點值得思考。
很顯然，對方是有備而來，而且昨天的光線也并不是很明顯，如果有人穿著工作人員的制服，偷偷混跡人群，大家在光線不明朗的情況下，很難看清彼此是誰。
而這個階段，顯然并不是一開始就這樣，而是在夜宵送到之后，大家原本安排的執勤點被打亂，才被盜賊有機可乘。
很顯然，根據監控畫面也可以看出，吃夜宵前，大家工作井然有序，而吃完夜宵，所有的工作點不復存在，大家隨意的安排位置。
離開監控室，盧薇薇小跑幾步，跟上顧晨的節奏。
“顧師弟，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些什么？到底誰是內鬼？”
“誰制造了這起混亂，誰就是內鬼。”顧晨邊走邊說。
盧薇薇猶豫片刻，問顧晨：“你是說……那個定外賣的阿豪？”
“除了他沒有別人。”顧晨也是一臉認真，與眾人講解：“我剛才注意道監控畫面，這個阿豪好像特別熱心。”
“原本大家都在工作，可外賣一到，他便開始慫恿身邊人一起用餐。”
“沒有用餐的，他直接過去將人拉到用餐地點，而且更有意思的是，用餐地點，他們不選擇監控覆蓋區，而是在監控死角。”
“直到大家陸續吃完夜宵，回到工作崗位中，似乎大家也沒按照原來的位置，都是隨意的到達執勤地點。
“這樣一來，先前的工作部署被打亂，很容易被穿著制服的盜賊混在其中。”
“對呀。”聞言顧晨的說辭，王警官茅塞頓開：“這搬運物品到庫房，并不是每一處地點都有監控，那沒有監控的地方，很有可能被這些盜賊鉆了空子。”
“就是這里。”在大家談論之際，顧晨已經來到了監控盲區。
“這個地方是個交叉路口，但是只有右側通道有監控。”
“如果盜賊穿著工作制服，從左側進入，混進這些人群中，完全有可能將箱內物品輕松盜走。”
顧晨話音剛落，盧薇薇又道：“可是每個箱子都被上鎖。”
“笨啊。”王警官直接吐槽道：“對于職業慣偷來說，這種鎖也叫鎖？”
盧薇薇尷尬一笑：“也是嚯，這幫人是職業的。”
袁莎莎黛眉微蹙，也是趕緊說道：“那現在怎么辦？如果真如顧師兄所說的那樣，盜賊很可能從左側進入，混入工作人員的隊伍中，那他們在盜走物品之后，又會藏在哪里呢？”
現場忽然間安靜幾秒……
顧晨雙手抱胸，右手托著下巴，思考一番后說道：“從目前來看，盜賊對展覽館非常熟悉，很顯然是在這里踩過點的。”
“如果說誰對這里最熟悉，那顯然是展覽館的管理員，如果不是管理員，那就是這里的先遣工作人員。”
“那如果兩者都不是呢？”袁莎莎問。
顧晨淡笑著說：“如果兩者都不是，那就可能是觀光客，尤其是這幾天的觀光客。”
話音落下，盧薇薇，王警官和袁莎莎三人，相互看看彼此，似乎都已經明白顧晨的意思。
盧薇薇笑孜孜道：“那這么說來，這個盜走文物的盜賊，如果真是游客，那他前幾天必定過來踩點過，只要找出這個神秘人，問題就好解決多了。”
“對。”顧晨同意盧薇薇意見，繼續補充著道：“還有那個定外賣的阿豪，如果沒有阿豪的神助攻，就算盜賊準備的再好，也很難有可乘之機。”
“很顯然，阿豪是這次行動的關鍵人物。”
“呃。”聞言顧晨說辭，袁莎莎有些傻眼：“這個阿豪，剛才看起來還挺無辜的。”
“小袁你記住，往往真正的犯罪分子，他們非常善于偽裝自己，不要被假象所蒙蔽，這個阿豪，要重點調查一下。”
袁莎莎笑道：“剛才我跟王師兄，已經把這些人的個人信息記錄在案，隨時可以發給何師兄，所以現在……”
“發過去，把阿豪的資料發過去，讓何師兄重點調查一下阿豪的情況。”顧晨說。
袁莎莎一鍵發送，又問：“那現在我們做什么？”
“回監控室，調查前幾天來過這里的顧客。”顧晨說。
對現場完成全面勘察之后，顧晨基本確定了事故發生地點，也清楚盜賊混進工作組的大概情況。
現在也可以確定，被盜走的10件文物，很有可能還在展館內。
主要牢牢把控好出口檢查，這些物品被找到，那是遲早的事情。
而現在，顧晨最需要的是清楚，和阿豪進行里外配合的盜賊到底長啥樣。
見顧晨帶著大家再次來到監控室，管理員也是主動站起身，問道：“顧隊，還有什么需要效勞的嗎？”
“把展館這幾天來的游客參觀監控給我看看。”
“要多久時間的？”管理員問。
“最好是一星期，目前你先調三天的。”
“可以。”
在監控室達成一致意見，管理員很快忙碌起來。
大家也隨之進入排查模式。
顧晨重點檢查了這些天進入展館入口的游客畫面。
由于盜賊和普通游客來這里的目的不同，因此有許多小細節值得考究。
普通游客來這里參觀，交完門票，會在一些重點標志性建筑前拍照留念。
而盜賊不同，他一定會預先觀察監控畫面，以確定監控的位置和數量。
即便盜賊以不經意的目光掃過監控，但是這些小動作，頻繁出現在監控面前，還是能夠捕捉清楚。
“停。”
就在管理員播放監控的同時，顧晨忽然喊停，管理員也立馬暫停了播放鍵。
“2號監控倒回去兩秒，3號監控倒回去10秒，4號監控倒回去32秒。”顧晨說。
管理員目光一怔，心說你連幾分幾秒都記得清楚？這就有點扯了吧？
不過顧晨要求，管理員只能聽話照做，分別將2號，3號和4號監控攝像頭，分別倒放兩秒，10秒和32秒。
此時此刻，所有的監控畫面都定格在那，所有人身體前傾，將目光死死盯在監控畫面中。
而這三處監控畫面中，每一個畫面，都是一名男子盯著監控的模樣，幾乎是神同步。
“他在看監控。”袁莎莎忍不住道：“這家伙在調查監控的位置。”
“還真是。”盧薇薇也有些喜出望外，淡笑著說道：“這家伙還真是夠機靈的，別人拍文物，他卻在這東張西望，幾乎看遍了每處監控。”
王警官也是“嗯”了一聲，不由分說道：“后面能夠捕捉到他的監控畫面也不用說，這小子肯定也看過監控的位置。”
聞言王警官說辭，管理員根據這名男子的行徑路線，又開始調試其他監控。
很快，另外幾處監控，無一例外的被男子看過。
男子目光犀利，每次看見監控位置后，他便會快速移開，以假裝不經意。
可即便裝的再像，還是暴露出男子勘察的本性。
“就是他。”顧晨有些喜出望外，問管理員：“能把這畫面放大開來嗎？”
“可以，你稍等。”聞言顧晨的要求，管理員立馬將畫面不斷擴大，直至捕捉到男子的清晰面容。
顧晨對此很滿意，不由豎起大拇指道：“你家的監控非常好，畫面放大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晰。”
“嘿嘿。”聽顧晨這么一夸，管理員也是淡笑著說：“這還是上個月剛剛采購的一批新款攝像頭，看來這次是派上了用場。”
“那是當然的。”盧薇薇掏出手機，將畫面中的男子頭像，用手機拍攝下來。
隨后發送給了何俊超。
之后，大家開始在監控室漫長的等待。
而其他負責安保的工作人員，則全部集合在展館大廳。
沒有警方的同意，所以人不得擅自離開。
現場充滿著各種猜測，所有人都看向彼此，都在懷疑到底誰是內鬼。
大概過去30分鐘。
也就在顧晨等得有些不耐煩時，何俊超的電話終于打了過來。
顧晨直接劃開接聽鍵，問他：“何師兄，調查的如何？”
“這個阿豪我已經查清楚了，本名叫盧俊豪，是個打牌高手，在外頭打牌欠了不少錢，跟許多社會上不三不四的人都有過接觸，也有前科。”
“有前科？”顧晨聞言，趕緊又問：“那他的前科是什么？”
“盜竊，因為盜竊罪，判過幾年，去年才剛剛放出來。”
聽著何俊超介紹，顧晨大概也能猜到，似乎這跟自己預判的一樣，至少阿豪的可疑屬于正常范圍。
于是顧晨又問：“那這個在展館內頻繁查找攝像頭的游客又是誰？”
“這個……”何俊超猶豫了幾秒，尷尬的回道：“這個人暫時還沒查到，即便查到范圍，匹配度也不高。”
“怎么回事？”顧晨似乎也聽出了問題，趕緊又問。
何俊超深呼一口氣，直截了當的道：“好吧我就實話跟你說吧，這個游客可能是喬裝過的，你們看到的畫面，或許是他經過儀容之后的樣子。”
“易容？”顧晨當然知道這種技術，但是一般是警方和軍方用作偵查用。
這個人利用易容術變成另外一副面孔，然后進行盜竊作業，這聽上去很玄幻。
盧薇薇也有些摸不著頭腦，趕緊又問何俊超：“我說何俊超，是不是你自己找不出來，就說人家是易容？”
“這叫什么話？”何俊超一聽也急了，趕緊為自己辯解：“我是利用大數據分析過這張臉，匹配范圍倒是有一些，但每個匹配者，相似度都低于20%。”
“你自己說吧，低于20%的相似度，這叫我怎么排查？壓根就不太符合，之前就算再怎樣，也有不低于50%的相似度，可這人很難匹配。”
“那大數據分析會不會失誤？”畢竟算法有它的優勢，但也不是絕對。
因此王警官對此表示懷疑。
何俊超堅持道：“不會的，這人很難匹配，目前來看，只能從買票時使用的身份證入手，不過以我的分析，他既然是有備而來，那身份證肯定也是假的，因此這個人非常神秘。”
“那這個盧俊豪，有沒有跟這個人接觸過？”顧晨問。
何俊超淡然一笑：“顧晨，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還真有，我在調取盧俊華這些天的監控來看，的確能捕捉到，這兩人在一家餐館碰頭的畫面。”
“那你趕緊說說看。”感覺是找到一些苗頭，顧晨也是格外興奮。
何俊超嗯道：“我是從路邊監控捕捉到的，時間是前天中午，當時這個叫盧俊豪的家伙，來到一家蒼蠅館吃面，就坐在路邊。”
“沒過多久，那個疑似易容過的男子也來到這家餐館，但那時候，盧俊豪只管低頭吃面，似乎并沒有注意到面前的男子。”
“那男子點了一份午餐后，就坐在盧俊豪的對面。”
“但是有意思的是，兩人依舊感覺誰也不認識誰，只顧低頭吃面。”
“但其實兩人很有可能在那時候就在對話，他們很有可能在不經意間完成信息傳遞。”
“就只有那次嗎？”顧晨問。
“淡然不是，這種小把戲怎么會逃過我的眼神呢？”何俊超頓了頓，又道：“往前推兩天，依舊是那家面館，還是老位置，這兩人也是一前一后的趕到這里。”
“和那次一樣，兩人依然是坐在對面，只吃面，似乎看上去并沒有交流。”
“那就對了。”聞言何俊超說辭，顧晨大概也能弄清楚。
這兩人不是沒有對話，而是在吃面過程中，小聲傳遞著彼此信息。
現在看來，這個盧俊豪跟另外一名神秘男子，還真是有脫不了的關系。
顧晨又問：“那你還差到些什么？比如盧俊豪的住所，還有那名男子的住所？”
何俊超苦笑著說道：“我說顧隊，這兩人也絕非泛泛之輩，反偵察能力很強，要想知道他們住哪，有點難，這個盧俊豪不是在你們那邊嗎？你可要問他啊，至于那個神秘男子，對不起，暫時不得而知。”
“但是一旦有最新調查結果，我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那就辛苦何師兄了。”
“不客氣。”
……
兩人簡短的交代，雙雙掛斷電話。
顧晨直接道：“王師兄，你去把那個盧俊豪叫過來，我要在這里對他進行審訊。”
“好，沒問題。”王警官聽話照做，很快離開監控室。
而管理員在完成自己工作后，也早早被警方請了出去。
監控室要臨時變成審訊室。
顧晨已經明顯感覺，真相似乎越來越近。
即使目前還無法找到那名神秘男子，但顧晨依然有信心。
目前要做的，就是讓盧俊豪開口說真話。
……
……
沒過多久，盧俊豪被王警官帶到監控室，整個人也是畏畏縮縮。
顧晨問他：“知道我為什么叫你過來嗎？”
“還是因為我訂外賣的事情對嗎？”盧俊豪問。
盧薇薇笑孜孜道：“這只是其一，其二，要不是你違規慫恿大家吃夜宵，也不會讓工作程序亂成一團。”
“所以說，你這小子嫌疑不小。”
“冤枉啊！”
還不等盧薇薇把話說完，盧俊豪頓時變開始大喊冤枉。
“我就是肚子餓，幫大家訂了24份外賣夜宵而已，也不用總盯著我不放吧？”
“就算我不專業，可我也沒有培訓過，我并不知道工作流程中有這么多條條框框，真的，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信你可以，但你必須把知道的情況都說出來。”顧晨不想跟他糾結這些，指向從盧俊豪口中撬出線索。
盧俊豪狠狠點頭：“只要我知道的，我知無不言。”
“那好。”顧晨將手機打開，將那名神秘男子的頭像亮在他面前，問道：“這人是誰？你總該認識。”
看著手機屏幕中的神秘男子，盧俊豪瞇了瞇眼，可很快卻搖起腦袋：“不認識。”
“不認識還是不想說？”盧薇薇一聽就急了，直接怒喝道：“我告訴你盧俊豪，別說我們沒給你機會，就你肚子里那些小九九，別以為我們不清楚，不清楚我們會讓你來認人嗎？趕緊再仔細看看。”
也是被盧薇薇嚇了一條，盧俊豪身體發顫，只能再次查閱起來。
這一次，足足過去1分鐘，盧俊豪在思考良久后，終于還是承認道：“有點印象，好像是在哪里見到過。”
“你這不是放屁嗎？你跟他吃過幾次面，你竟然會不認識。”
王警官剛想再說道幾句，盧俊豪立馬啊道：“你這么一說我就記起來了，沒錯，我好像是跟他坐在一起吃過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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