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蒙蒙,雞還沒開始打鳴,村口處就有一男一女在那里等著了。
“樓丫頭,你來得這么早啊!”
袁年趕著牛車,頭發有些濕漉漉,一顆晶瑩的水珠順著那根發尖尖,掉在了衣服上。
清晨四五點的夏季,還是很冷的。
樓司霜每次出來都會多穿一件衣服,等到了鎮上,開始熱起來,再把外面套的衣服給脫掉,給樓小虎午睡當被子蓋。
她溫然回道:“不早的,我們也剛到。”
樓小虎搓了搓胖手,哈著氣跟說道:“昨晚睡得早,就起得早,你也來得很早啊,袁伯伯。”
樓小虎的禮貌,每每都讓袁年受寵若驚。
當然,心里還是很開心的。
他哈哈了一聲,笑道:“我還想著來早等你們,沒想到,你們比我來得還早,看來明天我還得再早點啊。”
樓司霜也笑了一聲,道:“這可不興比誰早啊,大家都要睡好,特別是你袁伯。”
比卷?打咩!
第一世考研,全寢室卷。
第二世修煉,全宗門卷。
這三世,還要卷嗎?!
要到鎮口的時候,袁年說話了。
“樓丫頭,你們什么時候回來啊?我在鎮口等你們一起回村吧?”
樓司霜搖了下頭:“不用的,袁伯,你來回兩趟太麻煩了,該心疼心疼陪伴你這么多年的老伙計了。”
提到老伙計,袁年感嘆了一聲:“是這么說啊,這頭老牛陪伴了我很多年了,從我剛學會耕地的時候,它就陪著我,轉眼間,小黃牛變成老黃牛啦。”
袁年的眼睛里閃著淚花。
“它年齡這么大了,我還得拉它出來幫我賺錢,”袁年拍了拍老黃牛的背脊,哽咽道,“辛苦你了,老搭檔。”
人老了,淚點就低了,碰到些煽情的畫面,總是忍不住想掉眼淚。
袁年擦了擦眼睛,情緒恢復過來了一點:“我不送你回村,那你們怎么回去?雖然這天沒那么容易黑,但你們步行就得兩三個時辰,走到村里,天就黑了啊!”
“我們有車回去的,袁伯不用擔心。”樓司霜說道。
其實有沒有代步工具無所謂的,自己拉著樓小虎用輕功一跑,比馬車都快。
但這個推車,是個麻煩。
樓司霜打算把這個推車放在宴歡閣,再與宴歡閣老板談一談合作的事情。
這樣自己也不用每天都來鎮上做生意,只要把做法和比例告訴她們就好。
不過最靈魂的,還是——靈水。
不管是瘦肉丸還是涼皮或者小酥肉,她都會加上幾滴靈水,這樣弄出來的味道更加美味。
聽到樓司霜這么說,袁年放下了心。
“那好,那我就回去了,你們在鎮上小心一點。”幾乎是下意識地,袁年把這句關心話很直面地說了出來。
這幾日的相處,袁年已經幫她看作了第二個女兒了。
樓司霜笑道:“好。”
來到宴歡閣門口,樓司霜開始向昨天一樣做著那一系列的事,樓小虎也很懂事的去后面打水。
姜歡歡悠悠從樓上走了下來,看到的就是忙碌姐弟二人組。
“果然啊,早起的蟲子有鳥吃。”
姜歡歡走過來,幫樓司霜排著紙盒:“今天還能吃那個瘦肉丸嗎?”
“當然可以,第一份照舊給你。”樓司霜說道。
“那就好,我愛那一口。”姜歡歡滿意的笑了。
今日的生意比昨天的更好,還沒開鍋就排起了長長一隊。
甚至有人,手中端著自己家的碗過來了。
排在第一個的,就是手里端著碗的,他不停看著鍋里,吞咽著唾沫:“樓姑娘,這還要多久才好啊?我這口水都要流一地了。”
天吶!只能看只能聞不能吃,這是種什么地獄式的懲罰啊!
那鍋里每飄出來的白霧,散發出的香味,都在引誘他,讓他欲罷不能啊!
“馬上,你數個50下,就可以了。”樓司霜道。
有了目標,那名男子的臉上瞬間有了光。
他數道:“2,4,6……”
排在第二的,是昨日認識的裴清川。
但他此時的臉上,卻有點郁悶。
明明他是第一個到的,但就和書院里的學生打了句招呼,就被他插在了第一!
真是過分!
回去查一查他是哪位先生下的,定要給他一個小鞋子穿!
這般憤憤的想著,那名搶第一的學生端著碗離開了隊伍。
“裴先生,學生先回家了,裴先生慢排。”
裴清川看著他那滿滿一大碗的瘦肉丸:“……”
他是不是得等下一鍋了?
結果就如他所料那般,那句“這鍋沒了,要等下鍋”這句話響了起來。
裴清川難受,想哭。
他才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也還只是個副院長,為什么一早上要這么可憐!
看到是裴清川,樓司霜倒是和他打了句招呼。
“怎么一大早哭喪著臉?”
裴清川:寶寶心里苦,但寶寶不說。
裴清川委屈說道:“樓姑娘,不是裴某等不了,只是……”
裴清川把今天發生的事情講給了樓司霜聽,并加重了“滿滿一大碗”這五個字。
“他太過分了,回去我就讓你抄寫課本一百遍!”
樓司霜笑了起來:“這個做法很好,我支持你。”
說話間,樓司霜把這一鍋的瘦肉丸舀到了裴清川碗里。
裴清川抱著滿滿一大碗(盆)的瘦肉丸,開開心心的離開了這里。
果然,帶著大盆來就是爽!
上一鍋被掏空,下一鍋也被掏空,排在第四個人開始抗議了。
“兄弟,你不會也是一大盆吧?這讓我們后面的人難等啊!”
那人扭頭,給了他一個放心的表情:“不會,我才沒這么缺德。”
然后看向樓司霜:“裝滿我這碗,多少錢啊?”
樓司霜:“……”
大哥,你確定這是碗?而不是盆?
第四人看著,差點暈過去。
你他娘的,這盆比剛剛那人都大!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樓司霜的手開始有點酸了,她看著還排著一長隊的人們,和樓小虎說道:“小虎,鍋里的水不夠了,得去打一點。”
“好嘞,錢!”樓小虎收錢收到手酸,正好等水的時候可以活動一下。
姜歡歡秉著不白吃的精神,打水都是她大,樓小虎負責扛水。
樓小虎剛想提著桶進去,隊伍里開始亂了起來,一句“收保護費”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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