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我那會讀心的老六相公 > 第344章
“本夫人言盡于此,信與不信,郡主自個掂量吧。今日多謝郡主的款待了,希望下次再見郡主時,你我不會是敵人。”
將對方的神色盡收眼底,沈鳶淡定一笑。
她那些話倒不是嚇裕敏郡主的,而是她與秦赫早就定下的共識。
倘若對方一意孤行要嫁入文信侯府,那么等待她的必將是秦家的雷霆手段。
就算裕敏郡主生了三頭六臂,一旦入了秦家的地盤,那就是粘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她那個北域郡主的身份,在大雍朝可不好使。
秦家不懼得罪北域王庭,乾元帝也不懼與北域開戰。
所以裕敏郡主所謂的“破壞兩國和親”的罪名,于秦家而言根本不成立。
她高看了自己作為一顆棋子的價值,至少在秦家人這里,根本沒將其放在眼中。
沈鳶之所以和裕敏郡主說這么多,是想讓對方知難而退,畢竟如果能以最簡單的方式解決問題,那就沒必要等它復雜化。
至于裕敏郡主聽不聽勸,那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本夫人還有其他事,便先行告辭了,郡主請自便。”
沈鳶起身,對著兀自愣怔出神的裕敏郡主說道,遂帶著墨竹幾人揚長而去。
裕敏郡主面色難看,張口欲要挽留,卻發現自己根本不知該說些什么,只能眼睜睜地放任沈鳶一行人離去。
她心里憋屈極了,今日明明是要對方一個下馬威的,結果卻是自己吃了一肚子癟。
“郡主,那秦少夫人也太張狂了,居然敢當面威脅您,這口惡氣難道咱們就這么忍了嗎?不如告訴使臣大人,讓他告到御前,叫乾元帝給您撐腰出氣。”
一旁的侍女萊桑恨恨說道:“您是代表北域來和親的,奴婢就不信了,大雍的皇帝會為一個區區的臣子之婦而落咱們北域的臉面,壞了兩國的和親大事。”
“蠢貨。”
裕敏郡主俏臉青白交加,厲聲喝罵道。
北野王府欲與文信侯府聯姻的事情,如今根本沒法擺到明面上來,若按萊桑所言去辦,豈不是不打自招,讓人白白瞧了自己的笑話。
秦赫本是有妻室之人,且是乾元帝親旨賜婚的,自己若想嫁入秦家,也只能以平妻之禮,本就落了下乘。
所以和親之事,最好是由秦赫主動提出,向北域下聘,而不是自己上趕著倒貼,還要擔上一個破壞他人姻緣的惡名。
再怎么說她也是一國郡主,丟不起那個臉面。
她原本想著,在沈鳶面前刻意制造一些自己與秦赫有染的假象,挑撥他們的夫妻感情。然后再散播一些“秦赫在北域王庭與自己早就有肌膚之親”的流言出去,坐實自己將與秦赫聯姻的“事實”,倒逼秦家和乾元帝接受這門和親。
可裕敏郡主萬萬沒想到,秦赫與沈鳶夫婦關于此事早有定論。
他們一早就在防著自己了,甚至做好了一切準備,“迎接”自己進府。
沈鳶的那些肺腑之言,裕敏郡主感覺得出來,并非是危言聳聽。威脅也罷,勸阻也好,秦家是真的沒將自己這個郡主放在眼里。
在這種情形下,若自己非要嫁入秦家,無異于羊入虎口,最終的下場,很可能就是尸骨無存。
大汗與父王都低估了秦家,也從未認清秦赫此人的危險。
起碼沈鳶有句話說得極對,她不僅對秦赫無意,甚至打心底畏懼這個男人。
若非大汗逼她遠嫁,她根本不想離開父王母妃的身邊。
此前她曾聽父王無意中透露過,大汗曾命大雍的內應除去沈鳶,好給自己騰位,但最后對方失手了,不僅沒成功,反而損兵折將。
大汗無法,怕打草驚蛇,從而暴露了內應,故不得不取消針對沈鳶的計劃,又將自己送到盛京,斷續尋找機會接近秦赫,成就“好事”。
離開王庭前,大汗還言明,若到了不得已之時,可以動用北域埋在大雍的內應,助自己一臂之力。
但這等隱秘,只有大汗親派的心腹使臣蒙格爾大人一人得知,裕敏郡主對此一無所知,這讓她心中隱生不滿。
大汗想要利用自己,卻又防著自己。
思及此,裕敏郡主眸光黯淡,難掩悲涼。
她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又如何,還不是被大汗一句話便隨意犧牲的棋子。
可是她無從選擇,否則等待他們北野王府的便是滅頂之災。
沈鳶離去后,裕敏郡主獨自一人又在茶樓雅間沉思了良久才離去。
結賬時,面對近百兩銀子的茶錢,萊桑又將沈鳶痛罵了一頓。
便是裕敏郡主也嘴角微抽,對盛京的高物價瞠目結舌。
北域的王室貴族雖也奢靡,但與大雍人一比,還是稍顯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