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的嗎?”
“那是常青苗,你唯一的一株……”
望著漸行漸遠的送葬隊伍,妖兔輕輕的躍到了羲禾的腿上。
“嗯,或許吧,我也不知道……”
羲禾搖搖頭。
“能讓他……會復活嗎?”
妖兔問道。
“長青苗,也只能讓人白骨生肌,永葆尸骨而已……”
羲禾長嘆著。
“他們好像對我們不滿……”
妖兔喃喃著,它想給塵凡送行,卻遭拒了。
“是對神的不滿。”
“神不在秦夏……”
“外神試探入侵神州……”
羲禾長嘆著。
“秦夏的神呢?”
妖兔問道,它也不懂。
“也一直在復蘇!”
“一直在前赴后繼……”
“有人在策劃永夜,有人在阻止永夜……”
羲禾的聲音很低。
“永夜是什么?”
妖兔發現,自己的主人今天第一次和自己說這么多。
“天地再無光!!”
羲禾長嘆,推著輪椅消失在了黎明的前夕。
朦朧的天空,似乎起了云霧,夾帶著細雨。
……
咔嚓!
一座倉庫的大門被緩緩打開。
一號扛著神棺,緩緩向前,似乎走進了一層結界。
……
一條通道,宛如大路,燈火通明,光明璀璨。
再往前,豁然開朗。
那是怎樣的一片天地。
“這……便是秦夏的凈土?”
眼前的景象,讓李青蘭等人,都暫時忘記了內心的悲傷。
“小凡,看到沒有!”
“這,就是你們開辟和守護的凈土!”
“每一個城市,地下都有一座!!”
“秦夏凈土,人類史上最偉大的工程。”
……
一號輕聲的開口著,似乎在告知著他這一切,讓他見證這一切的偉大。
敞明的空中,一顆璀璨的太陽,釋放著熾盛的光芒,點亮著整個地下世界。
廣袤的土地,一望無際,有高山,有流水,有青草,有綠林,生機勃勃。
很多人,人來人往,在農耕作業,在植樹造林……
“都是覺醒者……”
第一次見證凈土的偉大,李青蘭等人無盡動容。
“嗯!”
“他們都是覺醒者。”
“雖然,他們大多數覺醒的是普通凈土。”
“但是,他們都是開拓者!”
凌影輕聲的解釋著,每次疲勞,覺得堅持不住了的時候,他們都會來這里看看。
每次來到這里,他的內心便充滿著希望和力量。
“怪不得……”
“理論上,普通凈土,稀有凈土的覺醒者,應該比較常見,為何大街之上,卻很少見到他們……”
“原來,他們在開拓秦夏的凈土……”
林翰喃喃著。
巡夜者,開拓者……
怪不得,秦夏對每一個覺醒者,都那么的珍惜。
“我們的腳下是便是凈土,我們的背后,皆是凈土……”
“這里,是秦夏最后的希望,也最后的防線……”
凌影繼續解釋著。
“可是,這里太小了……”
“不過只有一個縣的面積……”
“南市,卻有多少的人口?”
“我們的目標,是秦夏多大,凈土便多大……”
“我們的目標,是存儲十四億人口的最起碼數十年的口糧……”
凌影喃喃著。
“秦夏多大,凈土便多大……十四億人口數十年的口糧……”
所有新人肅然起敬,內心升起了一種極致的豪邁。
這……就是秦夏的魄力嗎?
真正的基建魔王!!
“為何……不動用機械呢?”
呂蒙好奇的問道。
他看到,所有的開拓者,所有的勞作和開拓,全部都是手工。
“我們面對的是永夜,是魔神……”
“凈土的存在,注定了它的開辟,不能差之毫厘……
凌影搖搖頭。
“等時期成熟,等凈土再大一些,秦夏的花朵,秦夏的種子,便開始第一批在這里生活……”
凌影的眼里,充滿著希望。
小小內心凈土,千萬千,匯聚著,彼此連接著、交融著,形成了秦夏最偉大的凈土。
“所以,巡夜者,開拓者的至親,是第一批名額……”
李青蘭有些意動,誰的身邊,沒有幾個至親好友。
“是的!!”
“到時候,新的秩序,將在這里誕生!”
“蛀蟲,在這里,將沒有黑暗的庇護!”
一號第一次主動搭話。
……
當送葬隊伍來到一個偏僻的角落,頓時肅然起敬。
一座陵園,豎起了一個巨大的牌匾。
“歸宿!!”
牌匾之上,刻著兩個樸實無華的大字。
陵園之中,一座座陵墓,一塊塊墓碑,新的,舊的,不同的字跡,刻著名字,承載著他們生前的事跡。
“知道為什么巡夜者都葬在凈土嗎?”
一號問道。
“不是一種榮耀嗎?”
呂蒙問道。
“是一種榮耀……”
一號點點頭。
“不過,請重念一下巡夜者的誓言……”
一號輕聲的補充。
“我乃打更人,今夜守夜,夜夜皆然;”
“今晚我守夜,魔神勿近;夜不明,我不眠,戰不休,殺不止……”
冰夢寒喃喃著,所有人似乎明白了什么,面容無比復雜。
一號,終于停止了步伐。
“轟!”
一號輕輕的將神棺放下,神棺依舊發出沉重的落地聲。
“神葬無墳亦無禮,諸位請見最后一面!”
一號沉聲道,輕輕一抬,棺材板發出沉重的摩擦聲。
塵凡的面容,終于出現在了所有人眼前。
干枯的面龐,蒼白的頭發,雙眸緊閉……
“塵凡……我的兄弟……”
“你到底經歷了什么?”
路上一直沉默的李罡誕終于繃不住了。
李青蘭幾個人再次想到了昨夜的畫面,哽咽聲起伏著。
凌影雙眸無比黯然,老夫子嘴巴微微的抽動著,秦沐直接流淚……
孤刃小隊的其他成員敬了一個禮,目光一直盯著塵凡。
他們第一次見到塵凡,要將這個孤刃成員深深的記在腦海里。
深深的凝視著塵凡,最后,一號摘下了自己的徽章,放在了塵凡的胸前。
秦沐緩緩上前,彎腰將長青苗放在了塵凡的心口,溫柔的在他的額頭上吻了一下。
繃不住的淚水,灑落在塵凡的臉上。
奇跡卻沒有發生。
“咯吱……”
一號輕輕的推著棺材板,為塵凡蓋上。
“轟!”
輕輕一拍,神棺緩緩的融入了地面。
一號手掌一翻,如同召喚一般,他的手掌出現了一個石碑,方方正正……
重重的落地。
不過和老爹不同的是,墓碑沒有字,也沒有融入地面之中。
神葬立碑不立墳。
老爹比較特殊。
“誰來刻銘?”
一號取出了一把鋒利的刻刀,問道。
眾人沉默間,秦沐緩緩踏出。
“血光之中,你比肩神明!”
“他們稱你為魔,只有我們知道,你是我們的凈土!”
“秦夏子民十四萬萬億,一個不能少!”
“這便是他的墓志銘……”
“一名隊員所提,他看得最透……”
一號喃喃著,秦沐抽泣著刻字……
場上,明明有抽泣聲和刻字的摩擦聲,卻顯得異常的寧靜。
……
“打更人,注定無眠夜……”
“永夜未散,吾輩豈敢長安眠……”
一號無比鄭重的敬了一個禮,嘴里仿佛在吟唱。
“起來啊,繼續殺!!”
最后,一號低吼著,飽含著悲愴和對奇跡的期待。
“起來啊……繼續殺……殺……殺……”
聲音在回蕩,傳遍整個凈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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