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大殿中。
李牧筆直而立,雙眸微閉,一動不動,宛若磐石一般。
他的腦海中,前些日子發愁苦惱的一幕幕如浮光掠影般閃過。
愁緒如青絲,剪不斷理還亂。
借酒消愁愁更愁!
“呵呵,本儒作的詩乃是驚天下詩中的極佳之作,清氣赤中泛紫,詩會魁首,已是本儒的囊中之物,李牧,你就等著出丑吧!”
“本儒有時間陪你耗,看你能裝多久?”
“這…便是得罪本儒的代價!”
白陸離皮笑肉不笑的盯著李牧,目光幽冷如冰,暗暗在心里說道。
嘴角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舞上揚,心情大爽,似乎已經想象出李牧作不出佳作而出丑的那一幕了。
見李牧遲遲未作詩,白陸離更加認為李牧是作不出好詩。
儒道萬古大才,也許寫文章著書卷,信手拈來,但詩才卻說不準。
“李牧,儒道萬古大才不可能作不出驚天下之詩吧?要是真作不出詩就算了,也不必勉強。”
“別浪費時間!”
一會兒過去,李牧仍是閉目沉默,白陸離忍不住開口譏笑道。
大殿上的眾文人聽得白陸離的話,眼中的期待之色漸漸消散,不由輕輕一笑,傳言中的萬古大才也不過如此。
尤其是那些王朝小國的文人,更是一副吃瓜看戲的樣子。
唐懷玉和陳星河二人的神情倒是平靜,只不過眼中卻是不屑之色。
唉……
大周文人則是萬分無奈的搖頭嘆息,一臉黑線,眼神陰沉,還以為大皇子殿下能為大周挽回一些顏面,如今看來,想多了!
皇兄……坐在首位的李秋見此一幕,臉色也十分陰沉,愁眉深深皺起,心情無比復雜,長嘆了一口氣。
“李牧,算了吧!”
“此屆詩會魁首,與大周皇朝無緣。”
白陸離笑瞇瞇的盯著李牧,繼續開口陰陽怪氣,奚落李牧。
他的快樂,是建立在奚落李牧之上的。
“說夠了嗎?”
然白陸離話剛落,李牧嘴角輕動,一道清冷如冰的話音響徹大殿。
他猛然睜開雙眼,一道精芒自眼中迸發而出,鋒銳如劍。
瞧著李牧的目光,白陸離心里莫名一哆嗦,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既然說夠了,那就閉嘴!”
李牧冷冷的看了白陸離一眼,隨即走向一旁空著的宴桌,伸手拿起桌上的酒壺。
在那一道道驚愕的目光下,李牧仰起頭,張開嘴,右手高舉起酒壺,壺嘴朝下,動作行云流水,瀟灑飄逸。
嘩嘩嘩!
緊接著,美酒流下,入口進肚。
有些美酒從嘴角淌出,染濕脖頸以及衣襟。
他想明白了!
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忘卻憂愁,縱情高歌,豈不快哉?
一大口美酒入腹,他的臉上漸漸泛起微紅,有些微醺。
壺嘴微抬,美酒止流。
“哈哈哈哈……”
下一刻,狂放不羈的大笑之聲響徹大殿。
“李牧,我們不是來看你喝酒的……”白陸離冷冰冰的盯著李牧,沉聲開口,提醒道。
然話音剛落,李牧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朗聲高喝出聲,“筆來!墨來!紙來!”
“皇兄,皇弟為你代筆!”
李秋當即開口,拿起了桌上的筆。
“好!”
李牧高聲長喝,狂放不羈,“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轟咔!
一瞬間,殿中文人神色大變,頓時不淡定了!
猶如一道驚雷在腦海炸響一般。
一個個文人伸出脖子,眼神灼灼的盯著李牧,目光炙熱。
唐懷玉和陳星河也驚了!
二人眼睛一瞇,眸中的不屑一掃而光,取而代之的是驚艷。
他們仿佛看見了滔滔不絕的江水滾滾東流,氣勢磅礴,波瀾壯闊,無比震撼。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李牧的聲音繼續響起。
緊接著,眾人眼前畫面一轉,年邁父母對鏡嘆白發,歲月遲暮,莫名的傷感涌上心頭。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又是兩行詩句出口,殿中文人的情緒一下子高漲到了極高的高度。
眾人眼前一亮,心中大為贊嘆……好詩,好詩!
人生苦短,何必苦苦憂愁呢?及時行樂,縱情高歌,樂觀豁達,快意人生。
人生當如此!
大殿之上,幾乎所有人的情緒都被感染了,完全沉浸在了詩的意境之中。
李牧吟詩的聲音不小,大明宮外的不少百姓也都聽見了詩句,頓時目露驚色,無比震撼……這詩極好,有驚天下之姿!
殿中坐在首位的二皇子李秋也是雙眼放大,露出無比震驚之色,眼神直直的盯著皇兄李牧,微微愣神,以致于搞忘了正事——代筆寫詩!
唐懷玉和陳星河的臉上漸漸爬上凝重之色,眉頭深深皺起。
身為能作驚天下詩作的大才子,二人自然看得出詩作的優劣。
這首詩,至少驚天下!
“驚天下的詩么?看來本儒倒是小看你了,沒想到你還能作驚天下的詩。”
“不過,就算作出驚天下的詩又如何?本儒的詩可是驚天下詩作中的佳品,清氣赤中泛紫,勝者依舊是本儒。”
“本儒不會輸給你兩次。”
白陸離死死盯著李牧,陰翳的眼眸中流露出森然寒意,神情一獰,咬牙切齒,在心里暗暗道。
他不認為李牧這首詩有千古之姿。
驚天下,便是極限了!
“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李牧的聲音越發狂放不羈,盡顯風流,意氣風發,絕代無雙。
他一邊高聲吟詩,一邊走動,且舉起手中酒壺,邀眾多文人飲酒,盡情享樂。
文人們被情緒感染,也都端起酒杯,暢飲美酒,開懷大笑……痛快,真痛快!
心中壓抑許久的情緒,似乎一下子釋放出來了。
人生幾何,當及時行樂。
“鐘鼓饌(zhuan,四聲)玉不足貴,但愿長醉不愿醒。”
“古來賢者皆寂寞,唯有飲者留其名。”
狂放不羈的聲音繼續響起,殿內文人的情緒興奮,居高不下,一口接一口的飲酒,好似就是瓊漿玉液一般。
什么大明宮詩會,什么憂愁煩惱,去他娘的。
飲酒飲酒。
開懷暢飲!
唯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虐。”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又是一句縱情高歌,風流不羈,仰頭倒灌一大口美酒。
嘩嘩嘩。
很快,酒壺中的酒盡了。
李牧將口中的酒吞下,沒有擦拭嘴角的酒水,而是輕搖了搖酒壺。
灑然一笑,隨手將酒壺丟在地上。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李牧俊朗的臉上笑容溫煦,狂放的伸出雙臂,如邀人一般,朗聲高喝道:“諸君,暢飲!”
殿中氣氛一下子攀升到了高潮時刻!
“暢飲!”
眾多文人朝李牧舉起酒杯,仰頭飲酒,滿飲一杯。
心情無比暢快。
人們興奮的情緒依舊很高,喝了不少酒。
回神過來的二皇子李秋精神一定,連忙在白如雪的宣紙上寫下李牧吟出的詩句。
這首詩至少驚天下……他的心情極其激動。
眾人又飲了幾口酒后,便將目光投向了二皇子李秋,眼神狂熱,帶著期待。
此詩,清氣幾何?
白陸離、唐懷玉以及陳星河等大才的臉色則十分陰沉,緊皺著眉頭,眼中露出陰冷寒意,心中有些緊張。
很快,李秋放筆。
乎。
字里行間冒出清氣,清氣浮空。
“赤色清氣,詩驚天下。”
有人忍不住喊了一聲,有些激動。
這清氣并不是浮起后漸漸變成赤色,而是冒出便是赤色。
呼,還好還好,只是驚天下的詩。
見此一幕,白陸離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如釋重負,緊繃的神經漸漸放松下來。
“不是驚天下,而是千古詩!”
然白陸離的神經剛一放松,一句話突然響起,使得他的神經猛然繃緊。
定睛一看,目瞪口呆。
大腦一片空白。
身軀漸漸顫抖起來。
只見,那赤色的清氣漸漸變成紫色。
紫色清氣。
千古傳世,千古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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