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亂的戰場邊緣。

  兩道黑色洪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奔騰而過,氣吞萬里如虎。

  就像收攏一個口袋一樣。

  一旦兩道黑色洪流匯合,那包圍圈便成了。

  “該死!”

  拓跋玄策凝望那邊戰場,虎目瞪大,陰翳的眼睛里似有熊熊火焰燃燒,目眥幾近裂開,握緊拳頭,忍不住啐了一口。

  啐出一口血沫。

  下一刻,他的腦海中靈光一閃而過,表情扭曲了一下。

  目光轉過,無比陰冷的看向陳慶之四將,怒罵道:

  “調虎離山,真他娘的陰險卑鄙。”

  四大戰將纏住自己。

  其余戰將便可率領大周兵卒屠戮北寒關前三十萬大軍。

  中計了!

  “拓跋玄策,少扣帽子了,兵不厭詐,你比我們會用。”

  陳慶之眉梢輕挑,淡淡開口。

  他的神情冷漠如冰,眼神幽深如寒潭,仿佛那立于雪山之上的白袍雪甲,舉世無雙。

  “好一個兵不厭詐!”拓跋玄策慘白的臉上露出獰笑,惡狠狠的瞪了陳慶之四將一眼,憤恨道:“今日之恥,本將記下了!來日必十倍還之。”

  話音剛落,他的目光又看向了巍峨聳立的北寒關。

  看見了立于城頭,用力擊鼓的李牧。

  “突圍,撤軍!”

  拓跋玄策極為不甘的話音響起。

  他的眼中噴涌出無盡怒火,似火山噴發。

  鐺鐺鐺~

  隨著拓跋玄策下令撤軍的聲音響起,立即有士兵鳴金。

  混亂的戰場上。

  拓跋玄策所率領的大軍丟盔棄甲,試圖突出重圍,朝戰場之外奔去。

  一面面戰旗倒下。

  一個又一個士兵從倒地的戰旗上踩過。

  士氣跌落到了谷底。

  大軍之后。

  大周的鐵騎緊追不舍,不斷揮舞長槍陌刀,斬殺敵人。

  北寒關,城頭。

  李牧聽得敵軍的鳴金聲,便停止了擊鼓。

  他轉身,目光平靜的看向一逃一追的混亂戰場。

  “傳令下去,窮寇莫追!”

  李牧語氣平靜。

  北寒關外的敵軍大營,可還有幾十萬大軍。

  拓跋玄策詭計多端,以三十萬大軍為誘餌,誘敵深入,設下埋伏,再一舉殲滅,他干得出來。

  雖說戰機稍縱即逝。

  但李牧不是急功冒進之人。

  “得令。”

  有士兵應聲點頭,隨即跑向他處。

  很快。

  一旁的高臺,便有士兵揮動令旗,停止追擊。

  隨著令旗揮動,浩浩蕩蕩的追擊大軍也相繼停止了步伐。

  “聿。”

  霍去病手中韁繩一緊,胯下火麟角馬長嘶一聲,抬起前腿,如人立一般。

  他手中長槍斜指天穹,高聲喝道:

  “勝了!”

  聲似驚雷,響徹這片天地。

  “勝了!”

  “勝了!”

  “勝了!”

  ……

  緊接著,便有山呼海嘯一般的歡呼雀躍之聲響起。

  聲浪一浪高過一浪。

  大周將士高舉起手中兵刃,無比激動,眼中的喜色難以掩飾。

  呼。

  看著關前的歡呼場面,李牧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他的嘴角上揚,冷漠嚴肅的臉上終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傳令,盡快打掃戰場。”

  “然后,大軍修整,停止一切活動。”

  “都給我睡覺。”

  李牧的神情突然一肅,沉聲下令。

  睡覺?

  輕搖羽扇的軍師諸葛孔明眉梢輕挑,盯著李牧的側臉,語氣有些遲疑的道:“殿下,拓跋玄策剛吃了敗仗,肯定會有所防范,夜襲敵營,怕不是上策!”

  諸葛孔明神機妙算,一下子便想到了什么。

  白天睡覺。

  那么晚上肯定有行動。

  夜襲敵營!

  拓跋玄策乃是突邪皇朝上柱國大將軍,作戰經驗豐富,吃了敗仗,肯定會防一手。

  然李牧卻是灑然一笑,回頭看了軍師諸葛孔明一眼,眼神意味深長。

  他沒有說話。

  但諸葛孔明從李牧的眼神里卻看見了濃濃底氣。

  “誰說我要夜襲敵營了?

  領兵打仗,料敵于先。

  這波叫預判對方的預判!”

  李牧看著諸葛孔明,心中暗想。

  ……

  拓跋軍營寨。

  中軍大帳。

  拓跋玄策昂首闊步的走入,渾然不覺后腰處傷勢疼痛,神情陰沉如冰,一臉黑線,無比難看。

  隨他走入大帳的,還有七八個戰甲上染血的戰將。

  拓跋玄策右手撩起披風,轉身坐于上位,身上散發出無比霸道的大將之威。

  帳中戰將映入眼簾。

  拓跋玄策的瞳孔猛的一縮,濃眉豎起。

  戰前,他這帳中戰將足足有二十多位。

  眼下,卻十位不到。

  可見,這一戰的慘烈。

  “他們呢?”

  拓跋玄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翻涌的情緒,閉眼問道。

  “回將軍,八將戰死,十一將重傷,軍醫正在給他們治傷。”

  八將戰死?!

  拓跋玄策雙手微顫,眸中頓時迸發出幽冷兇光。

  “李牧,本將與你不共戴天!”

  拓跋玄策怒目圓瞪,在心底嘶吼咆哮,神情無比兇狠。

  兇悍的殺氣瞬間籠罩了中軍大帳。

  帳中的七八個戰將都默默低下了頭,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十分畏懼。

  “傳令下去,今夜無眠。”

  “李牧打了勝仗,周軍士氣旺盛,我軍士氣低迷。”

  “今夜周軍多半要來襲營。”

  “設下伏兵,甕中捉鱉。”

  拓跋玄策洪亮如雷的聲音在帳中響起,蘊含令人心悸的殺意。

  “得令!”

  八將抬頭,異口同聲。

  很快,夜幕降臨。

  拓跋軍營寨中,兵將皆無眠。

  但北寒關的將士卻睡的很香。

  從白天睡到夜深。

  哈欠~哈欠~

  拓跋軍營寨中,埋伏在暗處的兵將哈欠連天,黑眼圈十分明顯。

  啪!

  更有甚者,為了提神,往臉上就是一耳光。

  一耳光下去,神清氣爽。

  就是有點廢臉。

  臉上指印分明。

  “將軍,這天都快亮了,周軍怕是不會來襲營了!”

  中軍大帳,一個戰將放下帳簾,轉身看向坐于上位,等了一夜的將軍拓跋玄策,緩緩開口道。

  拓跋玄策瞇了瞇眼,目光透過窗戶,看向帳外,見天色漸明……難道說是我太緊張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而后揮了揮手,“天漸漸亮了,李牧不會來襲營了,傳令下去,讓將士們都去睡覺吧!”

  “是,將軍。”

  那戰將應聲點頭,隨即轉身離開大帳。

  命令很快在營寨中傳開。

  苦熬了一夜的伏擊兵將們罵罵咧咧的跑去睡覺了。

  蹄噠蹄噠……

  然兵將們剛睡下不一會兒,便有轟隆隆的巨響由遠及近傳來。

  大地震動,仿佛地裂一般。

  “報!”

  “大周鐵騎來襲!”

  “距離營寨不足五里!”

  一道無比著急的高呼聲傳入拓跋軍營寨。

  這聲音就如一滴冷水落入了滾燙的油鍋中,激起熱油四濺。

  很快,拓跋軍營寨就炸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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