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神情無比清冷。
實力也非常強大。
居然能夠硬扛剛才那黑色怪物的一擊。
并且此時女子的那白紗又是一抖一卷，便直接將許升跟小道姑給纏繞住勐然拉了過去。
接著她帶著許升跟小道姑直接高速地高速飛向天際。
連身后的那只巨型黑色怪物的速度都比不上這個白衣女子。
只能夠憤怒地嘶鳴了一聲。
一團巨大的超聲波漣漪以其為中心在空中綻放開來。
許升跟小道姑被那白衣女子拉著飛了很遠，都不知道已經被飛到了哪兒。
直到最后白衣女子在一座雪山的山巔停了下來。
她才收回白色長紗將許升跟小道姑放開。
“你是什么人？”
小道姑看著這位白衣清冷女子問道：“為何救我們？”
“本來以為你們二人頗能成為我的隊友，一起對付永夜魔族，沒想到，可惜了。”
而此時白衣女子看著許升跟小道姑搖搖頭道：“也怪我，出手慢了點。”
“前輩！”
許升立即對白衣女子發問道：“您這是什么意思？”
雖然許升壽命已經即將耗盡，但是小道姑可是已經成就真人啊！
當然白衣女子也立即就說，小道姑的本源已經被打得破碎，也跟許升一樣沒幾十年可活了。
許升愕然看向小道姑。
“沒事！”
小道姑卻笑道：“總算還能再活幾十年，總比剛才直接死掉要好。”
接著她又對白衣女子道謝。
再之后又詢問白衣女子，剛才天空之上的那只巨大的黑色怪物到底是個什么東西？
“那是永夜魔怪。”
白衣女子道：“其阻斷了飛升之路。不把它干掉，永遠無法飛升。”
“永夜魔怪？”
許升訝然，他也沒怎么聽說過這個東西，唯一一次聽說是當年那假觀音大士嘴中提到過‘永夜’兩個字。
當時還以為是什么浩劫的名字，沒想到是一種怪物的種類。
不過此時白衣女子沒有想跟許升與小道姑多說，說完這些直接轉身就要走了。
畢竟她之所以出手救許升跟小道姑，原本是以為兩人能成為他的隊友一起對付那是永夜魔怪。
但現在許升的壽命已經快耗盡，而小道姑已經被那只巨型永夜魔怪打得本源破碎了！
“前輩！”
小道姑喊了一句問道：“我們真的沒救了嗎？”
“還有幾十年時光。”
白衣女子腳步一頓，卻并沒有回頭，只是說了這么一句道：“你們好好地珍惜吧。”
“前輩，請問尊姓大名？”
而這時許升也開口喊道：“此次救命之恩今生無法報答，但若有來世必涌泉相報。”
不過聽到許升這么說，白衣女子卻只是看了許升一眼，隨后搖搖頭什么都沒說，直接就衣帶飄飄地飛走了。
畢竟很少人能有來世！
哪怕是修真者中的強者，兵解轉世成功的概率也很低很低。
所以對于許升所說的什么來世報恩的話，白衣女子完全就不把其當回事。
“沒想到在這天下間居然還有如此強大的修士。”
小道姑看著白衣女子消失的背影也忍不住感嘆道：“之前還以為我們兩人已經是天下無敵，但現在才知道真的是人外有人。”
許升也點頭。
他提議兩人繼續行走天下，看能不能找到治好小道姑的辦法。
許升是壽命已經快用完了，這個東西很難恢復回來。
畢竟前面那一千年他們已經就此努力過了。
但是本源破碎卻不一定，有可能還是有辦法恢復回來的。
“接下來的幾十年，我們什么都不做，就享受生活。”
但小道姑卻說道：“我們一起好好地度過最后的時光吧。”
許升還想說什么。
“連之前認為把白衣前輩都這樣說，應該是沒辦法了。”
小道姑卻說道：“許龍升，我們回到俗世之中去吧。就像是最普通的夫妻一樣，在凡俗之中生活，平平澹澹地在一個小鎮安家。怎么樣？”
前面這些年二人走過了太多的地方。
如今她只想在小鎮里平靜地生活。
“還是試一試吧，到處走走看看，以十年為期！如果十年后找不到我們就在小鎮安家。”
許升想了想卻還是說道。
小道姑也點點頭答應了。
“這一次都是因為我執意要渡劫才會這樣。”
小道姑又問道：“你怨我嗎？”
許升當然立即搖頭說不會。
“我更老了呢。”
隨后他伸手摸了摸小道姑的臉說：“而你仍舊年輕貌美，你會嫌棄我這個老頭子嗎？”
小道姑仍舊是四五十歲的風韻猶存的少婦模樣。
她只是本源破碎了，卻并沒有壽命燃燒。
而許升燃燒了大量壽命。
所以如今兩人外表看起來相差不少。
“不會。”
小道姑也搖頭說道：“你在我眼里永遠是最英俊的。”
兩人眼眶濕潤地對視著、擁抱著。
在小道姑的視角里，她以為是兩個人一起即將要奔赴到生命的盡頭！
能夠與心愛之人一起攜手共赴死亡，對她來說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許升心里則是對小道姑充滿了心疼，因為小道姑死了，應該會真的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而他還可以靠萬世書轉世，開啟下一世的別樣人生。
但此時許升也做不了其他了。
他也只能夠在最后的時光里對小道姑好一些。
他跟小道姑之間的感情是愛情沒有錯，這樣的愛情不會是許升的全部。
他終將要繼續奔赴向追逐永生的旅途。
時間如流水。
轉眼之間便是又十年后。
許升跟小道姑這些年又是走南闖北，但是都沒有找到能夠恢復小道姑的本源的辦法。
這年兩人真的回到了俗世之中，用了一個新的身份，說是外地喬遷過來的一對老少夫妻。
在這里置辦了一個宅子，開了一個小店，就像一對普通的凡人夫妻一樣生活。
兩人也沒有去打擾以前生的那些孩子，因為他們以前生的那些孩子，有的已經去世，有的還在修行。
修行的當然不便打擾。
去世的那些，如今已經只剩下重孫或者重重重孫輩了。
找過去也只是讓他們驚惶而已。
因此兩個人在這里又安了一個家。
并且幾年后兩人又生了一個兒子。
就像是普通的一對夫妻一樣，一家三口快樂平凡地生活著。
可能是由于如今本源破碎，許升的生機也已經衰弱，所以兩人生出來的這一個兒子，只是普通靈根而已。
并不能踏上修行路。
因此許升跟小道姑也沒有告訴他父母曾是修真者。
兩人像一對普通的老來得子的夫妻一樣，精心養育著這個孩子。
這個孩子沒有好的修行天賦，但對讀書倒是蠻有天賦的。
轉眼十多年后，他們的這個兒子學有所成。
這一天許升跟小道姑與自己的兒子告別，因為兒子要背著行囊前往京都趕考。
這些年來許升當然也教了兒子一些武功，還收了一些江湖武林人當手下。
這些人會一路保護他們的兒子，順利到達京城參加科舉考試。
因此許升他們并沒有同去。
兒子也沒讓他們去。
畢此去京城，路途遙遠。
雖然母親小道姑看起來仍舊相對年輕，但許升這個父親可看起來已經很老了。
“父親母親你們等著吧！”
這天兒子離開前說道：“我定會拿個好名次，衣錦還鄉！”
許升跟小道姑當然也說讓他加油，但不要有那么大的壓力。
總之就這么的他們的兒子離開了。
而此時許升跟小道姑則是眼神傷感。
因為許升感覺自己的壽命已經快油盡燈枯了，小道姑的本源也隨時有可能會徹底潰散！
只是不知道兩個人到底是誰先離開而已。
因此他們這一次跟兒子分別，很有可能就是永別了。
只不過他們也沒有告訴兒子這個事情。
兒子離開后的第三天。
許升跟小道姑在一個視角比較好的斜坡的草坪之上坐了下來。
兩人曬著傍晚的陽光。
小道姑躺在半坐著的許升的懷里。
“許龍升，我的人生完整了。雖然沒有能證道永生。但是我們有了孩子，我還得到了你這一世獨一的愛。”
小道姑說道：“謝謝你。給了我一世如此純粹的感情。”
“我也謝謝你。”
許升親了小道姑的額頭一口，隨后也著說道：“我一直以為自己永遠不會談戀愛，是你讓我體會到了什么是愛情。”
“你說我們兩個誰會先走？”
之后小道姑又笑著說道：“我希望你先走。”
“為什么？”
許升詢問道：“你為什么會這樣希望？好啊，我懂了，你是不是想等我走了，然后再找個男人！”
“什么呀。”
小道姑說道：“才不是！”
“那是什么？”
許升說道：“難道你居然是想等我先走后，你要找個女人？你居然不止喜歡男人，還喜歡女人，男女通殺？”
“……”
小道姑一臉無語，當然她知道許升是開玩笑，隨后也說道：“是，我不止要找一個女人，還要找一百個女人！”
許升笑了笑沒再開玩笑。
“因為后面走的人會更加悲傷！”
小道姑也沒再開玩笑，認真說道：“至少在我們兩個都活著的這個時間里，我們是幸福的。所以我希望最后的悲傷是我來承受。”
許升聞言則笑了笑。
兩人相擁著，吹著清風，看著晚霞。
之后小道姑又回憶起了當年兩人初識的那年。
她說當年第二次見面，她就要吸許升的至陽之元，她現在想起來都覺得當年的自己頗為瘋狂！
便問許升說，當年的她在許升的眼里是什么樣的？
“當年啊……”許升也是抱著小道姑回憶起來兩人一路相識過來的種種。
然而在許升笑著說這些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小道姑手里的絲巾，隨著左側吹來的風飛緩緩地走了。
許升渾身一顫，眼眶濕潤地低頭看向懷中的小道姑，風韻猶存的她的美麗的臉上，仍舊帶著一絲的明顯的笑意。
不過她的手已經垂落了下去。
顯然是她的本源已經徹底潰散了，這幫狀態下的她就是隨時可能會在不知不覺之間死去。
許升繼續抱緊了小道姑。
繼續訴說著兩人的過往，回憶著兩人一起經歷過的種種。
說著說著最后眼淚也滴落了下去。
兩人間的最后的悲傷終究是留給了許升。
不過許升覺得這也是一件好事。
至少小道姑離開人世的最后的時刻，她是笑著的。
許升雖然悲傷，但現在還是接受了這一切。
他是有萬世書的男人。
不可能會有一個女人能夠永遠地陪著他。
再刻苦銘心的感情，再風華絕代的女子，最終都會成為他的回憶。
接著許升當然給小道姑操辦了葬禮。
然后他便繼續在那小鎮里生活著，因為此時他已經垂垂老矣。
不過令許升沒想到的是，最后他居然還是活到了兒子高中進士、衣錦還鄉的那天。
在鑼鼓喧天之中，兒子回到了家里，卻聽說母親已經去世了，而父親也即將亡故。
他也是直接沖到了許升的病床前。
“父親，怎么會這樣，母親比您年輕這么多，怎么比您先走了？”
兒子也很悲傷，眼眶含淚地握著許升的手哽咽著道：“母親已經離開了，您可不能走啊，我中進士了，父親，你還沒享福呢，怎么能這就走了？”
“進士，好，好。”
虛弱的許升虛弱地抓著兒子的手虛弱地說道：“兒子，希望你這一生也能幸福快樂。最后，記得把我與你母親葬在一起！”
說完這句話，許升這一世的生命就走到了盡頭。
他的壽命已經耗盡了。
雖然同樣是陽神境界的強者，但是彼此之間的壽命并不一致。
因為功力的強弱會影響衰老速度的快慢。
因此越年輕的時候修成比較強的功力，就會有更長的壽命。
越老的時候才修成比較強的功力，那你的壽命也不會太長。
當然許升當年是很早就修煉到陽神境界的，其他之后一路突飛勐進，陽神之魂的數量直接打到幾百個。
若不是因為大燃壽術消耗了壽命，許升也不至于這么快死掉。
不過就算是這樣，他這一世活得也夠久的了。
都活了一千多年了。
如今壽終正寢，也算善終了。
總之許升就這么在兒子的一聲隱約飄渺的痛呼中老死了。
而腦海中的萬世書又翻過去了一頁。
“叮，第三世結束！”
“叮，檢測到宿主留有血脈！”
“叮，第四世轉世重生準備中！”
再之后許升便又一次進入了沉睡，在這種狀態中許升沒有什么特別的感覺，只是好像睡了很好的一覺而已。
然而等他再次轉生醒來卻發現時間已經來到了又千年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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