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和韓靈兒、小茉莉乘坐機械馬車,走在宋州的官道上。
韓靈兒問道:“咱們還有多久能到達城鎮?”
夏禹反問一句:“你要干什么?”
“我餓了。”
夏禹拿出一個布袋,“這里面裝著牛肉干,吃去吧。”
韓靈兒看了一眼,“這東西干巴巴的,嚼著累牙,不吃。”
夏禹說道:“有吃的就不錯了,你還挑三揀四的。”
韓靈兒眉頭一皺,“別廢話了,我要到城鎮里找家飯館,吃四個菜。”
“你這小丫頭,要求還挺高。”
夏禹按下一個按鈕,機械馬車加快速度,向前沖去。
風馳電掣,沖出十幾里,突然,前方出現一大群人,把官道堵得水泄不通。
夏禹連忙減速,機械馬車停了下來。
韓靈兒向外看去,問道:“怎么會有這么多人,他們要干什么?”
夏禹仔細一看,這些人扶老攜幼,一個個是衣衫襤褸、面有菜色,手里拄著拐杖,像是逃荒的難民。
難民們見到機械馬車,都很驚訝,這是什么鬼東西,稀奇古怪的?
韓靈兒打開車窗,探出頭來,說道:
“老鄉,麻煩你們把路讓一讓。”
難民們看著韓靈兒,突然眼放亮光,一窩蜂似的沖過來,圍住了機械馬車。
韓靈兒莫名其妙,嚇得趕緊縮回頭,關上了車窗。
難民們敲打著機械馬車,叫道:
“行行好,給我們一口吃的吧,行行好,給我們一口吃的吧!”
這些難民太瘋狂,韓靈兒和小茉莉感到害怕。
難民們敲打了半天,車窗車門也沒有打開,有的難民急了,叫道:
“咱們把它砸開,車里一定有吃的!”
這些難民餓得紅了眼,聽有人這么一說,立刻叫嚷著,要把機械馬車掀翻,還有人撿來大石頭,要砸開車門車窗。
夏禹打開車門,釋放出一股真氣。真氣猶如海浪一般,向四周沖擊而去。
難民們都是凡人,而且還餓了許久,弱不禁風,被氣浪這么一吹,東倒西歪,向后退散。
夏禹召喚出龍泉劍,利劍在手,掃視難民們,厲聲喝問:
“你們要干什么?!”
難民們見夏禹不好惹,又露出一副可憐相,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掌,念叨著:
“老爺行行好,給我們一口吃的吧。”
夏禹看著這些難民,心軟了。
他們想要打砸機械馬車,不為別的,就為了一口吃食。
人活著想要吃一口飽飯,這要求高嗎?
一點也不高。
夏禹緩和了語氣,問道:“你們是哪里人,為什么要背井離鄉?”
難民們七嘴八舌,告訴夏禹。
他們都是九陽府的農民,九陽府遭遇旱災,老百姓顆粒無收,官府還如狼似虎,天天逼迫他們交稅。
他們活不下去,只能離開家鄉,出來逃難。
韓靈兒和小茉莉探出頭來,看著這些難民。
這些難民被折磨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韓靈兒和小茉莉心里都酸酸的,不是滋味。
小孩子們見到韓靈兒、小茉莉,伸出手掌,張著嘴巴。
“姐姐,我們餓,給口吃的吧。”
韓靈兒和小茉莉把車廂里的食物拿出來,分給孩子們。
見到了食物,周圍那些成年人立刻紅了眼,推開小孩,就要把食物都搶走。
夏禹揮手打倒了那幾個成年人。
“和小孩子搶吃的,你們還要不要臉?”
幾個成年人挨了打,不敢放肆,老老實實地蹲在那,看著小孩子們吃東西,直咽口水。
夏禹唉聲嘆氣,想起了一句話:
倉廩實而知禮節。
人只有在吃飽飯的情況下,才能要臉,貧者不食嗟來之食,這是沒挨過餓的文人編造出來的。
車廂里的食物有限,孩子們為了多吃一口,爭搶起來,甚至是大打出手。
為了一口吃的,打死一個人,對于難民來說,這是再正常不過的。
難民當中,什么都值錢,就人命不值錢。
韓靈兒、小茉莉上前勸阻孩子們:“不要打,不要打,不要打。”
韓靈兒非常羞愧,剛才自己還嫌棄牛肉干不好吃,現在,孩子們拿著牛肉干狼吞虎咽。
小茉莉說道:“夏哥哥,這些人太可憐了,咱們幫幫他們吧。”
夏禹看了一眼,聚在機械馬車周圍的難民,成百上千,全都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們。
夏禹也動了惻隱之心,問難民:“你們要去哪里?”
一個難民說道:“前方不遠就是九陽府城,我們想進城去討飯。”
遭遇災荒,農民們逃難,首先要去附近的城里,城里沒有吃的,就去外地。
外地要是再沒有吃的,那就只能揭竿而起,當個流寇。
餓死是死,當流寇也是死,當流寇起碼還能做個飽死鬼。
夏禹告訴難民們:“大家隨我到九陽府城,我想辦法給大家弄吃的。”
“謝謝恩公,謝謝恩公!”
難民們感激涕零,全都跪在地上,給夏禹磕頭。
夏禹說道:“大家不要這樣,快起來,快起來。”
夏禹和韓靈兒、小茉莉帶著成百上千的難民向九陽府城走去。
九陽府城門前,一群官兵全副武裝,守在那里。
看見難民,官兵們立刻提起兵器,厲聲怒喝:
“站住!”
難民們畏懼官兵,紛紛停了下來。
韓靈兒上前質問官兵:“你們為什么不讓難民進城?”
一個小軍官說道:“我們奉了知府大人的命令,所有難民一律不許入城。”
韓靈兒很是氣憤,“乾元帝國哪條法律規定了,難民不許入城?”
小軍官說道:“這話你別和我說,我是奉了知府大人的命令,有本事你找知府大人理論去。”
在乾元帝國,上到皇帝,下到百姓,法制觀念都很淡漠。
在他們看來,掌握權力的人說出的話,就是法。
知府掌管九陽府,在九陽府這一畝三分地上,他說的話沒人敢違抗。
韓靈兒的小暴脾氣發作了,真的要去找知府理論。
夏禹勸說韓靈兒:“算了吧,暫時讓難民們在城外待著,當務之急是給他們弄一口吃的。”
這么多難民一下子涌進城里,在治安、交通、衛生各個方面,都會帶來問題。
救助鄉村的難民,不能影響城里的居民。
夏禹讓難民們在城外等著,他進城去買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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