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這邊，離服裝廠就兩三分鐘路程，早上可以多睡半個小時。
齊鴻儒七點半起來做早飯，之后叫向莞起床，見她滿臉疲憊，心疼著說道：“你一個小姑娘成天把自己搞那么累做什么，錢永遠是賺不夠的，身體才是最要緊的。”
向莞笑了笑，一邊端起面條一邊說道：“廠里的事不累的，就是坐了那么久的火車才有點累，多休息兩天就好了。”
聞言齊鴻儒不再多說，心里想著是不是該去琢磨琢磨藥膳之類的給這丫頭補補，省的以后受罪。
向莞到服裝廠的時候正好九點，一進辦公樓就遇見齊偉出來。
“向廠長，崔老板一早就來了，在你辦公室等著。”
向莞點頭，一邊往樓上走一邊想著崔國民找自己什么事。
“崔叔叔，好久不見，您母親身體還好吧?”一進門向莞露出笑臉，一邊開口一邊抬手請崔國民坐下。
崔國民心里裝著事兒，笑得有些牽強：“齊老先生圣手，我媽身體好了很多，這段時間能吃能睡還能跟鄰居出去溜達，倒是你，怎么想著去C市了？”
“這不是暑假嘛，正好那邊有朋友，就去轉轉，”向莞起身給自己泡了杯茶，拿著水壺給崔國民杯中加水，坐下后才問道：“聽說這段時間崔叔叔都在找我，是有什么事嗎？”
崔國民神情難以啟齒，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說道:“說來也不怕你笑話，前段時間貪便宜被人算計了，我現在拿不出周轉的錢，所以想來找你借點錢周轉周轉。”
向莞心中驚訝，將茶水往崔國民跟前推了推：“崔叔叔說借就太客套了，咱們兩家的關系說是親戚都不為過，不過是幫忙的事，只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給您辦，就是我有點好奇，什么人能算計到您頭上？”
當初不過是好心將人送去醫院，人就記了那么多年，時常拎著大包小包禮物上門，尤其是向雄傷了腿那段時間，崔國民時常寬慰向雄，這些向莞都記在心里。
“我們那片你也知道，都是各種工廠，我那家塑料廠這兩年生意越來越好，地方就不夠了，一直以來我都在尋摸別的場地準備擴建，就是一直沒看上的，上個月隔壁廠老板找到我，說是不想開了問我愿不愿意接手他那塊地，我想著就在隔壁直接砸道墻的事兒，不用搬來搬去那么麻煩，看了他家的廠子后我是真的滿意，就應下了。”
崔國民喝了口茶水，神情有些低沉：“簽字的時候是在酒桌上，又有我一個朋友做中間人，我也就沒想那么多，錢給了，字簽了，結果人跑了，前幾天他們廠的工人跑來找我鬧，說什么那人拖欠好幾個月的工資沒給，現在廠歸我了，自然就該我負責，我也是那會兒才知道被人算計了。”
“塑料廠里的錢已經投進去了，要是拿出來就會影響生產進度，要賠一大筆錢，可是不拿錢出來那些工人成天去廠子里鬧，我現在也是沒法子了，以往那些朋友是一個也不幫忙的，實在沒辦法我只能厚著臉皮來找你了。”
向莞聽后不知道該說什么，崔國民明顯是被人陰了，字都簽了只能吃這個啞巴虧。
再看眼前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中年男人，這會兒滿臉低落神情滄桑，后腦勺幾根白發太過顯眼。
想了想向莞問道：“崔叔叔需要多少錢？”
“至少三萬，小莞你放心，這錢叔叔一定盡快還你，等廠里那批單子生產出來，尾款很快打進來，到時候我就能還你錢了。”
向莞笑著擺手：“崔叔叔不用著急還錢，先解決你的難事，我馬上讓人去取錢，你先在這兒坐會兒。”
說完向莞打開門走去彭慶梁辦公室，給他家里去了電話，讓阿生先拿錢過來，自己則到新房子拿存折，準備下午去銀行將錢取出來拿給阿生。
阿生送錢過來的時候是在兩個小時之后，這會兒向莞正在寬慰崔國民。
阿生一邊推門進來一邊問道：“小莞，出什么事了？”
說完看見辦公室里的崔國民后愣住，張口喃喃：“怎么要那么多錢。”
“廠里沒出事，是我自己需要用錢，我怕耽誤時間，就先讓你送過來了，錢我下午去銀行取給你。”
阿生撓了撓腦后根，笑得憨厚：“沒事就好，錢的事不著急，你們說話，我去車間看看，有事再叫我。”
向莞將黑皮包放在崔國民跟前，語氣柔和：“崔叔叔，錢拿來了，先去解決你的事吧，要是不夠你再跟我說。”
崔國民緊緊握住向莞的手，紅著眼滿臉感激：“小莞，多謝。”
崔國民離開后，向莞拿起茶幾上的欠條，看了眼隨手塞進辦公桌抽屜里。
這是阿生來之前崔國民寫的欠條，即使向莞一再說不用相信他的為人，崔國民還是寫了。
欠條這種東西，就現在來說，防君子不防小人，太多漏洞可以鉆了，不過向莞確實相信崔國民，想到崔國民身上發生的事，向莞走去車間找到阿生，讓他出去打聽打聽北市這段時間這樣算計人的事多不多。
阿生也從向莞嘴里聽到了大概，十分氣憤，再三保證一定將這些人渣揪出來。
中午齊鴻儒來廠里與向莞一起在食堂吃午飯，吃飯期間，廠里員工都在同他打招呼，向莞看得滿臉笑容。
“齊爺爺，想不到你在廠里這么受歡迎呢。”
齊鴻儒樂呵呵笑道：“就是前幾天幫著一小子家里看了病，非要給我送這送那的，我不要還不行，第二天來廠里好家伙，一個個的熱情似火。”
“那還不是因為您醫術高超，這年頭誰不生病啊，不過您也別累著自個兒，要是不想看直接退了，別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小病可不值得您出手。”
齊鴻儒將碗里一塊紅燒肉夾進向莞碗里，瞪眼直說：“只要是病我就看，什么值不值得的，這話我不愛聽。”
“是是是，我說錯話了，我認錯。”
“趕緊吃飯，一天天的話怎么那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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