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亢去了櫟陽？”
子車英眉頭微頓，然后朝著斥候，道：“持續關注郿縣的動向，特別是戎狄部族以及孟西白三族。”
“諾。”
望著斥候離去，子車英還是有些不放心，朝著一旁的副將，道：“康夫，你親自走一趟，將情況告訴子岸將軍，讓他時刻做好準備。”
“諾。”
望著康夫離去，子車英方才松了一口氣，他心里清楚，相比于子岸的遙遠，不管是嬴虔還是衛鞅都很近。
最重要的是，這兩位手底下的暗子太多，只怕是消息已經傳入了兩人手中。
但是，子岸只是一個武將，難免有所疏漏。
更何況，郿縣縣令趙亢親自前往櫟陽，這便是雙重保險，他相信，消息不會遺漏。
此時此刻，他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在這里等左庶長衛鞅的反應。
為衛鞅的到來，做好前期準備。
........
櫟陽。
“家主，拂水房傳來消息，郿縣發生了亂斗，死傷很是慘重，現在郿縣縣令趙亢入櫟陽了。”
聽到央得的稟報，荒微微點頭，然后朝著央，道：“從現在開始，我們的人全面盯著墨家。”
“諾。”
央轉身離去，荒神色復雜，他心里清楚郿縣的情況，必然是十分的緊急。
要不然，趙亢不可能親自前來櫟陽，而沒有坐鎮郿縣。
很顯然，在郿縣發生的事情，就算是趙亢也解決不了，不得不親自前來櫟陽，希望得到衛鞅的重視。
“國師，我們要不要去郿縣？”小道士看向了荒，眼神之中，滿是蠢蠢欲動。
“為時尚早！”
荒搖了搖頭，伸手指了指左庶長官署，道：“這是衛鞅的事情，先等衛鞅那邊表態！”
“哦！”
對于政治上的交鋒，就算是風徵也了解不多，更何況是剛剛下山，進入塵世的小道士了。
.......
左庶長官署。
“左庶長，郿縣于昨夜發生大亂斗，戎狄部族與孟西白三族交手，死傷無數。”
景監走進書房，朝著衛鞅，道：“與此同時，郿縣縣令趙亢正在朝著櫟陽趕來。”
聞言，衛鞅雙眸之中掠過一抹精光，朝著景監，道：“傳令子車英，讓護法大軍開進郿縣，你也收拾一下，等趙亢到了，我等便前往郿縣。”
“諾。”
看到景監正要離去，衛鞅開口，道：“將消息稟報君上，讓君上遲我們一日趕往郿縣。”
“諾。”
景監轉身離去，衛鞅目光盯著渭水旁邊，良久，心下做出了決定。
政事堂。
嬴渠梁臉色鐵青，黑伯已經向消息傳來，他沒想到真的有人頂風作案，違抗新法。
“黑伯，告訴左庶長，放手去做，同時讓黑冰臺的人，盯著孟西白出身的軍中諸將。”
“同時，傳令上將軍，讓他警惕軍中的情況，以防萬一。”
“諾。”
望著黑伯離去，嬴渠梁盯著郿縣的地圖沉默，他沒有去告知荒，他清楚，在他收到消息的同時，衛鞅與荒肯定也是收到了。
同樣的孟西白三族的嫡系，以及嬴虔也都收到了，他只是讓黑伯告訴嬴虔，警惕軍中。
“既然爾等無視新法，那就去死好了，為了秦國，孤只能送你們一程！”
這一刻，嬴渠梁眼中滿是殺機，作為國君這么久，這是嬴渠梁第一次想殺人。
.......
“左庶長，大事不好了！”趙亢風塵仆仆的的趕來，朝著衛鞅行禮，道：“郿縣發生了大亂斗，死傷無數.......”
“景監，下令子車英立即前往郿縣。”
衛鞅眼中滿是嚴肅：“走！”
見到衛鞅往外走，趙亢遲疑了一下，朝著衛鞅，道：“左庶長，這是去郿縣？”
聞言，衛鞅腳步一頓，語氣冷漠，道：“怎么，嫌太遲了？”
被衛鞅發火嚇了一跳，趙亢開口，道：“左庶長，不稟報君上么？”
冰冷的目光落在趙亢身上，衛鞅冷漠，道：“凡事都要稟報君上，要我這個左庶長有何用？”
“走！”
“諾。”
這一刻，不敢反駁的趙亢，連忙跟上衛鞅，縱馬朝著郿縣而去。
快馬而行，從櫟陽而出，直入郿縣，在太陽落山之前，衛鞅一行人便趕到了郿縣事發地。
站在的干渠上，放眼望去，暮色蒼茫，一片澤國，水面上漂浮著尸體，死亡的氣息彌漫天地。
看到這一幕，衛鞅的臉色難看至極，心中的殺機沸騰：“郿縣令，立即派人關閉總干渠！”
“諾。”
點頭答應一聲，趙亢縱馬而去。
就這樣，衛鞅與景監帶著短兵，站在干渠之上，一言不發，氣氛壓抑。
半響，衛鞅方才開口，道：“景監，子車英到了沒？”
“稟左庶長，子車英已經抵達郿縣官署，是否立即前來干渠之上？”景監連忙回答。
“不用了，讓他在官署待命。”衛鞅沉吟了許久，然后繼續下令，道：“派遣聯系陳倉的子岸，以及上將軍公子虔！”
“告訴他們，我需要他們的幫助，需要調動大軍，將郿縣封鎖！”
說到這里，衛鞅從腰間解下穆公鎮國金劍遞給景監：“去上將軍那里，拿著它去！”
“諾。”
嬴虔是秦國的上將軍，更是秦國公子，以穆公劍調兵，名正言順，也是為了保證此行不出問題。
望著景監離去，衛鞅回頭看著不斷減少的水流，朝著身邊的短兵，道：“等水不流了，將尸體打撈上來，送回郿縣官署。”
“諾。”
吩咐完，衛鞅便帶了一部分人，來到了郿縣官署。此時，關水歸來的趙亢也到了官署。
見到趙亢，衛鞅斷然下令，道：“趙亢，你立即帶領郿縣駐軍兩百，以及沿岸的民眾搶修渠堤，一切花費有官署出具！”
“諾。”
趙亢離去，衛鞅轉身看著子車英，殺氣騰騰，道。
“子車英，帶領甲士，去戎狄部族以及孟西白三族的地盤緝拿所有罪犯，不要放過一個人。”
“諾。”
衛鞅看也沒有看子車英離去，而是朝著身邊的短兵，道。
“傳左庶長官署令：命令各縣將新法頒布三個月之內的公然亂斗的罪犯，全部押解到郿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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