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嫣愣了下,臉上帶了些質疑,“你…會治?”
“臣得先看看王妃中的是不是那毒,才能確定。”容商闕沒給肯定答案,他有些好奇為何西岳的人會害東離的王妃。
“…好。”慕南嫣遲疑片刻,應了聲,試試總比沒辦法好。
話音剛落,她便感覺手心被捏了下,雖然君長衍一句話也沒說,但她還是感覺到了寒意。
容商闕隔著一層紗輕輕握上慕南嫣的脈,剛握上去,便察覺到寒意襲來,他不由得顫了下,轉眸瞟了眼一旁臉色黑沉的君長衍。
他們北陵人從小便接觸這些,不敢說精湛,但也能算是耳熟能詳了。
“怎么樣?”慕南嫣問著,眉眼間帶著些憂愁。
容商闕垂眸,讓自己盡量不受君長衍的影響,屏息凝神著。
半晌,他才收回手,“王妃中的毒臣見過,知道該怎么解,不過…時間可能會有些久。”
“你確定?”君長衍盯著他,眸子黝黑,看出不出他身上的情緒。
容商闕緩緩站起來,“嗯,臣曾經見過那毒,那是西岳獨有的一種毒。”
聽言,君長衍眉心微動,信了大半。
“既然如此,攝政王應該同意讓我住在攝政王府吧,這樣臣也方便給王妃治療。”容商闕見他信了,繼續開口問著。
君長衍沉思片刻,終究還是同意了。
容商闕嘴角微勾,“那臣就回去收拾東西了。”
等人走后,慕南嫣才回過神來,喝掉小翠遞來的藥。
“你和我一起去書房,還是睡一會兒?”君長衍問著,端掉那碗。
“書房吧。”慕南嫣伸手捏住他的衣角。
書房。
君長臨坐在椅子上,被墻上掛著的畫像吸引了。
那是慕南嫣的畫像,畫像上的女子穿著一身紅衣,臉上帶著笑。
只一眼,君長臨便心顫了下,眸子里劃過些異樣,手指也不停歇地在桌角撥動著。
半晌,他才移開視線,轉眸看向桌上的文折,深思片刻,才伸手過去。
“咔…”
手還未落下,書房門便被推開。
君長臨愣了下,手一僵,急忙收了回來,臉上閃過些窘迫。
君長衍看到了他的動作,但沒開口說話,拉著慕南嫣坐在對面的椅子上。
看到她來,君長臨眉心微動,“慕小姐。”
“…嗯。”慕南嫣應了聲,手被君長衍緊緊裹在掌心里。
“本王昨日和你說的事,你考慮得怎么樣了?”君長衍看向他,開口問道。
君長臨眉頭微蹙,“朕覺得不妥。”
“俞淑妃和殺了李公公的人有交集,很可能李公公的死是她默認的。”君長衍眉頭緊鎖,“皇上還要偏袒她么。”
“朕…”君長臨有些急,說到一半突然頓住,“朕…沒有偏袒她,只是這事未必是她做的,就這樣以她家人的生命冒險,是不是太草率了。”
“那皇上覺得還有更好的辦法么?”君長衍看著他,語氣有些冷。
“…”君長臨啞言,他確實找不到其他辦法了。
一邊是從小陪他到大的李公公,一邊是他愛過的女人。
“臣妾倒是有個辦法。”慕南嫣聽著兩人爭執,突然開了口。
君長臨愣了下,抬眸看向她,眼睛微亮,她向來有主意。
“且說。”沒等君長衍開口,他便喊著。
“那人的目的…恐怕是想造成慌亂,趁機入侵皇宮,奪取皇權。”慕南嫣分析著,眸子微瞇。
“而如今,京中百姓大都認為這是容公子做的,我們不如…”慕南嫣繼續說著,眉稍微挑。
還不知道自己被當棋子的容商闕猛地打了兩個噴嚏,他提拉起被臭雞蛋浸透了的包袱,眉頭擰成個川字。
他轉眸看了眼屋外的下人,見他看過來,紛紛垂下眸子。
容商闕輕嗤了一聲,緊捏著那包袱,半晌才移開視線。
他們該感謝他脾氣好,不然…
他直接放棄了自己的包袱,又空手離開,大不了重新置購,他懶得和這些人計較。
他以為的舒適區,不過是另一個虎口。
第二日,他是被冷水潑醒的,看著面前的布局,他瞳孔微怔,臉色變了變。
“醒了。”面前的士卒冷冷說著,隨后將他拖起來綁在審問架上。
容商闕看著他,眸子里帶著殺意,“你可知道我是誰。”
“容公子,你殺害李公公的事全京城都知道了,你以為你還是那個人人都得尊敬的使臣?”士卒說著,語氣輕蔑。
“你…”容商闕氣急,周身的寒意重了些,“我要見攝政王。”
“攝政王?你可能得失望了,這里皇宮里,皇上命人將你抓來的,攝政王也救不了你。”士卒繼續說著,手里的動作未停,將烙鐵在火盆里轉了又轉。
聽言,容商闕吸了口氣,“我要見皇上。”
“皇上很忙的。”士卒繼續說著。
慕南嫣坐在殿內,眉心微動,她已經可以勉強看到了,盡管很模糊。
君長衍坐在她旁邊,將沏好的茶遞給她,又將她愛吃的那種糕點放在她面前。
“萬一…那人遲遲不來怎么辦?”君長臨問著,臉上帶著擔憂。
“他的目的是想要京城動亂,那最好的辦法就是將李公公的死歸罪于東離臣子。”慕南嫣說著,面上沒有什么情緒,“所以…他必定會出手。”
“皇上,皇上!”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驚呼聲,門外的侍衛急匆匆跑了進來。
君長臨眉頭緊鎖,“什么事?”
“皇上,后宮…后宮死人了。”侍衛說著,臉色有些白。
“死人了?”君長臨愣住,瞳孔微縮。
“抓到人了?”君長衍轉眸,眸子里帶著寒意。
那侍衛臉色變了變,“回…回攝政王,那人跑了。”
“去看看吧。”慕南嫣眉頭微擰,放下手里的茶杯。
后宮里,那死掉的人還沒被挪走,不少下人都圍在周圍,包括兩位娘娘。
不過每個人臉色都不太好,要么驚恐,要么嚇得臉色蒼白。
慕南嫣吸了口氣,抬眸瞟了眼角落里站著的李錦燁,收回視線時,不小心和宋微瀾視線相撞。
對方眸子里閃過一抹…擔憂和后怕。
慕南嫣頓了下,眉心微動,隨后才垂眸看向地上那尸體。
死法…和李公公一模一樣。
君長臨反應最大,臉色變得蒼白,整個人搖搖欲墜。
他看著那尸體,久久說不出話來。
回到府中,墨羽匆匆趕來,身上帶著血腥味兒。
剛和君長衍說了一句話便暈了過去。
“叫溫客行。”君長衍眉頭緊鎖,朝蕭炎喊著。
聽到動靜,慕南嫣提著燈籠走出來,天黑看得更不清楚,她摩挲著,總算是沒摔一跤到了主殿。
看到她來,君長衍眉心微動,急忙摟住她,“你怎么一個人過來了。”
說完,他才意識到什么,突然一愣,“你…能看見了?”
他說著,似乎特別激動,聲音有些顫。
慕南嫣點了點頭,“能看見一些了,我聽見動靜,害怕出事,就過來了。”
“沒事,墨羽他回來了,應該見到那人了。”君長衍搖頭,將她摟進懷里,有種失而復得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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