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一璇下了城門，坐馬車回縣衙。
她剛走進二堂院落，就看見崔玉書迎面走來，說道：“大人，新學院明天舉行開學典禮，需要您過去講話。”
“好。”唐一璇點了下頭：“學子呢，是誰講話？”
崔玉書回答：“是陳可昌。我與他談過話，發現他的學識見解都非一般人可比，是個心有丘壑的聰明人。”
最后一句，他說得破有深意。
唐一璇偏頭看他一眼。
崔玉書點了點頭。
兩人沉默地并排走著，直到走進唐一璇的辦公房。
唐一璇隨口一問：“你們談什么了？”
崔玉書下意識地壓低聲音：“他知道朝廷有意打壓北地的學子，于是棄文從商。”
唐一璇驚訝不已：“他跟你說的？你們倆才認識吧，他這么快就跟你推心置腹了？”
以她接觸的陳可昌來說，似乎沒這么快信任一個人。
崔玉書笑著搖頭：“不是他親口說的，不過透露的差不多是這個意思，當然，這只是我的推測。”
“這只是他一人的想法，朝廷應該不會這么短視，畢竟對北地越苛刻，只會讓北地的人越團結。”
唐一璇坐在椅子上，給他和自己倒了一杯茶。
崔玉書端起茶喝了一口，搖搖頭：“你不知道朝廷對北蒼王有多忌憚。”
呃！唐一璇想到生人勿近的北蒼王，挑了下眉毛：“你詳細說說看。”
“我也是聽祖父和我爹談話說的。”崔玉書看著他，語意不明：“滿朝武將，沒一個是北蒼王的對手，加上他在北地這么多年，與戎族交戰以來從無敗績，你覺得他真的沒能力滅掉戎族嗎？”
唐一璇表情微怔，反問道：“不然呢？戎族是他們的仇人啊。”沒人會放任仇人在眼皮底下來回騷擾吧？
崔玉書瞇著眼說了一句：“祖父說，敵人的敵人是朋友。”
唐一璇瞳孔驟然緊縮。
她記得偉人也說過這句話！
但這也不是朝廷這般區別對待北地的理由啊！
北地百姓何其無辜。
而且她接觸過北蒼王。
她說：“這也只是你們的猜測。”
崔玉書點頭道：“的確都是猜測，戎族雖還在，卻已經茍延殘喘了。”
唐一璇聲音淡淡的：“所以北地的學子都被判了死刑？哪怕十年寒窗苦讀，最多也就一個舉人？”
雖然新學院不以考科舉為目的，但還有其他書院，縣學與府學，所有努力的學子聽到這個消息，不瘋魔幾個才怪。
崔玉書嘆了口氣：“表弟，朝廷做得太過分了，如此繼續下去，將來朝廷和北地必有一戰。”
唐一璇眼皮跳了跳：“可能吧。”
崔玉書滿目擔憂的看著他，建議道：“我認為你應該借土豆的功績，跳出北地，去其他地方做官。”
唐一璇微微皺眉。
須臾，她譏諷的開口：“朝廷這么爛，去哪里做官都一樣吧。”
崔玉書苦笑一聲：“你還是跟以前一樣，什么話都敢說。”
唐一璇眸光微凝一瞬，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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