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我在六朝傳道 > 第四百六十章 仙源
  大宋女皇御駕親征,在鰲山與唐軍狹路相逢。

  一直分兵作戰的岳飛,集中大宋所有兵馬,在鰲山腳下與唐軍大戰一場。

  這場廝殺令風云變色,日月無光,兩邊主帥把排兵布陣用到了極致。

  參與的將領,若是用心觀看,他們的指揮才能,至少要上升一個臺階。

  李靖成名已久,盛名在外,大家當然不意外。對面的岳飛可以說是一戰成名,瞬間就可以憑此戰躋身六朝幾個兵家大師之列。

  戰場的局勢難分伯仲,占據了絕對的人數優勢的宋軍,在女皇陛下頂在最前面的加持下,士氣如虹,鏖戰一場。

  戰后,大唐應國公李靖派人奏請唐皇,直言大宋已經恢復元氣,難以輕易攻下,強行占領付出的代價太大。

  雙方極有默契,誰也沒有對外宣傳此戰,戰后大唐退兵,宋人沒有追擊。

  很快,兩國互通來使,恢復邦交,騰出手來的岳飛揮師北上,將女貞趕出中原,并且一舉奪回燕云十六州。

  大宋重回六朝強國之列,女皇趙福金的聲望再次空前高漲,岳飛則不下馬背,不解戰袍,奔赴江南道。

  ......

  開封府,汴梁。

  這座六朝第一城,重新恢復了往日繁華,很多店鋪從鬼市搬到地上。

  殺了那么多官員豪紳,讓汴梁空出大片的地契房產,全都被朝廷變賣或者嘉獎官兵。

  汴梁發生的事,已經不算新鮮,大唐有玄武門、大明有靖難之變,如今大宋的比起他們來,只能算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若是把這三件事并列,恐怕唐明兩國不會愿意,因為人家再怎么鬧,也是皇室內部的事,而大宋是被蠻族給打了,可謂是丟盡了臉面。

  鬼市中其實也有很多店鋪,是做正規買賣的,這些人一般在弄清楚情況之后,都選擇了投降。

  而且他們的背后,往往是一些正兒八經的古寺名剎、道觀宗派...

  當然,也有一些被白毛他們乘亂打劫,損失無算。

  汴梁既然開放了專供修士買賣的集市,他們也不會放棄在汴梁做買賣的想法,因為任何一個宗門,都是需要錢的。

  如此一來,有許多的修士,因為要買一些煉制法寶或者煉丹的原料,也開始往汴梁跑。

  更重要的是,汴梁的正經門馬上要開英雄會了,商議如何評定天下強者的品階。

  這是一件曠古絕今的大事,也是一個大熱鬧,很多人都慕名而來,順便看看自己能排到第幾流。

  正經門內,李漁背著手,站在大殿外,迎接前來赴會的人。

  對于他的這個舉動,很多門中長老都表示不理解,私下也覺得掌教有點自視過高了。

  這樣的事,本該有絕對權威的人士來做,當然誰也不知道,掌教的實力是第幾流。

  他與人對敵,要么在背后輔助隊友,要么就是暗中刺殺。

  正面硬打的戰績,外界幾乎沒有聽說過,但是他一手調教出的潘金蓮,于無聲息間殺了慧成和尚,怎么想他自己也差不到哪去。

  李漁笑著和大唐太玄宮的人打招呼,剛剛還有大明龍虎山的道士來。

  突然,山腳下一個身影慢慢走來,他身上的僧袍很特別,上面繡著些火焰狀的紋絡。

  他抬起眼來,看向李漁,彎腰道:“大云光明寺僧人陳碩真,前來拜會。”

  “大光明寺?”

  李漁心中咯噔一聲,自己的五行令,就是大光明寺的遺物。

  “是大云光明寺,本寺消失中原太久,名字都傳錯了...”陳碩真笑道。

  李漁點頭道:“泥丸,帶這位禪師去廂房歇息,等到盛會那天,再請禪師出席。”

  大云光明寺,是個神秘的地方,沒想到竟然還有僧侶。

  正這

  當然,也有可能是有人冒充的,當初在方臘那邊,也有一個說是大云光明寺的幸存者。

  陳碩真看了一眼李漁,他的眼神很詭異,你不管從哪一邊看去,眼光都很清澈,但就是讓李漁覺得有些怪怪的。

  很快,山門下又不知何時多了幾條勁裝裹身、如鬼如魅的人影,手持奇形兵刃,一道趕來。

  “大唐,六扇門。”

  李漁咽了一口唾沫,客氣幾句,就讓弟子帶他們入后山。

  來的人越來越多,但是厲害人物一個也沒來,不知道他們是沒有現身,還是真的不屑來。

  李漁對此絲毫不以為意,這件事總要有人來做,太平道的傳人來做,豈不是正好合適。

  正所謂當仁不讓,至于說天下人捧不捧場,不在乎這一時半會。總有一天,天下大部分人,都以自己制定的品階來劃分,那么剩下的即使不來,也會被好事者通過過往戰績排進來。

  天下修士的隔閡太多了,彼此間爭奪、仇視、廝殺...

  就拿剛才的大云光明寺來說,不管他們以前多么風光,現在也只剩下幾個余孽,散布在六朝。

  大云光明寺的法術,也有很多就此失傳。每一部功法的失傳,就意味著千百年來的無數人的智慧的消散。

  而且混亂的修道環境,就容易讓癩頭和尚那樣的人大行其道,而修士也更加肆無忌憚,只要他們想,可以很輕松地禍害百姓。

  規范修士等階只是李漁計劃中的第一步,接下來就是規范修士的準則。

  他看了一眼山門,來的人稀稀疏疏,李漁堅持到日落時候,才離開山門,回到自己的小樓。

  小樓里亮著一盞燈,李漁習慣性地以為是金蓮來收拾房間,推開門進去,才發現是一個比金蓮更加成熟有韻味的美人。

  她坐在鏡前,烏發紅顏,對鏡梳妝,那動作也是說不出的優雅,非是大家閨秀沒有這樣的氣質,正是武順。

  李漁上前彎腰,輕輕環住她的肩膀,笑道:“吃過飯啦?”

  被情郎貼著鬢邊青絲,武順連耳根都烘熱起來,瑩潤小巧的耳垂透著酥紅,宛若櫻桃。

  她低聲道:“還沒呢,我做了一道蒸羊羔肉,來和你一起吃。”

  李漁食指大動,這是汴梁的美食,羊羔肉蒸得酥爛,澆上杏酪,提鮮解膩,入口即化,吃的時候只能用勺子,不能用筷子。看來武順來了之后也沒閑著。

  “爹爹要去大唐,為先皇帝守靈。”

  谷</span>李漁愕然道:“什么時候的事?”

  “已經走了。”

  李漁咋舌道:“膽子可也太大了,他帶誰去的?”

  “只帶了家中的幾個護院。”

  武士彟和李淵的感情應該不是假的,在李淵彌留之際,就提出要見武士彟一面。而李世民親自派人,把他接了去,雖然趕上了最后一眼,但是很快又回到了汴梁。

  回來之后,武士彟日夜難過,過幾天李淵的大墓就要正是關閉了,武士彟終于又提出要去長安,為李淵守靈。

  這可真是一段君臣相得的佳話,李漁沒有理由反對,但是他總覺得有些不對勁。

  “算了,讓他去吧,若是有事,我親自去救他。”

  大唐的撤兵和重新交好,讓李漁很是舒了一口氣,這個鄰居就像是個隨時會噴發的火山一樣,讓人畏懼。

  他想了一下,說道:“正好這幾天有使團要去大唐,我派人去截住你爹爹,然后稍他一程吧,這路上未必太平呢。”

  武順回過神,和李漁額頭相抵,笑道:“你真好。”

  李漁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兩個人摟在一處調笑飲酒,纏綿繾綣。

  ........

  江南道,錢塘江畔。

  兩個道士在江邊生火,王重陽心事重重,這些日子,他完全按照掌教的囑咐,沿途幫助一些心地良善,卻遭逢厄運的人。

  他們剛剛在蘇州遇到一位跛足的乞兒,正被一群乞丐圍毆。王重陽見他談吐不似一般乞丐,便助他趕走了群丐,交談幾句。

  說著說著,才知他原本是鎮上的秀才,只因家貧湊不出盤纏趕考,便和相好的青樓女子討要。

  等到考上功名,衣錦還鄉,才知道那青樓中的相好,為了給他湊盤纏,接了很多名聲殘暴的鄉紳的客,被人凌虐至死。

  這書生懊悔終生,渾渾噩噩,沒有返京去報道,從此流落街頭,以至于此。

  王重陽想起掌教的話,想要幫他卻根本無能為力,人死不能復生,便是掌教親至,也救不活一個死了很久的人。

  藍道行和王重陽就算是治好書生的腿,幫他重回汴梁,做到達官顯貴,過上體面風光的生活,但是他心愛的女子也回不來了。

  藍道行心中不是滋味,救治了乞丐一番之后,發現他依然頹廢,相信過不了多久,又會過上這種日子,甚至會更加糟糕。

  王重陽長嘆一聲,說道:“世間情欲孽緣,癡男怨女,皆是虛妄,大道長生,何其艱難,須得屏除雜念,心中清凈,自自然然就是修行。”

  藍道行則不太相信,他握著手里的劍,四顧茫然。

  下山時候,他說要斬盡不平事,以證心中道,但是此刻握著鋒利的寶劍,他也只是有力使不出。

  兩人滿懷心事,繼續往江南道走,又在江邊碰到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老人猛地投江自殺,被兩個人救了上來。

  一問才知道,他老伴死的早,一個人含辛茹苦拉扯起一個兒子來,父子兩個相依為命。誰知道前些日子,他突然身患重病,為了看病買藥,兒子花光了所有積蓄,變賣了田產,但是只能吊著一口氣不死,病情卻得不到治愈。

  為了繼續湊齊藥費,他的獨子拼命接活,終于在碼頭一口血吐出,活活累死了。

  哀莫大于心死,王重陽陷入了沉默,他們救活了老人,但是他遲早還會自殺。

  在得到兒子死訊的時候,他就活不下去了,不論被救活多少次,最終還是要尋死。

  王重陽心中說不出什么滋味,他又長嘆一口氣,說道:“世人皆苦,家室牽絆,雖整日忙碌,尚且無法顧全,又怎能潛心修得大道。人若不能舍棄小家,以求大道,修行路上終究一場空。”

  藍道行沒有理他,冷哼一聲,繼續往前走。

  撲通一聲,老人墜河,藍道行身子一滯,沒有回頭,手指一動終結了河里掙扎的老人的痛苦。

  江南道,如今是人間煉獄,這等凄慘的事,幾乎是走幾步就能遇到一件。

  很快他們就碰到第三樁,這次是一個遍體鱗傷,在路邊等死的打手。

  他本是一個豪門的護院,為主人欺辱佃戶的時候,被路過的俠士打傷。

  回到主人家,又被掃地出門,不愿支付高額的藥費。

  他之所以做這家人的狗腿子,卻又是因為小時候受過這家的恩惠,一直以來是忠心耿耿。

  此時他馬上要死了,又掛念老母無人照料,不禁悲從中來,嚎啕大哭。

  一向嫉惡如仇的藍道行也蒙了,此人無疑是一個惡人,但是他知恩圖報,孝心可嘉。他死了之后,老母確實無人照料,下場凄慘。

  但是打死他的俠士有錯么?

  沒有。

  王重陽冷笑一聲,拽著藍道行離開。

  “似這般,走到天邊,也辦不成一件好事,更何況是八十一樁。”藍道行抱怨道:“什么時候才能回去山中,我已經厭倦了。”

  王重陽卻說道:“我們慢慢來,游歷天下,一般都是十幾年,豈能急于一時。”

  下山時候,藍道行滿心興奮,要斬盡不平事;王重陽興致發發,惟愿早早回山門修煉。

  到了這個時候,兩個人竟然發生了反轉...

  兩個人就這樣,走了一個月,等到碰到第八十一件的時候,心態都發生了一些奇妙的變化。

  這次是一個村落的茅草屋,一家人被豪強欺辱,所幸還沒有人死去,一群打手正要侮辱家中的小妹。

  藍道行馬上就要拔劍,被王重陽按住,上前問道:“你們在作甚?”

  打手們語氣囂張,污言穢語,層出不窮。

  但是藍道行依舊沒有動手,他不再這么沖動,而是問道:“你們與這戶人家,都是貧苦出身,為何要為富人,打同樣貧窮的他們?”

  打手們臉色漲紅,罵道:“放你娘的屁,老子們能和這家賤種一樣?誰家褲襠沒系好,漏出你們兩個鳥毛來,找死!”

  刷~刷~刷...

  一陣龍吟之后,王重陽握劍而立,劍尖一滴血緩緩滴下。

  他長嘯一聲,收劍回鞘:“仙道貴生,無量度人。罪福禁戒,宿命因緣。普受開度,死魂生身。身得受生,上聞諸天。我于今日,方知仙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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