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我在六朝傳道 > 第六百三十七章 孤立無援
  紅樓內,賈元春坐在上首,底下坐著的是遠道而來的天波府眾人。

  “黎山圣母降下法旨,她老人家會幫紅樓盟中弟子修煉,只要有根骨的,都可以快速提升修為。”

  穆桂英笑著道,她好奇地看向這個身份尷尬的前皇妃,果然生的國色天香。

  賈元春沒有表現出感恩戴德的樣子,只是輕輕點頭,道:“知道了。”

  她的態度如此淡漠,讓人很容易聯想到,這不是一次恩賜,而是一場交易。

  天波府的人有些不服氣,這位前皇妃盟主,如此漠視黎山圣母么?

  穆桂英沒有理會眾人,她不著痕跡地點了點頭,過來一會,兩人起身,往后花園走去。

  曲折的回廊之上,兩條人影一前一后快步走著。賈元春走的十分緩慢,烏黑的柔發絲綹貼鬢,在風中凌亂地黏著雪靨櫻唇,怎么看都有幾分凄艷。

  穆桂英則十分開心,烏黑大氅將她身子緊緊裹起,被風一吹大氅沾著雪肌,裹出一副玲瓏浮凸的姣好身材。

  “這些人修習了圣母的法術之后,還能活多久?”

  “三年。”

  賈元春眉心微微一簇,這不是速成的修煉,這是榨干人的潛能,在短時間內爆發出來。

  穆桂英道:“眼下局勢已經無法控制,你可能不知道,前些日子在大雪山,有一群惡徒違逆天命,已經到了膽大包天的地步。再拖下去,我們這些人,早晚都會死在太平道手里。”

  賈元春嘆了口氣,沒有話,渾圓的肩頭不住輕顫,一大把烏鬟也似的青絲攏在左側胸前。

  穆桂英柳眉一橫,道:“一將功成萬骨枯,婆婆媽媽做什么盟主,此事關乎天下正道,容不得婦人之仁。”

  賈元春無奈的強笑一聲,

  “容不得婦人之仁難道你我不是婦人么?”

  穆桂英有些惱怒,她們兩個不但是婦,還是寡婦。

  她冷哼一聲,道:“你這個盟主也是個空架子,他們不過是看在你前皇妃的身份而已,這事你也做不了主,何苦在這強撐?”

  賈元春心底難受至極,她們輕飄飄地一句一將功成萬骨枯,燃燒的是幾千個世家子弟的流韶華年。

  他們將會如同燒完的灰燼一樣,徹底的煙消云散。

  穆桂英在她身后停住了腳步,喝問道:“你想清楚沒有,若是再不答復,我就去找伱們真正當家的那群人了。”

  賈元春兀自揪緊衣襟、低頭碎步,恍若未覺。

  她走到回廊檐盡處,距對面的垂檐尚有十來步路,中間隔著一小座花園,不想檐前整片絲毛飄落,居然下起雨來。

  在雨中,一個唇紅齒白,俊秀倜儻的少年,張嘴一笑,露出一嘴潔白的牙齒,“請穆姐姐回去稟報圣母她老人家,我們定當派遣最好的弟子聆聽教誨。”

  “好,一言為定!”

  穆桂英走后,賈元春看著眼前的少年,蹙眉道:“你為什么非要和她們一道,與那人為敵,既然他如此難對付,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少年仰頭朝天,賈元春見他的睫毛站著雨珠,不禁又心疼起來。

  她走到近前,拽著少年走到檐下,擦去他額頭的雨水道:“要是真打不過那人,你再有個三長兩短,阿姐可怎么活。”

  少年沒有理她,而是盯著某一處,突然笑道:“你聽夠了沒有?”

  話音剛落,他手臂一伸,向前一抓。破空聲如同利箭劃過,少年眼神中,顯出一股漠然,和他的笑臉格格不入。

  空氣中,慢慢顯出一個身影,她的脖子被少年緊緊掐住。

  被掐住的人眼睛絲毫不亂,冷冷地看著少年。

  元春捂著嘴,驚疑不定,看著突然出現的人。

  少年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背,上面有三個紅點。

  他突然鼓起掌來,“好,好,好。”

  潘金蓮笑道:“原來是你,賈寶玉。”

  賈寶玉繼續笑道:“好心機,好手段,你這冰針能凍人經脈,裂人肢體,果然是一等一的毒辣道術,是正經道人教你的吧?”

  潘金蓮看著他,心中更加詫異,因為對面的賈寶玉明明中了她的生死符,竟然一點事都沒有。

  自從李漁哥哥傳授自己這一招,還從未失手,強如慧成也是當場殞命。

  賈寶玉呵呵一笑,“經脈,我的經脈是什么,你永遠都不會懂。”

  他笑著伸手,一股軟綿無力感,頓時襲上潘金蓮的心頭。

  恍惚間,她好像看到了李漁哥哥,腦子里一片空白,嘴角卻露出笑意。

  “你看到沒有,我們不招惹他,他也不會和我們消停的。”

  賈元春看著昏倒在地的少女,眉頭皺的更深了。——

  碧空如洗,艷陽高照。

  空中兩只白鶴,交頸而飛,十分纏綿。

  若是有人目力足夠,細細看去,就能看到一對男女,在白鶴的表像下,兩人緊緊相擁著,在空中流連。

  他們時而低空,時而高翔,有時還會鉆入水底。

  再起來時候,身上半點雨珠也沒有,盡情地徜徉,唯有一連串甜美的笑聲。

  這套白鶴功法,來源于白鶴童子,而白鶴童子是南極仙翁的徒弟。

  李漁把南極仙翁的坐騎那老狐貍痛毆了一頓,差點打死,還搶了他偷下凡間的南極仙翁的拐杖。

  若是被白鶴童子知道這一系列的曲折,真不知道他會是什么表情。

  李漁教大喬白鶴功法的升級版,很多都是他自己悟出來的,因為太平經的特性,導致李漁在習一個功法后,不會拘泥于它的招式,而是領悟其中的原理,然后隨心所欲,信手拈來地創造各種功法。

  太平經從不要人苦修,而是領悟,沒一卷都像是過了幾輩子一樣,至于悟出什么道理,那就全看個人了。

  教著教著,大喬就發現了其中的樂趣,她現在也可以擺脫流蘇,靠本身的法術御空了。

  看著懷中的李漁,她有了一種感覺,仿佛此刻的天地之間,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李漁是完完全全屬于她的,這讓大喬沉醉其中,這種幸福持續到開封府。

  到了開封府,大喬便不再和他同飛。

  李漁心情大好,走的時候,是抱著必死的心態去的。

  如今非但誅殺了石人,還打退了要插手的上界猛人,李漁已經盤算好讓金大堅革把大雪山的事給刻下來了。

  他帶著大喬,來到山門下,雖然離開的時間不長,但是李漁感覺恍若隔世。

  “我先走了。”大喬小聲道。

  “為甚?”李漁詫異地問道。

  “我怕小妹出關,看到我們單獨出去,她又拈酸吃醋,少不得要大鬧一番。”

  李漁哈哈一笑,朝著大喬眨了眨眼,兩個人情意綿綿,眼神似乎能擰出蜜來。

  大喬走后,他慢慢悠悠,走到山頂小樓。

  推門進來,李漁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房中竟然沒有小金蓮獨有的幽香。

  自己不在,她怎么可能不來收拾房子,這已經成為李漁的習慣了。

  他走到床邊,有一陣水靈之力傳來,李漁舉起手賬一揮,空中出現用水氣拼成的字:

  黛玉父親無故病亡,我帶她到蘇州尋仇。

  李漁馬上覺察到其中的危險,蘇州在應天府附近,那里是金陵豪門的大本營。

  有一個大敵,一直還沒有露頭呢,他就是補天石之一的癡石。

  李漁曾經一度以為甄寶玉是癡石,但是很明顯,他根本沒有那個實力。

  甄寶玉,真寶玉,完全是個騙局。

  癡石還沒有露面,可以肯定的是,他非常強大。

  金蓮和黛玉,只怕不是對手.

  就怕林如海的病故也是一個誘餌,就是為了把她們騙過去,然后利用她們引自己上鉤。

  剛剛回來的李漁,沒有片刻遲疑,身形一動原地消失,已經是御空而行,直奔大明了。

  上次自己走的匆忙,為了石人的事,放走了大明很對的人。

  沒想到,他們還是弄出事情來了。——

  賈元春回到院子里,想著剛才胞弟活捉正經門女弟子的事,心中猶自后怕。

  正經門的手段千奇百怪,讓人防不勝防,竟然還有隱身這么猥瑣的技能。

  想到這兒,她馬上緊了緊衣服,朝著周圍看了一圈。

  確定沒有人之后,她沒有招呼讓丫鬟服侍,自己換上一襲薄如蟬翼的窄袖紗羅衫,內襯云紫紋綾訶子,下面是微帶青澤的玉色纻絲燸裙;柳腰約青、皓腕環碧,合襟處結了只小巧的青紱綢結,以紅玉珊瑚珠為墜,重新梳妝簪配之后,直是容光照人,明艷不可方物。

  自從小皇帝不知所蹤后,她還沒有像模像樣地打扮過,本就是國色天香的賈元春,如此一來更加出眾。

  廣場上,已經聚集了大批的世家子弟,他們興奮地望著臺上天波府眾人。

  穆桂英笑著打量,心中暗道,你們還在這高興,殊不知馬上就要被徹底賣掉了。

  賈元春怎么還不來?

  穆桂英有些不滿,這個所謂的盟主,根本就是一個廢物。

  她優柔寡斷,心慈手軟,如何能領著紅樓,將正經門徹底鏟除。

  天波府位于大宋,穆桂英比誰都清楚,大宋就是他的地盤。上到皇帝大臣,下到普通百姓,都將正經門奉為大宋第一宗門。

  打蛇不死,必受其噬。要是不能一棍子把正經門打死,一旦他們恢復了元氣,后果當真是不可設想。

  終于,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穆桂英這才舒展開眉心,低頭飲了一口茶水。

  賈元春蓮步細碎、裙裾翻飛,裹著玄黑色大氅優雅步下廊階,一路款擺而來,兩側的侍衛從后面望去背影宛若翩鴻。

  她走到臺上,大聲宣讀了黎山的法旨,聽到自己可以快速增進修為,在場的世家子弟無不歡欣鼓舞。

  等到不需要苦修,就能有修為,他們更是狂熱地歡呼起來。

  賈元春看著底下興奮至極的世家子弟,突然替他們感到悲傷。

  世上哪有三年就能有三四品修為的人,除非是遇到了難得的機緣。

  可惜,世家子弟們可不管這一套,他們最怕的就是吃苦,一聽不用苦修就能修煉,其他人還會懷疑一下。

  但是他們從小就是這樣長大的,倒也習以為常。——

  還在半空中的李漁,手指一動,一道道紙鶴振翅飛起。

  它們只有手指肚大小,散落在大地上。

  很快,這些紙鶴消失不見,輾轉幾番之后,紙鶴們到了他此行的終點,龍虎山金陵分山。

  張道陵的房內,在他坐著的蒲團對面,懸浮著一只小紙鶴。

  他一目十行地看完,心底暗暗笑了一聲,“正經道士來了,這下熱鬧了。“

  “馬上派弟子,封鎖來往道路,一旦發現可疑人物,不可魯莽上前。

  張道陵站起身來,看著秦淮河的方向,心里已經樂開了花。

  正經道士要親自來了,被他的這兩個嬌滴滴的少女哄裹挾著,必須得來一趟。

  自己為了他跑斷了腿,什么也要讓正經道士這一次好好感謝一下自己了。

  張道陵正在高興著的時候,外面來了一個宣旨的太監,張道陵趕緊囑咐門中重要弟子前來。

  “陛下有意,盡早還都,特讓老奴捎來一句口諭。”

  一聽是口諭,張道陵沒有感到放松,而是更加犯難。

  一般陛下是不會發這種逼著人做事的圣旨的,張道陵知道,必須盡快把事辦好了。

  他現在只要一想到那連綿幾百里地紅樓,就感到有些孤立無援。

  龍虎山雖然強,但是體量在那擺著呢,新成立的這個同盟可以是十倍于他。

  老太監含笑道:“這件事,天師還要抓點緊,陛下他時常一個人在御花園懷念亡父和亡母。雖然人死不能復生,但是守在陵墓前,多少有些心里安慰。”

  要知道,燕京城作為大明的都城,是在靖難之后才改的。

  在此之前,大明的都城一直是金陵,朱標確實有非要回去的原因不可。

  可惜,顧慮太多,至今也沒有還都金陵。

  還都就像是一個心底最深處的渴望,一旦被激活,便再難抑制。

  就算是朱標,也有些等不及了.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