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姝這么說其實是想假公濟私的，若是大蛇能在別處買到清元丹，也不會整日逼著她煉丹了。但二師兄問起緣由，她自然也不能實話實說。
她笑了笑，黑亮的眸子中似有流光劃過，仿佛一個狡猾的小狐貍，“師兄，三品丹藥他們重天宮根本不可能全部買斷，有這么個固定的金主也是個穩定收入，您說是不是？”
溫池劍眉微蹙，薄唇輕抿。他心中也有自己的評判，如若清元丹是什么稀有高階丹藥，即便是他疼愛的小師妹求情，他也不會答應賣給重天宮的。
“你說他們重天宮買了那么多清元丹到底是為了什么？重天宮早三百年還會在修仙界中行走，后來直接銷聲匿跡了。最近一次我們聽說的有關重天宮的消息，還是魔尊謝釋淵渡劫失敗。”溫池還真有些想不明白重天宮到底打著什么主意。
秦姝聽著他說話，只覺得自己的左手臂都沉了許多。
正巧師兄提起，她也借此機會問一問，“師兄，重天宮到底做了什么？為何八大門派要聯手對付他們呢？”
溫池的眸子微凝，手中搖晃的流光扇也微微一頓，似乎陷入了回憶當中，“我幼時曾聽父輩們說起過此事，在東洲的最北邊有一個叫濟北城的小型城池，大約就只有赤金城那樣大小。后來被魔族入侵，整個濟北城里的修士一夜之間死了個七七八八，成了一座空城。即便是后續活下來的人，也因為無法抵御魔氣的侵蝕而被心魔折磨致死。”
說到這兒，他又嘆了口氣，接著說道：“當時離濟北城最近的天罡宗派人前去查探，只看到了魔尊謝釋淵離去的身影。”
秦姝：“……”
難道真的是她識蛇不清？大蛇并沒有他表現出來的良善？
她突然想到了曾經小學的時候學過的一篇文章——《農夫與蛇》。
這個念頭才剛冒出來，一道微弱的電弧再次從她的左手臂蔓延了開來。
秦姝回過神來，抬頭看向了溫池，說道：“師兄，那咱們給重天宮的丹藥……少賣一些？”
話音剛落，又一道電弧順著她的經脈擴散了開來。
秦姝頭皮發麻，但還是忍了下來，知道這是大蛇在抗議了。她得回去找謝釋淵問個究竟，便起身跟她二師兄辭行。
“師兄，我先回去休息了，明日咱們再見。”
卻不料溫池壓根就不放人，“少來！誰不知道你從不休息的？這兩日不大安生，就在師兄這里打坐，也省得我還要分心顧及你。”
秦姝：“……”
她最終還是答應了下來，但卻拉著兩個師兄坐在院子里打了一晚上的坐。
還趁著師兄二人都入定的功夫，再次用火靈氣將大蛇喚醒。
在心中悄悄問道：“這會兒知道裝死了？方才悄悄電我的時候，怎么那么起勁呢？”
謝釋淵清冷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響起，“本尊需要清元丹，你還讓他們少賣給我們？莫非少的部分你打算自己煉丹補上？”
秦姝冷哼一聲，“我還沒問你呢！說重天宮你總是電我做什么？難道你跟魔尊謝釋淵有什么關系不成？”
謝釋淵沉默了良久，就在秦姝以為他這態度就是默認了的時候，他卻突然開口道：“本尊跟他沒關系，只是那謝釋淵若真是那種嗜殺之人，你以為當初那個看到他的天罡宗修士是如何逃過一死的？”
秦姝一愣，下意識地反問道：“莫非是他在說謊？”
“也不是。”
秦姝不明白了，“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為何？”
“聽聞謝釋淵也是察覺到了濟北城的魔氣才趕去的，只可惜到底晚了一步。”謝釋淵嘴上說著可惜，但語氣中卻壓根聽不到半點可惜的意思。
秦姝的腦中突然靈光一現，就聽她問道：“他去晚了？被天罡宗的人看到，誤以為殺了濟北城的人是他。”
“嗯。”就是這么巧，誰讓他的身上也有魔氣呢？
即使他來到修仙界之后，開始用靈氣修煉，身上的魔氣也還是存在的。
即便是現在也依舊有，只是他的魔氣被他封鎖在一處，藏得好好的。
秦姝甚至都沒有去求證，就莫名有些信了，她并不知道這是因為她跟謝釋淵簽了平等契約的緣故。
兩人的神魂簽了平等契約，若是說謊的話，另外一方很容易就能感受的到。
她嘆了口氣，“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魔尊也太倒霉了，這黑鍋一背就是好幾百年。”
謝釋淵壓根就不在乎這個，若是太在乎名聲，遲早會被名聲所累。
“以后你每個月補給我二十爐清元丹，不然下次再遇上什么麻煩就別喊我了。”謝釋淵說道。
秦姝自知理虧，就答應了下來。
二十爐就二十爐，就算她沒空煉，總還是買得起的。
見謝釋淵沉寂了下去，秦姝才靜下心來入了定。
而就在此時，八大門派也連夜召開了緊急會議，地點就在御獸宗，各大宗主都去了。
八大門派派來支援的人查了御獸宗，最后得出最先染上魔氣的應當是個妖獸。
可最開始的魔氣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所有人自然而然想到了那個叫謝釋淵的家伙，兩年前他渡劫失敗，不知道落在了何處，這一切會不會是他在背后興風作雨？
“天機閣，你們當初算出來他在何處？”
“不都說了嗎，在玄天門。”
“你放……當初你也親自來查探了的，我們玄天門哪里有他的蹤跡？！”
“歲寒不可能算錯的。”
戚南也知道歲寒的本事，他擰著眉頭據理力爭，“我也不是質疑歲寒真人，當初你們也來查了的，根本沒有他的蹤跡，我們玄天門怎么會包庇一條蛇呢？”
百花宗此時也開口了，“會不會當初天機閣的人過去玄天門的時候，謝釋淵已經跑了？那條蛇都能從我們八大門派的聯合圍剿下逃脫，他的本事可大著呢！再說了，歲寒真人不是一個月只能算一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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