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帶一些調查員來拜訪您,希望您能給予我們一些指引。”
不只是老辰和序調查員過來,不過只有兩人先到了這望安河畔的神秘強大者身前,剩下的則是依舊在稍遠處等候。
“坐吧。”
景諶望了眼老辰和這兒稍面生的調查員,照常將張凳子挪了過去。
“先生,這是我們異調局的一位調查員,序。已經服用過五次魔藥,五次都是‘血肉之主’。”
老辰將那張凳子接過,放到了序調查員身側,示意他坐下。
從跟隨著老辰到這攤位前開始,這位序調查員的目光都不時試圖望向景諶肩上的血鷹,只是大多數時候窺視一眼,就再低下頭。
越是去讓自己敏銳的感知去感受,去追尋那有些模湖的感覺……就有種惶惶不安,再靠近就感覺有個偉大,難以名狀的身影似乎開始在腦海中浮現,擠壓其他一切。
他只能竭力收束自己的感知。
轉過頭,望了眼老辰。
也沒有拒絕老辰的示意,只是帶著敬畏,低頭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也沒有出聲,只是任由辰調查員和這位神秘強大者去交談。
“先生,您或許已經知道我們的計劃。”
老辰停頓了下,還是簡單敘說了遍,
“我們準備以一位血肉權柄者所掌握的血肉怪物的血肉組織為治療現在陳出不窮各種疾病的良藥,以遏制污穢與瘟病降臨帶來的影響。同時延緩因此而可能降臨血肉之主的到來時間。”
“不過在那之前,意味著我們需要一位掌握血肉權柄者。序調查員是異調局目前最合適的第一人選,我們想知道,序調查員是否能夠再次服用魔藥,然后成功掠奪到血肉權柄。”
老辰帶著敬重,向景諶祈求答桉。
景諶望了眼老辰,頓了下,然后點了點頭。
沒多說什么,異調局來人的意愿不用老辰說他都知道。
他還以另一個身份啟示,建議過異調局。
轉過目光,景諶直接望向跟著老辰一同前來的這位序調查員,集中注意力,窺視未來。
旁邊,老辰也低下了頭,緊緊等待著這位神秘強大者給出答復。
景諶眼前,
很快浮現出未來畫面。
他看到了這位調查員服用魔藥的時候。
這未來畫面的時間并不遙遠,就在一個多小時后。
異調局一間密閉屋子里,放松坐在這間空蕩屋子中間的這位序調查員接過了另一位調查員遞給他的,血紅色的魔藥。
在另一位調查員離開過后,在這間密閉而空蕩蕩的屋子里,
這位序調查員拿著魔藥停頓了一下,似乎想著什么。
然后驀然動作,將裝在玻璃容器中的血紅色魔藥一飲而盡。
幾乎瞬間,他就受到魔藥污染和影響,原本就發紅的皮肉,漲得更加通紅,
就如同在火上被炙烤,
然后皮肉鼓漲,撕裂,鮮血在密閉屋子里四濺,降落在地上,墻上的血肉又像是有了生命而蠕動。
扭曲,猙獰,痛苦,這位序調查員胸口的心臟沉悶的跳動著,勃發著血液的同時,似乎要從胸膛的血肉中一點點鼓出來,
胸口的血肉也有些撕裂。
很快,整個人就變成了一團有些扭曲,而血淋淋的肉。
不過,
在艱難的掙扎和痛苦中,這位序調查員還是成功服用了這次魔藥。
一個血肉身軀比先前還更大一圈的人,從原地站了起來。
再然后,
這副畫面褪去,景諶就看到了第二幅關鍵的未來畫面。
這副未來畫面也不遠。
就在今晚。
同樣密閉的屋子里。
身前的地面上,擺著景諶給異調局的那滴血珠,
血珠依舊被放在原來的玻璃容器里,平靜著,沒有任何動作。
身軀有些龐大的這位序調查員就站在這滴血珠前,身軀有些發顫,
卻依舊固執的,用眼睛盯著這滴血珠,用感知去感受這滴血珠的存在。
按照登神儀式的要求,試圖掠奪權柄,需要戰勝它。
這滴血珠怎么去戰勝?
在對峙中,序調查員身軀炸裂開許多撕裂的口子,流淌著的血遍布了他全身,不過被他自己控制著,沒有沾染到地上。
未來畫面中,
這位序調查員再感知了一陣這滴血珠的存在過后,
用出了這次再服用血肉之主魔藥后逐漸掌握的能力,
他身上撕裂傷口開始快速往外淌血,濃稠似乎混雜著血肉的血液汩汩往外涌著,
同時,他龐大的身軀也似乎在消融。
最終,血肉崩塌,快速變做了一攤覆蓋整個密閉屋子的血液,
然后血液收縮,再朝著那玻璃罐子里的那滴血液涌去,
序調查員化身的濃稠血液,試圖將那滴血珠包裹。
但那滴血珠依舊在玻璃罐中一動不動。
而涌入那玻璃罐中,試圖包裹那滴血珠的血液,卻像是再朝著那滴血珠內部不斷涌去,
那滴血珠內部卻像是有著無盡的空降,任由序調查員化身的血液怎么涌入,那滴血珠本身也不見變大,或者有其他變化。
最終,那序調查員化身的血液,完全被沒入了那滴血珠中。
畫面就像是停住了,那滴血珠依舊平靜躺在玻璃罐底部,許久也沒有任何動靜。
相比最開始,只是嘗試掠奪權柄的序調查員在這屋子里徹底消失了。
“……失敗了。”
未來畫面中的許久后,有人重新出現在那間屋子里,久久沉默后出聲說了句。
景諶窺視到的未來畫面,也緊隨著褪去。
……
“失敗了。”
景諶目光重新落在這位序調查員身上,
這位低著頭的序調查員聞言,頓了下動作,重新抬起頭。
“僅僅服用一次魔藥,看起來還不太夠。”
景諶再次出聲說道。
這位序調查員聞言,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旁邊的老辰也抬起了頭,頓了下,
“我們知道了,先生。我們會做更多的嘗試,希望能夠得到您更多一些啟示。”
】
老辰再說道。
景諶點頭,再次嘗試窺視未來,看看未來中老辰等人的新嘗試是否能夠成功。
老辰和序調查員再次低頭,保持著安靜和敬畏,靜靜等待著這位神秘強大者給出答復。
再安靜了陣過后,老辰和序調查員再聽到了這位神秘強大者的聲音,
“兩次依舊不夠。”
景諶已經再次看到了未來畫面的結局,
很勉強短時間內服用兩次血肉魔藥成功的序調查員,依舊倒在試圖掠奪權柄的時候,
這次對那滴血珠進行登神儀式倒是有點反應,但最后,那滴血珠依舊靜靜躺在玻璃罐里。
同時,在這次以那滴血珠進行登神儀式前,這位序調查員還已經掠奪到了比上一次更多一點的血肉權柄,可能是從某些強大的血肉怪物身上掠奪到的。
只是并沒有對結果帶來什么變化。
聽著這位神秘強大者給予的‘審判’,老辰和這位序調查員重新抬起頭,一時都沒說話。
如果說在之前一次服用魔藥已經有些時間的情況下,
現在再服用一次魔藥,是正常的冒險。
兩次就是求死,三次那就是想要求死機會的都沒有。
即便是之前舟調查員短期內多次服用魔藥,也有幾天間隔。
現在的情況下,若是需要多次服用魔藥,序調查員只能一次接著一次連續服用三次。
成功之后,還得拖著必然接著失控的身軀和那滴血珠進行一次登神儀式。
“或許你們可以試試,放棄那滴血,就掠奪一些怪物身上的權柄。”
景諶看著有些沉默的兩人,只是抬起手,順手摸了摸肩上血鷹的羽毛,
血鷹先是縮了縮身子,然后享受著景諶的撫摸。
“那夠嗎?”
序調查員出聲詢問了句。
“如果不夠的話,我愿意服用三次魔藥。”
序調查員的話說得很平靜,如果需要一個做這件事情,只能是他。
其他人比他服用血肉魔藥的次數都要少。
景諶的手從血鷹羽毛上挪開,望著這位調查員,
沒直接給出回答,只是再次窺視未來。
良久之后,
景諶看到了未來畫面中的結局。
未來畫面褪去過后,景諶又停頓了陣過后,才給出了回答,
“……不夠。”
“風險很大。”
聽著景諶的回答,序調查員臉上露出了笑容,
風險很大,那就是有機會。
對于異調局的調查員來說,他們面臨哪次危機都是不對稱的。
有一絲機會就足夠了。
“謝謝先生的給予的指引。”
老辰頓了下,然后將那太陽花作為酬金和互相之間的默契,放到了這張布鋪做的攤位上。
“我做得很少。”
“……先生,不知道關于厄運主宰。您有沒有更多的信息,能給予我們一些啟示。”
“……”
“她一直在發揮作用。可能她和污穢與瘟病,也像是謊言之于生命之母。”
“……謝謝先生的指引。那這次,我們就先告辭了。”
在這位神秘強大者的口中得到一些指引過后,老辰和序調查員也沒再久留。
敬重地朝著景諶告辭之后,就離開了景諶的攤位前。
望著載著老辰等異調局調查員的直升機離開,
這條被某樣特殊物品影響而悄然寂靜無人的街道,又慢慢有了些過路的行人,
不過要恢復到先前的時候,可能也還需要些時間。
頓了下,景諶轉過了目光。
再感受了下被血肉能力覆蓋的整個望安市。
站起了身,也沒再留在這望安河畔,往前走去。
旁邊,
那命運代行者,洪老頭的攤位上,
在景諶離開過后一陣,一直坐在攤位后邊的洪老頭夫婦,也開始收拾攤位了。
“請大家明天再來吧。”
洪老頭笑呵呵著地說道,排在攤位前的人,相繼散開了。
……
“景先生,您回來了。”
等景諶的身影重新出現在住處屋外的樓道,
似乎已經在門口等候段時間的龐叔,就轉過身,笑著招呼了聲。
“嗯,龐叔,久等了。”
“沒沒沒,我就是來早了。不知道帶來的菜還熱不熱,要不我去給景先生您去廚房把菜重新熱一遍吧?”
按著前兩天的話,龐叔這兩天中午和晚上都有在那邊將飯菜做好,然后打包過來。
“不用了。龐叔你早點回去休息吧……這兩天那邊有什么事情嗎?”
“沒什么事情,勞煩景先生你掛念了。本來上午還覺得有些頭昏腦漲的,下午更是頭疼的厲害,還說可能晚上沒辦法給景先生您忙活晚飯,得請個假去醫院看看了……聽著醫院這些天人還很多,都不知道怎么辦。哪知道到下午那會兒,突然就好了,也不疼了,感覺人還挺精神。”
“嗯,那龐叔你注意身體。”
“好嘞,好嘞……那景先生您吃晚飯,我就先回去了啊。那個菜要是實在不熱了,您給微波爐里熱熱吧……打一兩分鐘就好了。”
“嗯。路上小心。”
看著龐叔離開,景諶再頓了下目光,才轉過頭開了門。
突然發現在這個城市,他熟悉的人也不多,龐叔算是一個。
推開了門。
景諶進了屋。
將放在各種保溫盒里的幾個菜拿出來,
放到桌上挨個擺上,挨個嘗了味道,不那么著急的,吃完了這晚飯過后。
這將殘羹剩飯收拾了下,這才走進書房。
書房里,
剩下那滴特殊血珠都還在個玻璃罐里,被擺在書桌上。
從窗戶外直接飛回屋里,又落在景諶肩膀上的血鷹,
這會兒落在景諶肩上,一如之前,一進書房門,目光就落在了那滴血珠上,難以自拔。
景諶回頭看了眼目不轉睛的血鷹,然后挪腳,走到了書桌跟前坐下。
看著玻璃罐里的血珠,景諶伸手將血珠連著玻璃罐拿了起來,放到眼前。
微微晃了晃玻璃罐,同時思索著。
他是打算,他同樣用異調局那個登神儀式,嘗試掠奪下這個血珠包含的權柄。
算是和異調局那邊的雙保險。
直接將血珠當做魔藥主材進行服用,他已經試過了。
獲得了超出正常魔藥不知道多少的血肉能力,他也沒受到什么影響。
但用登神儀式的方式進行掠奪,景諶沒試過,倒是看到了未來畫面中異調局調查員嘗試時的種種慘烈。
失敗了就是死的無聲無息。
不過也無所謂,反正這個世界也就兩三個月命……
景諶突然頓了下,目光從玻璃罐上抬起,
他突然發現,他好像有些不那么在乎死亡。
從什么時候開始的,第一次服用魔藥開始,
還是服用了血珠做得魔藥過后,亦或者就是最近直到終焉將要降臨開始?
景諶意識到了自己好像不太在乎死亡,
但即便意識到了,也沒讓他心緒有什么太大起伏,也沒改變他的打算。
他還是打算用登神儀式掠奪這滴血珠的權柄。
低下頭,景諶再看了眼桌上旁邊,依舊直直盯著血珠的血鷹,
“別看了,馬上就沒了。”
景諶說了句,然后用力搓了把血鷹身上的血色羽毛。
然后轉回頭,直接打開了玻璃罐里,
然后將裝著這滴血珠的玻璃罐子放在了桌上。
而景諶自己,直接血化,身軀消失,直接化作一抹血色,
朝著那玻璃罐里裝著的血珠涌去,
只是,和他看到的未來畫面不一樣,
只是景諶化身的血色靠近,那血珠就顫動起來。
然后,
卻不是景諶化身的血色融入到那滴血珠里,
而是血珠融入到了景諶的身軀。
那血珠在景諶化身的血色包裹著,迅速化開,融入了這片血色,
而景諶化身的血色卻沒有絲毫變化。
血色騰起,景諶的身影重新從血色中浮現,重新坐回到桌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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