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修改過背景的宋南音,是華國赴美的留學生。
格雷戈在劇本中對她的描述是“宋南音與美國人眼中矜持婉約的華國女人不同,她熱情大膽張揚嫵媚,舉手投足間便能吸引住旁人的目光。”
所以,宋南音的第一次出場,一定要足夠驚艷。
僅從宋滿月的日常妝扮看,她的氣質和外貌完全不符合“張揚嫵媚”,反而像美國人固有印象中的華國女人。
所以,造型師不理解費爾曼為什么更改角色,放棄美國人氣演員蒂法,非要選擇在歐美市場不占優勢的宋滿月。
心中雖有疑惑,手上的工作卻未停止,不過十幾分鐘,宋滿月的臉部底妝就快速完成。
看著鏡中的自己,宋滿月微不可察的皺起眉頭。
這個底妝略暗,并不符合她的膚色,或者說,臉部和頸部的底妝過度不自然,造成臉黑脖子白的暗色假面感。
以宋滿月了解的信息看,<深海迷航>是高投資大制作,聘請的化妝師不該是這種水平,畢竟連化妝初學者都知道,臉頸過度的重要性。
宋滿月想象不到一個專業化妝師會犯這種錯誤,所以,她肯定這是化妝師故意的。
一個底層化妝師還不敢明面針對導演親自邀請的演員,她敢這么做,多半是背后有人撐腰。
想到入組時主角團對自己的冷漠和抵制,宋滿月心中也多了很多猜測,不過到底身在異國,宋滿月暫時不想直接與人起沖突。
當下,她沒有表達不滿,只是面含輕笑的詢問:
“你是入組的實習生嗎?請讓專業的化妝師為我化妝。”
語氣之溫和好似只是無心的詢問,可化妝師舉著化妝刷的手卻因這句話一頓,這個華國女人竟然說她是入組的實習生?
“抱歉宋小姐,我是按原定角色造型做的妝面,忘記你并不適合這種造型。”
語氣沒有絲毫歉意,話中還暗戳戳的說宋滿月不適合這個角色。
然而宋滿月第一次詢問只是給化妝師一個臺階,如果她知情識趣,愿意為宋滿月更改成正常的妝造,那宋滿月只當什么都沒發生。
但很明顯,這個化妝師并不上道兒。
“哦?你老師沒教會你的審美嗎?還是說你只會一種造型妝面?”
宋滿月語氣帶著些疑惑,眸間神色格外真摯,好似不是在嘲諷而是真的好奇。
化妝師并非傻子,她當即就察覺出宋滿月話中的鋒芒,剛想出言回擊,就想到背后人的囑托。
于是,化妝師調整情緒,展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開口語氣也比之前真誠很多:
“實在不好意思,這是我的失誤,請讓我為您卸妝重化。”
說著,她快速抽出兩張卸妝濕巾,動作輕柔的為宋滿月臉部卸妝。
然而后續的化妝不算順利,雖然底妝迅速完成得到宋滿月的肯定,但后續的眉眼勾畫卻頻頻出錯。
不等宋滿月提出異議,化妝師就率先開口道歉,態度誠懇到與之前判若兩人:
“抱歉抱歉!我手抖了一下。”
“不好意思,眉筆眼色沒有選對。”
“這個眼影盤顏色不均,我換個品牌。”
磕磕絆絆的化妝終于被宋滿月叫停,她沒有生氣也沒有表露不滿,只是輕輕把化妝師的手從自己臉部撥開,然后直白的挑明化妝師的想法:
“你還想耽誤多久?耽誤到電影開拍嗎?”
說完,宋滿月不等化妝師回答,偏頭看向等在身后的周曉漁:
“曉漁,把后勤妝造的總負責人叫來,問問他們是怎么挑選的化妝師,如果他們給不出說法,就直接問費爾曼導演。”
“好,我這就去。”
周曉漁的回應沒有任何遲疑,看了化妝師一眼后,就轉身離開化妝間。
宋滿月的態度和化妝師想象中完全不同,她沒想到宋滿月情緒如此穩定,明明自己多次故意挑釁,她還能忍住不直接起沖突。
這讓她的算盤徹底落空,化妝師是想耽誤宋滿月時間沒錯,卻也想引她發脾氣。
這個化妝間早就布置好攝像頭,只要宋滿月一次忍不住對自己發火,明天剪輯過的視頻就會出現在網絡上,到時候所有美國網友就都會知道,這個來自華國的女演員脾氣差耍大牌。
費爾曼再有自己的想法也要考慮市場,如果觀眾都抵制這個華國女人,他還真能頂住壓力留她在劇組?
眼見宋滿月看破自己的想法,化妝師也沒有偽裝的必要,她把手中的化妝工具隨意扔在化妝臺,抱臂嘲諷道:
“你以為這是誰的地盤,后勤負責人會聽你的安排?”
話音剛落,周曉漁便面色陰沉推門而入,她湊到宋滿月耳邊,用只有她們二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負責人說這會沒有空閑的化妝師,費爾曼導演正在片場拍戲…”
化妝師從周曉漁的表情就能猜測出二人對話的內容,于是她的笑意更加明顯:
“看吧,能為你化妝的人只有我了如果你態度好些向我道歉,我或許會原諒你的無禮,重新為你化妝。”
說到這,化妝師看了一眼腕間的手表,又繼續說道:
“距離電影開拍沒多久了…”
如果拍不到宋滿月發脾氣的視頻,拍到她給自己道歉或者乞求自己視頻也可以。
畢竟一個國際影后給化妝師低頭,怎么看都是沒面子的事,視頻一經發出,必定影響她的形象。
聽化妝師這么說,宋滿月幾乎想笑,這些人不動腦子的?以為這點小手段就能為難住自己?
“從審美和技術看,你并不適合化妝師這個職業,從情商智慧看,你也不適合其他行業。”
宋滿月的嘲諷一字不落的落進化妝師的耳朵,這讓她惱羞成怒起來,本想說寫什么,但看到右手腕表的一瞬間,她又笑了起來:
“既然宋小姐不愿意讓我為你上妝,就自己想辦法吧。”
說完,她把臺面的物品快速歸置起來,然后拎著化妝箱離開化妝間,連門都被她重重摔響。
周曉漁沒有防備,被這個聲響嚇了一跳,可她顧不得平復心情,看著宋滿月尚未完成的妝造,她語氣急切的詢問:
“怎么辦滿月?還有半小時不到就開拍了。”
和周曉漁相比,宋滿月要冷靜許多,她隨手在臺面上抽出一張卸妝濕巾,邊卸妝邊看向周曉漁的胸口。
“都錄下來了嗎?”
順著宋滿月的目光,周曉漁也低頭看去,自己胸前正別著一個藍羽毛胸針,這是入組前宋滿月讓她佩戴的。
“錄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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