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
氣氛熱烈無比。
“桃花劍仙鄧太阿，實至名歸。”
“毫無異議。”
“我璃陽竟然有兩位劍仙擠身前三甲，哈哈哈哈。”
“哼，第一肯定是我們大明的。”
“不，是我們大秦的。”
就連桃花劍仙都只排名第二。
眾人愈發好奇這第一名。
“蘇先生，這排名第一位的劍仙到底是誰啊？”
“我也想不到這世上還有誰的劍道能在桃花劍仙之上。”
“千年前呂祖，百年前的齊玄幀，甲子前的青衫劍仙，百年前的昆侖劍仙，詩劍仙，西楚劍仙都或許有可能，但那些人如今都已經不在人世江湖了。”
“到底還有誰？”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各門各派，千年世家，諸子百家，海外仙島，或許就有不世出的絕世劍仙呢。”
……
“全真王重陽？大元武當的張真人？還是說大宋的四大宗師？”
獨臂劍客想了想，忍不住搖頭。
這些人或許都有用劍，但論起劍道，絕對當不了天下第一劍仙。
他起了那位葬于山崖之下的獨孤求敗前輩。
那位前輩若在世，或許能成為這天下十大劍仙中的其中之一吧。
……
“你覺得誰能成為這第一甲？教你劍術的鬼谷子可以么？”
紅衣女子，流沙赤練好奇的詢問身旁的白發男子道。
衛莊喝了口酒，搖搖頭道：
“師傅他雖然很強，但論劍術卻當不了這天下的第一，或許……諸子百家中都無這等人物。”
……
“爹，我們五岳劍派不是還有位隱世祖師么？他能當上這天下第一劍仙么？”岳靈珊問道。
岳不群一陣苦笑。“要是風師叔能當上這天下第一劍仙，那我們五岳劍派早就是大宋第一門派了，何須十余年來與黑木崖那幫魔道糾纏廝殺不清？”
……
女扮男裝，一襲白衣的上官海棠也是在腦海中飛快想了遍所知的劍道高人，最終無奈搖頭。
大明之內，似乎沒有比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更強的劍客了。
…………
“要說劍客的話。”
“天下劍道氣運一石，璃陽和北離獨得八斗。”
一名北莽劍客道。
“這天下劍仙第一甲，十有八九也是要出在這兩國。”
…………
“蕭瑟，你說這第一位劍仙，會是誰啊？”
雷無桀壓低聲音道。
“這我哪知道。”
唐蓮：“我猜是某位不世出的仙人。”
“別吵了，安靜聽他講便是。”
李寒衣沉悶的聲音從面具下傳來。
雷無桀等人頓時噤聲。
其他人也是逐漸安靜下來，看向臺上的蘇寒，滿臉期待好奇的等待他的評說。
蘇寒也沒有賣關子。
直接開口。
“蘇某心中的天下第一劍仙，是那甲子前行走天下的一襲青衫。”
“劍仙榜第一甲。”
“青衫劍仙李純罡，劍道大宗師，春秋十三甲中的劍甲，劍道大才，千年以來一人劍道比肩呂祖。”
“自年少第一次握劍始，他便知曉自己會成為那劍道魁首，無數劍客中的天下第一。”
“十六歲入金剛，十九歲入指玄，二十四歲便達天象。此后關閉劍鞘整整六年，一劍不出，終練出那劍意渾厚的劍開天門。”
“李純罡年輕時便在江湖上所向披靡，在東越劍池打敗吳為；在吳家劍冢打敗當代劍魁，拿走名劍木馬牛；”
“曾言北莽無劍；一指將南海觀音宗的天才女子逼回宗門；”
“指點槍仙王秀；勝軒轅大盤；只身入蜀，斬殺攔路劍術高手十六人；先后六次擊敗處于上升期的王仙之。三十六歲便窺得陸地神仙境界。”
“天下女子一指勾之，天下名劍唯有木馬牛一把，天下劍客唯有李純罡一人。”
蘇寒緩緩道：
“無匣也無鞘，暗室夜常明。三尺木馬牛，可折天下兵。”
“世人不知何所求，那襲青衫放聲笑。”
“天不生我李純罡，劍道萬古如長夜。”
“在那時的江湖，唯有那一襲青衫獨占風流。”
聽著蘇寒的緩緩講述。
眾人的嘴不知不覺的張大開來，眼神呆滯，被那股獨占江湖風流的豪氣激動到渾身顫抖，汗毛直豎，只感覺雞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他們這一輩的人雖然聽說過一些那位青衫劍仙的名號。
但沒想到……
沒想到他的過往竟然如此的震撼人心！！
這還不算什么。
蘇寒接下來的幾句話更是揭露了江湖上的一樁隱秘，讓在場眾人為之心尖震顫！
“四十歲時，王仙之向其挑戰，兩人斗得旗鼓相當，但李純罡惜才，未使出絕招劍開天門，亦自認為失敗，于是被王仙之雙指折斷佩劍木牛馬，成就王仙之江湖第一人身份。這也是為何王仙之多年以來始終自稱‘天下第二’的原因，非是因為不夠自傲，而是因為敬服那襲青衫。”
“世人只知青衫劍仙先后敗于王仙之，齊玄幀之手，之后一蹶不振，消失于江湖之中。”
“殊不知。”
“李純罡乃是為情所困。為了被自己一劍穿膛的酆都綠袍，他登上龍虎山求討續命金丹，但在半路酆都綠袍便已死去，齊玄真與其坐而論劍道，李純罡心境受損，劍道從此一落千丈。”
“離開龍湖山，偶遇吃劍老祖隋斜古問劍，兩人指玄對指玄，互換一臂。從此青衫劍仙消失在江湖之中，默默無聞三十年。”
聽到蘇寒這話語氣低沉的話，眾人眼前那道瀟灑風流的青衫劍客逐漸變成一名失意的獨臂老者的背影，他漸漸消失在黑暗之中。
雷無桀只感覺一股心酸沒來由的涌上心頭，讓他感覺十分難受。
一時間，客棧內滿是嘆息。
人生有兩憾。
一嘆未能見到雪月劍仙的絕世面容。
二嘆未能生在那個時代，親眼看看那位青衫劍仙獨占風流的絕世風采。
“蘇先生是按照劍仙殺力排出的劍仙榜，既然那位青衫劍仙已經退出江湖三十年，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蘇先生如何還能將他列為天下第一劍仙？”
有人問道。
其余人看向蘇寒。
蘇寒笑道：
“一朵花枯萎了未必不能再度盛開。”
“他之所以境界跌落，只是因為心境而已。”
“這三十年來，他在北涼聽潮湖下畫地為牢，只為走出心中那座城。”
“等他再度走出，即便不再年輕，即便只剩斷臂，即便佩劍已折，我相信他同樣也還能用出那兩袖青蛇，用出那一劍仙人跪，用出那一劍開天門。”
蘇寒看向客棧之外。
“相信這座江湖不只是我一人想看到那一幕。”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
一道渾厚如天雷般的聲音從遠處城頭傳來。
“武道大成至今，一甲子未嘗一敗。”
“老夫很期待再與他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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