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生霧。
蘇寒來到燈火通明的東歸酒肆。
還沒入門，便聽到里面有聲音傳來。
“蘇劍仙那一劍，真是太厲害了！我溫……溫華是真服了。對，對了。兄臺，還沒請教你的名字。”
“我叫陸小鳳，這是我的好兄弟花滿樓。”
“陸兄，花兄，你我一見如故，不如今日就拜，拜為兄弟？”
“溫兄，你喝醉了。”
“沒，沒醉。來，走，走一個。”
蘇寒散出氣息隨意感知了一下，便知曉酒肆內來了哪些人。
大多數都是熟人。
沒有隱藏。
他掀開門簾，邁步走了進去。
“叮鈴。”
門鈴聲響起。
代替趙敏臨時被郭襄拉來做掌柜的黃蓉抬頭看去，不禁一怔。
蘇寒見到站在柜臺后的她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面露笑容：
“哦呀，這不是黃夫人么？”
“這是打算來我家店里當老板娘了。”
黃蓉俏臉一紅，杏眸瞪道：
“別，別胡說！”
這家伙。
今日看了他以一己之力拯救雪月城的壯舉，本來對他有所改觀，沒想到還是如此。
明明是風采絕世的年輕劍仙，為何要學得這副油腔滑調，自己一介人妻，他還偏偏要來占自己便宜。
“啊嘞？公子，你回來啦！”
郭襄發出一聲驚喜的叫喊。
其他人同時扭頭看來。
南宮仆射，師妃暄，陸小鳳，軒轅青鋒，溫華，尹落霞，謝宣，李莫愁，王語嫣，司空千落……
司空千落滿臉驚喜。
“蘇師兄！”
蘇寒笑著朝她點點頭。
看著那道站在酒肆門口，笑容溫和，白衣勝雪的修長身影。
眾人的神情皆是不同。
軒轅青鋒眼神有些恍惚。
立如芝蘭樹，笑如朗月入懷。
原來就是這樣啊……
見到他平安無事。
尹落霞不僅松了口氣，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回來啦。”
“嗯。”
蘇寒回答道，邁步朝幾人走來，拉開板凳，在一人獨坐的南宮仆射左手邊坐下。
感受到他氣息的虛浮，南宮仆射問道：
“受傷了？”
“差不多吧。”
蘇寒沒有解釋太多，拿起桌上酒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一點小傷，不成問題。”
和東方不敗一戰倒是毫發無損，但之后強行踏入陸地神仙卻是有些影響，不光是真氣方面，還有心神魂魄上的消化，起碼得花上幾天時間才能修復完善，重新達到神完氣足的巔峰狀態。
“蘇師兄，你贏了么？”司空千落撲上來問道。
其他人也是定睛看來，好奇那一戰的結果。
蘇寒點點頭。
“贏了。不過讓她跑了。”
聽到這話。
酒肆內一片寂靜，鴉雀無聲，眾人看著坐在桌邊飲酒的蘇寒臉上寫滿了震撼。
竟然！
真的贏了……
贏了那個東方不敗！
“初入天象便能勝過大天象境的東方不敗，同境無敵這個稱號還當真是名不虛傳。”
謝宣贊嘆道。
他看著蘇寒的眼中滿是感慨。
“你大師伯身負武脈，天資絕頂，在我們那一輩稱得上是獨一檔的佼佼者，被視作天下最有望陸地神仙的人，本以為百年難遇，沒想到這才過了二十年，便出了能超越他的天驕。”
“在你這個年紀，他應該還在指玄境內摸爬滾打呢。”
“謝先生過獎了，大師伯已近地仙，蘇寒自認還不是大師伯的對手。”
蘇寒平靜道。
謝宣苦笑道：“那也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
“在我看來，你如今的實力已經超越了我，你師叔，你師父這些老一輩的家伙。”
“如今的北離江湖，除了那幾個久負盛名的變態之外，恐怕再難找出能與你一戰之人了吧。”
聽到儒劍仙謝宣親口說出此話。
其余人看著那襲白衣的神情愈發震撼。
儒劍仙口中久負盛名的變態，找遍整個北離江湖也不過三四人。
酒仙百里東君，孤劍仙洛青陽，道劍仙趙玉真。
這些可都是能稱作絕世劍仙的人物。
一人抵一城。
二十歲的絕世劍仙。
實在是……
難以想象！
“對了，我有一事不解。”謝宣道。
蘇寒道：“謝先生請說。”
“我觀你踏入天象境時，天地間浩然正氣洶涌澎湃，文運流轉，這是怎么回事？莫非你成就的是儒家道行？”謝宣好奇問道。
蘇寒點頭，
“的確如此，我曾習得一門劍術名為浩然劍，以浩然正氣凝為劍氣，劍法一成，自會引動天地浩然氣為之而動。”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謝宣一連說了兩個‘原來如此’。
旁邊的南宮仆射聽著兩人的對話，眸子微閃。
據她所知。
身邊這人在武帝城和王仙之一戰，金剛境，便用出了驚世駭俗的佛門大金剛體。
指玄境，又有那一指截山洪，道氣滿乾坤的說法。
如今到了天象境，竟又和儒家扯上了關系……
想到這里。
她心頭微微震動，余光掃了眼身邊平靜喝酒的蘇寒。
他……莫不是想要三教合一？
“花兄，二十歲的絕世劍仙，比得上你心中的偶像了么？”
陸小鳳笑問道。
花滿樓點頭感慨：“昔年那位璃陽的青衫劍仙，也不過是三十六歲才踏入天象境界。”
“二十歲的天象境劍仙，聞所未聞。”
師妃暄面紗上露出的一雙清眸平靜的看著蘇寒，內心卻也不禁泛起陣陣漣漪。
師傅說自己的劍道資質曠世難尋，但在他面前，卻差了諾大一截。
放眼未來，他會是天下扛起劍道這尊大鼎之人么？
王語嫣看著他，眼神復雜。
“我看城外駐扎的兵馬已經離去，赤王和白王已經離開了么？”蘇寒問道。
謝宣點點頭：“傍晚便連夜離開了，好像是天啟城發生了什么事。”
蘇寒心頭微動：“和蕭瑟有關？”
謝宣笑著搖頭：
“這我就不知道了。”
蘇寒若有所思。
他今日在踏入陸地神仙的那一刻，冥冥中仿佛看到了整個北離的氣運流轉，在天啟城那個方向，有金光璀璨，還有一抹青光從海外而來。
加上赤王和白王的匆匆離去，看來天啟那邊真的發生什么事了……
“嘎吱”一聲。
板凳腿被移開。
喝的醉醺醺的木劍游俠提著一壺酒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蘇，蘇劍仙，雖然你還不認識我，但我還是要說。”
“我叫溫華，是個劍客，雖然現在還是個不起眼的小人物，但我相信我終有一日也會成為如你一般的劍仙，大劍仙！”
溫華借著酒意在說出這句狂語時便已經做好了會被丟出酒肆的準備了。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
坐在桌邊，那名年僅二十卻已經走到一國江湖之巔的白衣劍仙沖他微笑道：
“你好溫華。”
“我期待你成為劍仙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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