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艘船的船艙一共五層，船上管事給蕭沙安排的艙房是在第三層的中間，而麻臉商人進入的是正對著這間艙房的正上方，這讓蕭沙微微一喜、這樣子自己偷聽就十分方便了。
飛快的關上門，簡單看了一眼自己這個大約三十平米不到卻家具齊全的房間，他二話不說直接把屋內唯一的木桌搬過來站在上面。
因為船艙比較矮的緣故他站在桌子上歪著頭就能把自己的耳朵貼天花板上，真氣運轉下五感更加敏銳，上面的腳步聲和說話聲一下就被聽得分明。
咔擦！
“小姐、離爺、爹、娘……我發現了個事情……”
一聲輕微的關門聲后，樓上門口的位置就有人的說話聲響起，雖然沒聽過這個聲音但是從位置上來看很明顯這是那個麻臉商人的聲音。
“嗯？怎么了？”首先說話的是一聲清脆的女聲，聽起來年紀應該不大，但是沉穩的語氣卻讓人有種此人做事穩重的感覺。
“我見到那個瘋子了”
麻臉商人一句話出，歪著腦袋聽著的蕭沙立馬察覺上上面房間里幾個人的呼吸都為之急促起來，下一刻就有一個似曾相識的女聲帶著幾分怒意、問道：“瘋子？周老狗還帶著他追來了？”
“怎么回事？”女聲傳出的同時，一個充滿冷意的男子聲音也同時響起問道。
“不是”
門口的麻臉商人急忙回道：“就他一個人，真實年齡不大、而且看起來神智已經恢復，現在就在我們這艘船上，剛才看他兩眼還差點被他發現了。雖然他清醒的樣子和瘋的時候大不一樣，但是孩兒還是能認得出的，應該是他沒錯。”
瘋子……
聽到這里的蕭沙心里咯噔一下，自己走火入魔期間除了餓的時候偷了各地方鋪子包子饅頭煎餅什么的事情外，似乎只有在救林金虎的時候殺傷過人，這個麻臉的難不成是紫蘿鎮虞家的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倒還好辦，反正這些人也打不過自己，自己只需要預防他們偷襲、等上岸各自散開就好，老實說自己非親非故殺了人家一人、還傷殘了好幾個，這事情辦的也確實有點那個……
嘭……
正這么想著的時候，上方屋子中傳來一聲似乎桌椅被劈散的聲音、斷裂的木頭掉在地上噼啪響、卻掩不住接踵而至的一聲微怒女聲：“好賊子，害了我玉弟和二爺爺又殺傷了你虞家的人，既然遇到哪能放他干休？六叔，我們這就……”
“鏡兒冷靜”
驀然間，一個雄渾老練的聲音赫然響起：“我們現在是在渡江幫的船上，聽你們所說那瘋子的武功應該不錯，打起來未免毀壞船只。且不說我們的輕功還無法在河面橫渡一兩里，事后在渡江幫那邊解決起來也麻煩，而且還容易耽誤到楊大人的事情”
聽了這話，那女聲猶有不甘：“六叔所言有理，可玉弟和二爺的仇……”
“冷靜”
那被女子稱為六叔的繼續道：“玉兒的傷勢并不致命，死因估計也與他無關，我們需要查的是哪方大能下的殺手，以及那小子還有什么背景。若是有足夠麻煩的背景，這事情處理起來怕是比你想象的還要麻煩。”
“可玉弟的仇……”
“無妨，冤有頭債有主，我們終究會找到真相的，知道玉兒和你一向親近可也還是要保持冷靜，要知道這次我們要幫楊大人辦的事情著實非同小可，切不可因小失大。”
“……是”
在男子的勸說下，剛才還怒不可遏的女子聲音終于小了一些，這時屋內又有另外一個先前說過話的女子聲音有些忐忑的響起：“……衛六爺，雖然知道我們此去事關重大，但是我和外子以及其他虞家子弟都希望……”
“……希望如果查明那瘋子背景不大的話，六爺能夠把他交給我們處置，我們虞家為他死了一人殘了數個的全都是嫡系子弟，這口氣……如果可以、我們希望六爺能夠給我們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
“好說”
男子語氣一變，稍微帶著一點傲意的道：“只要你們在楊大人這件事情上出夠足夠的力立下大功，別說是一個瘋子、就是你說的那個林金虎我們也能幫你們找出來解決了。福威鏢局的辟邪劍法雖然厲害，可我們衛家是秦家的附庸家族，必要的時候請出幾位秦家的好手幫忙也是可以的，你們可以不相信我們，但是秦家的天霜拳你們總應該是知道的。”
“多謝六爺”
“不用，我們也得多虧你們，若不是半路上見到你們那幾個后輩身上的刀傷，我們估計也很難找到玉兒的仇家和死因，更別提報仇了……嗯，這事情暫且不提，回頭盯住他等上岸解決。”
“是”“好”“遵命”“……”眾人齊聲應道。
……
天花板下，聽到這里的蕭沙卻心下微沉，因為他知道現在樓上都是些什么人了。
那幾個說話都十分客氣的明顯是紫蘿鎮虞家的人，想來是因為要躲避福威鏢局的報復喬裝打扮的。
而那對叔侄女都自承是衛家的人，加上話里所說的玉弟和什么她那二爺爺，很有可能就是去紅楓鎮路上攔住自己比武、最后因為出爾反爾被烈風陽一招天崩地裂砸死的那兩個。
按理說兩者間先前應該不認識，但是似乎是一次偶遇讓衛家的人看到了虞家人身上的刀傷，結合衛玉身上的血刀刀法傷勢，從而推敲出這個聯系把事情聯想到自己身上。
神經病果然壞事！
蕭沙真的對自己好無語，他還記得當初自己跑出去除了被打斗驚醒，更大的原因是因為看到用刀的想起自己的刀法、想告訴虞家的人刀不是這么用的來著，當時自己雖然只用了一兩招、可確確實實用的都是血刀刀法。
一時間他也不知道這事情要怎么解決，以衛玉的劍法和他們口中那個二爺爺、以及玉弟的武功來看，衛家其實也不過是一般的家族，那個‘二爺爺’的武功似乎也最多比蘇全滅強一點點，但是……
天霜拳啊！
誰知道人家還有這個后臺，蕭沙是不知道秦家到底有多大勢力、也不明白能讓起碼不小于蘇家的衛家甘心附庸、而且說起來還有些自豪的家族有多大勢力，但是光聽聽這個熟悉的武功名字就足以讓人心涼幾分。
金大師的武功還屬于凡人層面，可風云里的武功卻已經近乎玄幻了、天霜拳雖然只是風云里面不算強的武功，可看過書的都知道那是當時雄霸搞的鬼。
教授給聶風、步驚云的風神腿、排云掌上雄霸只各自藏了一招，但是傳給秦霜的十八式天霜拳卻藏了九招，就這樣秦霜都還能和一開始就牛到不行的風云并立，天霜拳的威力由此可見一斑。
而且據小道消息，雄霸練就三分歸元氣的核心就是以天霜拳的內功天霜氣為核心融合其他兩套絕學而成，所以這套武功少說也是黃階的。
如果這樣的家族傳人對自己出手自己能有多大勝算？
蕭沙想了想，心下更涼……答案是毫無勝算！
見鬼了，怎么隨便走走就能遇上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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