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仙道:其實我只是個普通文官罷了 > 第193章 雨后洛陽
  停棺三日,雨亦下了三天,總有燭火伴二胡在狹窄廳堂內相互交錯。

  再一日清晨,烏云終于哭盡了力氣,于蒼穹上不甘心的散去,太陽星的光芒灑至洛陽城,將道路上的水塘緩緩蒸發;

  只是陽光卻也變得溫和,不那么炙熱;

  山河秋色濃。

  洛陽百姓們在晨光中走出屋舍,被暴雨打亂的生活節奏恢復了正常,三教九流仍是三教九流;

  乞丐出了橋洞乞討,盼望能填飽餓了三天的肚子。

  散工出了破落屋子,守在街道期待能夠找到活計。

  西城鑄鐵司一如既往熱火朝天,并沒有因暴雨而停下打鐵聲。

  染坊、木器坊、織造坊等等坐落在西城的工坊,與鑄鐵司一般,工人們作息未停;

  他們于憧憬中努力的工作,累并快樂著。

  東城的貴夫人、貴小姐們則大抵在寬闊庭院內暗暗神傷,因院中花兒被雨打的零落,散了一地。

  洛陽城內,有乞丐因雨餓了三天差點餓死,亦有人于連續暴雨的三天內山珍海味吃到膩,譬如東城某位眉頭有痣的老爺。

  此刻,這位許游在樂會集首日有過一面之緣的老爺走出豪奢府邸,揉著圓圓的肚子上了大轎,在家丁抬轎代步下,向著南城而去。

  經過丹紫山旁承宵宗時,這位老爺打開絲綢窗簾,斜眼看了會雕梁畫棟的建筑群前,那些粗衣百姓攜子女測資質的熱烈事。

  “一幫賤民,天天做這些不切實際的夢。”

  這位老爺搖頭放下窗簾,舒服坐在軟墊上,隨著轎子有節奏的上下浮動,他瞇上了眼昏昏欲睡;

  在這頭腦昏沉時,一個穿淡黃衣裙如花似玉的美婦人又出現在他腦海中。

  “王夫人真是...讓我抓心撓肝啊,可惜沒有機會接觸...她男人雖階層不如我,但混的不算差,這太平時節難有機會啊...

  “可惜了,若能一品芳澤,嘖嘖...”

  這老爺遺憾自語,想到王夫人那日模樣,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到了中午,家丁們抬著轎子來到了南城繁華街道,經過了一間市口極好、面積極大的酒水果釀鋪子,向著花街方向去了。

  而方才轎子經過的那條街道中,那間門頭有‘劉氏總鋪’的店鋪內客人不少,在鋪子內挑選采買著酒水、果釀、糕點,好不熱鬧。

  ——這間鋪子,便是劉老爺的產業,里面售賣的不少酒水,比如‘桑落酒’、‘東海潮’等等,都在洛陽城極負盛名;

  其中又以‘東海潮’最是受上流階層追捧,傳釀造此酒的源水,為五百里外江潮入海之水,采集不易;

  此傳言許多不明究竟的人并不太信,但其實傳言為真。

  ——劉老爺名下有一艘大船,停靠在洛陽東城外幾里之處的江流中;

  幾乎每個月的月初,大船都會駛向入海口,約莫十日抵達,工人們那時候便會在茫茫東海前采集江潮,又逆江行船在月尾回到停靠處;

  以此帶回釀造‘東海潮’的源水。

  釀酒時還需搭配桑葉、桃花等等,花費許久才能成一壇‘東海潮’;

  其酒滋味極佳,售價頗貴,大抵是有錢人才能消費起的酒水;

  與之相比,‘桑落酒’雖亦不便宜,但卻相對來說平民多了,因此,許多百姓逢年過節總是會青睞美酒‘桑落’。

  劉老爺早已不在‘劉氏總鋪’統籌做掌柜,如今在鋪子里面管事的,是剛剛成婚的劉公子,而他新婚之妻,亦一同在鋪子內幫襯著。

  這夫妻二人性格都和善溫良,當掌柜的幾天時間,就讓一眾伙計很是愛戴。

  而店鋪事多,他們便住在了南城,免得來回麻煩。

  此刻,看著鋪子內進進出出的客人,劉公子無奈笑道:

  “鋪子太忙,事情太多,娘子啊,我們得再招一個人幫著管事,這人得頭腦靈活才行。”

  “相公說的是,確實還得招一人幫忙,你我夫妻年紀輕,有些事總歸經驗不足。”眉目溫柔的女子點頭贊同。

  劉公子思索道:“要不這樣,看看爹可有熟悉之人,嗯...爹他不喜住在東城,應在西城家中,娘子,我回家一趟問問爹。”

  “去吧,路上小心。”他娘子抬手擦了擦細汗,淺笑著,眼睛瞇成了月牙。

  劉公子再與鋪子內的伙計交代了下,便出門騎馬去往西城。

  此時洛陽的幾處城門,時而便會有與眾不同的人進城,這些錯落進城之人氣度不凡,與那些進城百姓分明不同;

  走在路上總是令百姓側目,這類人有男有女,又以南城門最多,東城門卻幾乎沒有。

  此刻南城一條繁華街道內,雪衣姑娘隨意坐在街邊,看著來來往往的百姓,偶爾便會見到氣度不凡之人,她悠然道:

  “呵...沒幾天就要賺錢咯。”

  ......

  西城一隅,墳地矮丘。

  棺槨已經入了土,李程默默填著黃泥,填到了日上三竿,許游在一旁陪同,請來的殯喪鋪子伙計將墓碑埋實了后告辭離去。

  看著墓碑,兩鬢斑白的壯年人直直跪下不停磕頭;

  磕了許多,跪了許久。

  等他起來了,許游合掌對著孤墳拜了三拜。

  “李大哥,劉老爺既已答應給你工作,以后便不需要再去為我打探消息了。”

  許游微笑道:“我們的雇傭關系結束了。”

  ——今日一早,他便去劉府見了劉老爺,一番言談后,劉老爺欣然允諾給李程一份工作;

  只消等今日喪事結束,便可去尋他。

  劉老爺能夠答應此事,卻并非是許游面子大的緣故,而是因其對李程并不陌生,知曉在碰賭之前,李程雖花天酒地,可卻很有經商頭腦;

  劉老爺心胸開闊,不拘一格,他不僅沒對李程避之不及,反而覺得其依然是一個可造之材,便在許游請求下點頭答應。

  “許先生,此事多謝了...我以后...”李程站在墓碑前鄭重道:“定好好做人,用心做事,不負母親期望。”

  許游爽朗笑了聲,“走吧。”

  二人一路到了劉老爺府邸,通報入內后,便見劉老爺與其公子在庭院閑聊。

  “許先生!”劉公子驚喜看著背負二胡、斗笠的許游,笑著行禮。

  劉老爺見到李程便道:“哈哈,來的巧了,正有一份工作適合你,李公子,且聽我說......”

  李程本有些畏縮,卻被劉老爺父子二人誠心的笑容感染到,漸漸放開。

  幾人于亭內聊著事,不覺已至黃昏,此刻許游戴上了斗笠走出院門,道別離去。

  走了一段距離,身后忽有急促腳步聲響起,少年停步看去;

  只見夕陽之下,李程跑到他身邊,真摯道:

  “許先生與王先生之恩...李程便是身死亦難報萬一,許先生,請受我一拜,大恩大德,李程沒齒難忘!”

  彩霞如火焰,那被火焰映照的街道中,少年人面有笑意,一身黑衣被映的若有光華;

  那個仿佛重獲新生的壯年人,對著少年作揖深深而拜。

  ......

  清景街道,周璐出了院門沒走幾步,忽有一道青年聲音在身后傳出:

  “姑娘,敢問此庭院可是王夫人家?”

  周璐轉身看去,只見到一個容貌算得上俊朗,身材高大挺拔的青年站在那兒;

  青年臉上掛著笑,顯得有些溫和。

  周璐打量了幾眼,疑惑道:“是...你是要租宅子么?”

  “呵呵...在下并非為此而來。”那青年行了一禮,笑道:“聽說琴師許木租住在王夫人一間宅院中,我想問問姑娘,可知道這許木所租的宅子在何處?”

  周璐聞言有些無奈,忍不住腹誹。

  ‘又來...這已經是今天第四個來問許木住址的人了,那些東城小姐們...還真是過分熱情呀;

  ‘許木交代過,最好不要讓不熟悉的人知道他的住址,免得麻煩...’

  想到此處,她道:“你找錯人啦,我不知道呢。”

  “哦...”青年點了點頭,“真是遺憾,不過我想姑娘既是從王夫人家中出來,那即使不知許木住處,應當也認識他吧?”

  周璐思索了下,覺得承認這個倒沒什么問題,于是說道:“我跟許木確實認識的,不過我不會告訴你他住哪兒!”

  “哈哈,不說便不說了,只是在下有一件事想麻煩一下姑娘,一件小事,姑娘愿意聽么?跟許木有關的。”青年總是爽朗笑著。

  周璐蹙眉道:“你說說看。”

  青年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名王小二,與許木是故鄉人,與他許久未見了;

  “麻煩幫我帶個話,就說王小二這幾日晚上,都會在南城錦繡橋上等他一聚,訴訴鄉愁;

  “姑娘,可以么?”

  “故鄉人?”周璐沉吟了會,點頭答應道:“這個沒問題的,下次見到我就告訴他,你不用擔心,其實我跟許木很熟,經常會見面。”

  青年抱拳道:“如此,有勞姑娘了。”

  說完之后,他便轉身大步離開,周璐看著他的背影,小聲道:

  “挺有禮貌的,就是名字奇奇怪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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