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玲等人停下了手，一個個分散開，老實地站到了一旁。
姜海疼得齜牙咧嘴地起身，臉上、脖頸、還有胸口都是抓痕。
牛小天沉著臉看了一眼，怎一個慘字了得，接著環顧道：“怎么回事？”
雙方都帶著氣，沒有吭聲，也有些顧忌當著眾人的面說不好。
“二嬸，亞超哥，海哥跟我來！”
牛小天先走進了簡易房，站在那兒語氣不善道：“都坐下吧，二嬸你為什么打人？”
“大眼怪多管閑事，阻止我收藥草，不讓種到大棚里，還說我見識短。”
王金玲胸口起伏著道：“我看他是想一個人說的算，知道公司是我侄子的嗎？！”
姜海冷哼了一聲道：“矮黑球，我跟你說過了那是合成的，會破壞掉土壤。”
“我干了這么些天了，能認不出來嗎？大眼怪！”
“矮黑球！”
“大眼怪！”
牛小天見吵吵了起來，還互相起了外號，腦袋都炸了，一拍桌子道：
“都給我安靜！亞超哥，你把收的藥草拿來，讓我看看。”
他不會在沒搞清楚事情前，就偏袒哪一方，不過已經隱隱感覺二嬸犯錯了。
天麻作用于中風偏癱、風濕關節炎、手足不遂、老年癡呆等等。
人工種植的都在二三百一斤，野生的就更別說了，價格更高，是造假的熱門之選。
王亞超連忙跑了出去，很快拿著幾株藥草進了門。
“天哥，是天麻，還是很好辨認的，想不到二嬸能收到這么貴重的藥草。”
王金玲聽到了稱贊，得意地看了眼姜海。
牛小天沒回應，拿起來只是在上面一搓便有了數。
“天麻呈現長橢圓形，扁縮略微彎曲，粗的一頭，有棕紅色的干枯芽苞，俗稱鸚鵡嘴，稍細的一頭母麻脫落后會留下疤痕，很像肚臍眼，二嬸你收的有這樣的特特征嗎？”
王金玲翻看了下道：“沒有又怎么樣？”
“這一共收了多少？從哪收的？應該不是村里吧？”
“是鎮上的人來賣的，一共六百斤，花了十萬，撿了一個大便宜！”
王金玲還透露著喜色道：“你怎么知道？”
牛小天不怕她犯錯，但見還意識不到錯誤，就讓他很不悅，盡量壓著火。
“野生天麻因為過度采挖，很少能大面積見到了，也導致了人工合成的很多，這斷面纖維明顯，極易掰斷，就是土豆和紅薯加工制成的，你以為你很聰明嗎？”
王金玲怔了下，臉當即變得煞白，花了那么多錢，居然是假的？
本想代替了韓素紅，想要通過自己能力大施拳腳，結果頭一次就栽了……
姜海忽然開口道：“我記得牛老板說過，讓不配合我工作的人出局，不知道這句話算數嗎？”
王亞超搶先開口道：“二嬸，你趕緊向姜總監道歉，以后保證不再犯了。”
王金玲已經心慌了，如果當時聽勸，就不會賠這么大一筆，肯定得有個交代。
“那個姜總監，對不起，我不該讓人打你，你也打我吧，你以后說什么我都聽話。”
姜海卻沒回應，而是目光灼灼地看著向他保證的人。
牛小天沉默，自己之前說了狠話，但臨到了出事，又不好開這個口，吸了口氣。
“二嬸啊，我說過幾次了？你卻不當回事，我再給你找個其它的工作吧。”
王金玲頓時眼眶紅了道：“小天，能不能給一次機會，我不會再自作主張了，我是真心喜歡這份事。”
“犯了錯就要認罰，這早就規定好了。”
牛小天板著面孔道：“要都是這樣，公司還干不干了？你走吧！”
王金玲沒想到他這么無情，自己也是為了公司，不禁升起委屈，嗚嗚嗚地哭了出來，用手不斷擦著眼淚，起身就要出去。
忽然她就被拉住了，不明白對她指手畫腳的人要做什么。
姜海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自己得到了驗證，那就可以大施拳腳了。
“我就是要小天你一個態度，公司以后的路還長，都有犯錯的時候，改正吸取了教訓就好，矮黑球，我可沒想一個人說的算。”
王金玲和王亞超忽然覺得這人也沒那么討厭了，內心對他也有了敬意。
牛小天也十分詫異，對方脾氣很大，卻會如此大度。
心中松了口氣，并不想把這份親情蒙上隔閡。
而且她要真被趕出去，在村里丟人就丟大發了。
王亞超適時勸道：“天哥，二嬸雖然有些缺點，但人很能干，心也是向著你的。”
王金玲也再次懇求道：“小天，讓韓素紅回來管事吧，我給她打下手就行了。”
牛小天內心一動，還不知道怎么提及呢，她先說了，這倒是省了事。
至于頭疼如何開口降低股份，這也算歪打正著，不用太為難了。
“海哥好心，要是報案抓你都不過分，還有我嫂子不會來了。”
王金玲一看被原諒了，連忙道：“是是是，謝謝姜總監，韓素紅那兒我去求她，我向她賠罪，她心腸子軟會同意的。”
“先不說那個了，這回川穹草賺了三百萬零八千，上次就說過要加上虞嵐。”
牛小天停頓了下道：“咱們的分成比例要調整一下。”
王亞超道：“虞老板幫了那么多忙，咱們還要靠人家的渠道，她能入股是好事！”
“嗯，我是這么劃分的，韓素紅和亞超哥保持不變，我和二嬸都降低一成。”
牛小天看了眼姜海道：“海哥，你作為技術肯定會有股份，但我得在你身上看到能拿多少，你不會在意吧？”
姜海笑了笑道：“這是應該的，你會很快見識到我的實力。”
沒有人不愿意多分錢，這同時也是一份認可。
王金玲沉默著，想到自己只剩下一成了，反而成為了幾個人當中最低的。
平時早就因此而炸鍋了，卻蠕動了下嘴沒有講出來，只覺得一陣難過。
“咱們現在分下錢吧，因為二嬸犯錯，咱們是一個集體，都得平攤。”
牛小天拿出計算機道，“亞超哥一點五成，是四十三萬五，二嬸是二十九萬，虞嵐是五十八萬……”
很快錢就到了賬，王亞超盡管少了點錢，但認為應該是這樣的，難掩興奮。
“等會我就去縣城看看車！”
牛小天注意到了二嬸復雜的神色，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同時也得轉化下她的情緒。
“還是等等吧，咱們先去找找賣咱們假貨的人，這件事可不能這么算了。”
“對！嗎的，溝槽的玩意，敢騙到我們頭上，整不死他們！我這就去叫人！”
王亞超一個箭步就到了外面，開始呼朋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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