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蜿蜒，饒是經常勞作的村民，扛著一些東西也累得不輕，紛紛坐在半山腰休息著。
“今年龍王廟會弄得排場啊！鎮上楊首富贊助了一百萬，嘖嘖嘖，真夠大方的！”
“呵呵，他盡做一些違法的事，好幾個老婆都生不出孩子，恐怕是祈求保佑呢。”
“咱可不管那些，看熱鬧就行了，行家這回收的錢不少，明天表演時賣力點！”
“……”
牛小天尾隨在后面，倒是通過后續的對話，大概了解到，里面不全是乞水鎮的人。
所謂行家，即類似民間藝術團，負責吹吹打打，演出不同類目的節目。
好像來了幾波中的佼佼者，當晚就要在山頂住下，簡單做了易容便混入了其中。
旁邊蹲著一個老漢，正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只是疑惑地看了眼并未說話。
“對了，大家聽說沒，今天的血販子被執法員給端了，是一伙外地人干的。”
一個年輕人喜歡八卦，眼珠子環顧著，很想知曉具體情況。
“我小舅子在執法隊，估計八成是異地便衣出警，小頭頭不敢放人，也算做了件好事。”
另一中年男人哼道：“那些混蛋把人整得沒了精氣神，連班都不上了，引得妻離子散。”
“斷人財路如同殺人父母，賣血的村民還去飯店鬧了，人家血販子能善罷甘休？”
又一個青年道：“之前一個隊長不就是為了打擊，最后不明不白地死了？”
“別說這了，”一名婦女連忙小聲道，“我是跟他們做飯的，老窩就在山里，小心被聽到。”
眾人隨即閉上了嘴，互相謹慎地看了看，轉換了話題。
牛小天暗想年紀不等的人，對于這幫抽血的家伙態度不同，有的崇拜有的憎恨。
倒是跟對了，遇到了在內部工作的，明天血販子大概會派人來監督，以防混入了執法員。
思考后，套著近乎道：“大爺，咱們明明有手電，怎么還點火，不怕引起森林火災嗎？”
周圍的人聽到疑問，齊刷刷地看去，連交流都忘記了，由于剛才的對話對他產生了警惕。
老漢上下打量道：“你這張臉很陌生啊，我沒見過你，跟著我們做什么？”
“……”牛小天無語，早不問，偏偏這時候提出來，不過已想好了如何回復。
“我是行家呀！領導讓我來廟會演出，差點趕不上。”
一個化著濃妝，大概在三十多歲的豐腴女人，皺眉道：“不對呀，楊首富請的人都齊了。”
那個八卦的年輕人故作玄虛道：“也可能是今天端掉血販子的牛人，想來這兒找門路。”
眾人只當他信口胡說，但遇到騙吃騙喝的多了，倒是把牛小天驚了下。
又有幾個行家質問他是哪個公司的，這下就有點為難，沒想到他們謹慎到還在對名單。
“那個，那個我是藝美公司的，老板叫曲婷，應該聯系楊首富比較晚……”
之前虞嵐為了買下化妝品園區，向一家美容院借了錢，卻反遭胡蝶的妹妹索要高利貸。
將其解決后，又受到了后臺的報復，從江城返回縣里時遇上了追殺，期間救了那個風韻猶存的女人一命，對她可謂印象很深。
當時也開著五菱，壞在了半路，被一群兇殘混混嚇尿了，為了感激表示八折提供演出。
牛小天本想開業叫她來，虞嵐卻指出所經營的公司出了債務問題，不知是否能在此過關。
“是曲總的公司啊，那就很好理解了，她欠了一屁股債，連工資都發不起了。”
豐腴的女行家淡淡道：“一直舔著臉在找演出機會，還有人愿意跟隨她？你是為了什么？”
“哈哈哈，肯定是看上那漂亮的臉蛋，與前凸后翹的身材了。”一個精瘦的男子嘲諷。
確定了他的身份后，眾人放下了戒備，老漢磕了磕煙桿子，這才解釋道：
“平時不允許在山上點火，但龍王廟會，上面放寬了限制，其實就算管理，也沒人聽。”
“是這樣啊！我一個外地人不懂，來時被提醒過，不讓在山上抽煙，怕被抓進去。”
牛小天掏出隨身攜帶的煙，叼在了嘴上一根道：“趕緊過過癮，來來來……”
眾人不免嘲笑這年輕人膽小，當接過遞來的華子，不禁有了好感。
休息了一刻鐘，便起身繼續向上，牛小天主動湊近剛才講話的婦女，幫她扛著長凳。
后者眼神精光閃閃的，直說小伙子體力不錯，那豐滿的身材也有意在向他貼著。
靠，這老娘們太放得開了！一看平時在家男人未能照顧好，姿色……倒說得過去。
只是有股說不出的危險，身上仿佛透著血腥氣，難道與血販子接觸的太多沾染上的？
“大姐，你也在山上呆一晚？看你這包里好像裝了滿滿的衣裳，是演出服嗎？”
“我才沒那個水平，得在山里住半個月，來回跑得太麻煩。”
婦女意識到不該講這些，便住了嘴，饒有興致道：“我就看你們表演了。”
“哦哦，賺錢不容易，這么長時間不見老公和孩子，經常想念他們吧？”牛小天詢問道。
“唉，沒辦法，賺的錢倒是不少，管理太嚴格了，我只想孩子。”
婦女嘆了口氣，冷哼道：“那死鬼外面有女人，快活著呢，小伙子成家了沒？”
“還得等等，”牛小天裝作難以啟齒道，“房子車子太貴了，買不起，想著先攢兩年錢。”
“我聽說藝術團生存挺艱難的，你這樣啥時候才能攢夠？也參加紅白喜事吧？”
婦女玩味道：“就這怎么好意思對女方家說出，大姐看你實在，有個活兒，每個月三五萬塊錢，你愿意做嗎？”
“什么工作這么好？”牛小天意動，急忙道，“我愿意干，我愿意干。”
“呵呵，給你開個玩笑，一看你就沒學歷，也沒社會經驗，人家憑啥找你這樣的菜鳥。”
婦女意味深長道：“除非賣體力，懂得努力付出，還忍得住寂寞才行。”
“我正值年輕呢，有使不完的勁兒，哪怕讓我一直不見人，只要能賺到錢就行！”
牛小天故意沖動地開口，卻見她勾著嘴角沒講話走向了前，估計她還包藏著禍心，就等主動找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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