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沖很想把嚴老師裝進麻袋里,將他痛打一頓。但是他下不了手,就像上次對華天龍那樣,他只打了一下,就把拳頭往地上砸了。
這次他把拳頭砸到了墻上。只砸了幾下,手上就鮮血淋淋。
他節衣縮食,連買一根火腿腸都要考慮再三,可老師心安理得地偷走了本屬于他的錢,這是什么道理?他應該跟誰告狀?怎么討回自己的公道?
汪浩川拉了他好幾把,總算把他給拉住了。二樓的走廊上傳來一陣嬉笑聲,抬頭一看,原來是朱方臺一伙正在看熱鬧。
“喂,有什么想不開的,去找你親戚告狀啊!”高飛做著鬼臉,搖頭晃腦:“對了,校長不也是你家鄰居么?你告狀去啊!”
謝沖忍無可忍,指著他,說道:“你少在那里陰陽怪氣!有種你下來,咱倆打一架!”
“就不就不!我才不中你的圈套。”
謝沖說道:“你是不敢下來,你怕我再把你推進糞坑里。”
……
完了,“糞坑”成了高飛繞不過去的黑歷史了。就連他的好朋友都跟著恥笑了起來。
朱方臺雙手插兜,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他身上始終帶著一股匪氣和殺氣,讓謝沖不敢掉以輕心。他走近了,說道:“過去的事,不要老是掛在嘴邊,行嗎?”
謝沖答非所問,問道:“嚴老師把咱們的獎金給吞了,你知道嗎?”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朱方臺似笑非笑:“而且是我主動提出來的,算是我孝敬他的。”
……
一個六年級的孩子,居然比社會人還像社會人。
朱方臺說道:“雖然體育課不怎么重要,但嚴老師很重要。他為我們的比賽付出了不少,我主動提出來,想把獎金捐獻給學校。這有什么問題嗎?”
“有問題。老師比我們更辛苦嗎?老師像我們一樣艱苦訓練嗎?老師……他像我們一樣缺錢嗎?”謝沖胸口起伏得厲害,眼眶也紅了起來:“學生主動送給老師錢,老師還心安理得地收下了……這難道沒有問題嗎?”
朱方臺被謝沖懟得一句話都上不來。他撓了撓頭,說道:“那怎么辦?我把錢還給你?區區五十塊錢而已,還不夠我一個星期的零花錢。”
“不需要。”謝沖傲氣十足:“屬于我的,我會爭取;不屬于我的,我也不需要你施舍。”
“行,你小子有種。”
朱方臺的贊許并不真誠,謝沖也無心計較。他還在以孩子的眼光看世界,而朱方臺比他老練多了。
“對了,謝沖,你不想上體校嗎?”
謝沖不知道他的意圖,暫且以沉默應對。
朱方臺說道:“接到體校通知的時候,我還沒完全想好,現在我決定了,我要上體校了。說實在的,我挺想和你當對手的。你在我身邊訓練,這本身就是一種壓力。”
“我沒有接到通知。”
“不可能吧?咱們四個跑接力賽的,我們三個都接到通知了,難道只把你落下了?”
謝沖滿腦子問號,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朱方臺也有幾分疑惑:“不是說了暑假之前去體校試訓幾天嗎?看情況能不能留下。難道因為你是五年級的,人家就不考慮了?不對啊,宋黎明不也是五年級的么?他也接到通知了。”
如果不是朱方臺說起來,謝沖壓根就不知道還有這樣的機會。
他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是怎么回事。汪浩川問道:“是誰通知你們的?體校直接通知的嗎?”
“怎么可能?體校怎么知道你是誰?肯定是通過學校老師通知的啊!”
說到這里,朱方臺和謝沖都有種頓悟的感覺。
朱方臺夸張地捂住嘴巴,說道:“是不是因為你得罪了嚴老師,所以他才沒有通知到你?”
這下謝沖徹底不忍了,提著兩只拳頭,大步流星地走進了辦公室。
快要上課了,辦公室里全都是老師,他們大多在做課前準備,忙得不可開交。
“嚴老師!”謝沖一聲大喝,打破了辦公室的寧靜。
謝慶云驚訝地問道:“謝沖,你不準備上課,來這里做什么?”
“當然是問問嚴老師!”謝沖怒發沖冠,昂首走到嚴老師面前,質問道:“體校通知我們四個跑接力的去試訓,為什么只有我沒有接到通知?”
嚴老師笑道:“謝沖,你好好講話。上不上體校,這是你的人生大事,我怎么敢私自做決定呢?該通知的,我全都通知到了。至于為什么沒通知到你,那我就不知道了。要是你不相信,我給你打個電話問問。”
嚴老師的表情很無辜,仿佛謝沖真的冤枉了他。謝沖被氣昏了頭,卻被姑姑一把扯了回來:“謝沖,有話好好跟老師說。你面對的是老師,不能耍脾氣。”
有些人,根本不配當老師。
謝沖的目光里閃爍著仇恨,嚴老師居然有些懼怕,他心虛地化解自己的尷尬,笑道:“再說,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想當足球明星嗎?我們都以為,你哪兒瞧得上跑步跳遠這些運動啊?”
“我選擇什么項目,那是我的自由;而有你沒有通知我,那是你的責任。”謝沖說道:“嚴老師,我只希望你能坦蕩地面對你身為老師的良心,做到問心無愧——謝老師,我上課去了。”
這一次,謝沖沒有逃跑,也沒有暴走,像平時那樣,大步朝教室走去。
嚴老師下不來臺,語無倫次地說道:“你們瞧瞧,他那個張狂的樣子,我們東海實小的學生,哪個像他這樣……”
但是沒有人接他的話茬。李成德鄙夷地翻了個白眼,謝慶云則說道:“嚴老師,等下課之后,我們聊聊吧!”
“有什么好聊的?”嚴老師說道:“我確實沒有撒謊,人家就是沒讓謝沖去,我有什么辦法?”
“那……你就沒有問原因嗎?”謝慶云緩緩說道:“謝沖是幾個學生當中跑得最快的,但是教練偏偏不通知他,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嚴老師完全答不上來,徒勞地摸著頭發。謝慶云不給他狡辯的機會,說道:“下班之后,我就去一趟體校,我一定要問個清楚。”
嚴老師的目光突然狠戾起來,謝慶云卻莞爾一笑,說道:“只有問清楚了,才能還你一個清白。要不,謝沖往你身上潑的臟水,你怎么洗得干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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