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后,商遠彬就出現在了醫院這里。
嚴衫已經醒了。
但整個人的情緒狀態都很不好。
因為,就在幾分鐘以前,醫生告訴她,她的右手有兩根手指出現了粉碎性骨折。
往后就算恢復得不錯,但也不可能達到之前那么靈活。
再想要彈奏出那種讓人驚艷的鋼琴曲,怕是難了。
而這,對于一個非常熱愛鋼琴的人來說,無疑是沉痛一擊。
韓彥修跟顧檸都已經說了許多安慰的話語。
這會兒,看到商遠彬來了,顧檸跟韓彥修只好先退出了這個病房。
嚴衫的心情原本就已經很低落了。
她盯著商遠彬的身后看了好一會兒,卻還是沒看到那道身影,她的心仿佛墜入了冰窖一般。
商遠彬一眼就看出了嚴衫的所思所想,他連忙說道:“杉杉,你也知道,你媽媽挺忙的。今天也是有一些推不掉的事情。”
“不過,她對你還是關心的!剛才在電話里,她還一直叮囑……”
嚴衫的唇角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意,同時打斷了父親的話語。
“爸,你不用說了,媽是什么樣的一個人,我還不知道嗎?我今天就算死在外面了,她可能也不會掉一滴淚的。”
商遠彬看向女兒的眼神里,更多了幾分心疼。
“杉杉……”
“爸,不用安慰我,真的。如果我連這點數都沒有的話,我這些年所受到的冷漠,都白受了。”嚴衫還是笑得一臉難過。
對于別人來說,唾手可得的親情,在她這里,卻仿佛變成了一種奢望。
商遠彬也沒有勇氣,再開口去說那些謊話了。
嚴衫恐怕是會越聽越難過的。
“杉杉,你的情況,我剛剛都已經跟醫生了解過了。”商遠彬來到她的床沿邊上,鼓勵道:“這個傷,一定會好起來的。”
嚴衫看了一眼自己被繃帶包扎起來的手。
說實話,等待著她這雙手的會是什么樣的命運,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但不論情況如何,她都要咬牙堅持下去。
如果她自己都先認輸了,那才是真的輸了。
過了一會兒,韓彥修從病房外走了進來。
嚴衫有點意外:“你不是走了嗎?”
“我剛剛特意去外面給你買了點吃的。”韓彥修舉了一下自己手中的東西:“沒有什么是一頓好吃的解決不了的。”
商遠彬看到韓彥修來了,他知道兩個人是很好的朋友。
說不定,韓彥修比他這個父親,更適合去開導嚴衫。
這樣想著,商遠彬就借口離開,將病房的空間完全留給了他們兩個人。
“吃吧,都是你愛吃的一些小菜。”韓彥修一邊說,一邊已經將盒子打開了。
打開后,他就注意到,嚴衫看了一眼自己那滿是紗布的右手。
她現在肯定沒辦法自己吃東西。
韓彥修便主動夾起了一些東西,遞到了嚴衫的嘴邊:“來,張嘴。”
嚴衫目光復雜的盯著他看了數秒后,聽話的張開嘴吃起了東西。
“韓彥修,你說……今天會不會是我最后一次碰鋼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