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奶奶生了病,時常把夏潤音認作夏母。每每入夜她就會守在夏潤音床邊兇狠的盯著她,發病的時候,還會六親不認的用她冰冷的雙手掐住她脖子,想要活活掐死她。
每次夏潤音都會驚嚇的從睡夢中醒來,哭著喊夏衛國的名字。
那時半山腰還有其他村名居住,聽到夏潤音的叫聲就會跑來救人。
后來奶奶病重躺在床上再也下不了地,動彈不得了,看到夏潤音時還會用惡毒的語言咒罵她。
夏潤音人雖小,卻很懂事,知道奶奶病了才認不得她,依然對她照顧有加。
奶奶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每當腦子清楚時就會哭著對夏潤音說抱歉,她這輩子都過得很苦,最放下的就是夏潤音。
后來夏衛國來了,帶走了夏潤音。
盡管奶奶是無心的,但那時的夏潤音到底還是個小孩子,恐懼留在了她記憶深處,至此心里留下了很大陰影。
夏潤音呼出口氣,她咬了咬唇瓣,給自己打氣。
只有穿過工廠間就可以找到司夜和大哥,為了心愛的人,她必須要克服心里障礙。
夏潤音想著冷司夜為她做過的種種事,想著他為自己陷入險境,想著他從綁匪手里解救自己時的樣子,走進鐵門內。
工廠間兩邊都是傳送紐帶,中間是條筆直的通道,中間隨處樹立著若隱若現的黑影。
夏潤音身體不聽使喚的抖動著,黑暗中仿佛有只手壓著她的脖頸,讓她喘不過氣來。
只要她睜開眼就能看到一雙怨毒的眸子,牢牢鎖住她的臉,沖著他齜牙咧嘴的叫喊著。
夏潤音驚恐地叫了聲,蹲下身,她抱緊自己身子,大口大口喘著氣,“假的,都是假的。”
一遍遍重復著同樣的話,夏潤音閉著眼站起身,像個精神病患者般低聲念叨著同一句話。
直到跑到正門處,夏潤音已經滿身是汗,厚重的外套里,內衣全都打濕了。
夏潤音回頭看了眼來的路,不顧一切推開鐵門沖了出去。
經久不用的鐵門發出咔噠咔噠的響聲,斜對面的一處矮平房亮起燈光,兩個人從里面竄了出來。
夏潤音驚慌的躲到了門口處堆放的雜物后面,大氣都不敢出。
看著逐漸靠近的兩個人,她又驚又喜。
驚的是這里還有其他人,喜的是她賭對了。
有人藏在石窯廠,那就意味著司夜與大哥很有可能就在那排矮平房的某一間里。
冷靜下來后,夏潤音敲了敲自己的腦瓜子,方才因為太過害怕,想要趕緊從廠子里出來,沒考慮周全,才會推動鐵門發出響聲,引來注意。
腳步聲越來越近,夏潤音縮起身體,盡可能的讓自己與黑暗融為一體。
此時心無雜念,對黑暗也沒那么多遐想害怕,夏潤音抿緊唇瓣伸出頭。
兩個黑影轉眼間已經來到了近處,他們彼此對看了眼,其中一個走向鐵門,另一個朝著夏潤音藏身的地方走來。
夏潤音額頭冒著冷汗,心跳加速,對方只要再往前走兩步就能發現自己。
然而,夏潤音身后是個死角,無處可逃。
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