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要判5年以上10年以下的有期徒刑,還要交罰金,林芳臉上的囂張之色終于褪了下去。
“有那么嚴重嗎?她可是我生的女兒!”
林芳囁嚅了兩下嘴唇,硬撐著辯駁了一句。
律師抬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金絲眼鏡,一板一眼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法律層面上,我的當事人是獨立的個體,不屬于任何人。”
“我今天請您過來,是想讓您幫我擬定斷絕關系的合同,我想和眼前的林女士以及寧家,斷絕親緣關系。”
寧酒的話緊跟律師后面,話一出,屋里的三雙眼睛全部落在了寧酒的身上。
宴柯沒說什么,只是手落在了寧酒的肩上,用力按了兩下,用以表達對她的支持。
寧酒的唇角翹了翹,心口好似被挖了一塊的疼痛好像都緩解了幾分。
不管怎么說,此時此刻她并不是孤身一人,這就夠了。
律師點了點頭,坐在沙發上,從公文包里掏出了電腦。
林芳左瞧瞧,右看看,見三人認真的樣子,氣的直喘粗氣,嘴里一直念叨著不孝女,手還不停的在胸口處輕拍著,一副隨時要閉過氣去的模樣。
寧酒瞥了裝模作樣的林芳一眼,沒有開口。
房間里只有律師敲擊鍵盤的聲音不斷響起。
沒一會兒,鍵盤聲停止。
“合同已經給擬定好了。”律師抬手扶了一下眼鏡,并將電腦屏幕轉向寧酒,想讓寧酒看看合同的內容是否需要更改。
寧酒調整了一下坐姿,剛想去看,電腦就被林芳奪了過去。
“才給我10萬的撫養費?你打發要飯的呢!10萬我不同意,最起碼要100萬才行!”
她算計的很清楚,100萬不但可以滿足家里的生活開銷,還能讓她給兒子攢下一筆錢。
至于這筆錢會不會壓垮寧酒,根本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之內。
甚至她巴不得寧酒過得再苦些,這樣才能讓寧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別整天把斷絕關系掛在嘴邊。
骨子里的血緣關系,能是一張合同想斷絕就斷絕干凈的嗎?
林芳心里的算盤打的噼里啪啦作響,臉上更是沒有半點傷心的模樣。
很奇怪,寧酒抬手摸了摸胸口,看到母親無動于衷滿臉算計的模樣,她的心口竟然感覺不到疼痛了。
好像所有的疼,都在她決定擬定協議的那一刻疼完了。
她想她應該是真的解脫了。
寧酒放下了手,連同眸底的陰霾都散得干干凈凈,一雙眼睛清澈透亮,如雨水洗刷過的天空。
“可以,但我要求分期付款,每年給你20萬,5年付清。”
看到寧酒這么輕易就同意了自己的要求,林芳眼睛一亮,隨后加碼道:“我剛剛想了想100萬不夠,我最起碼還能再活40年,你一年給我20萬,一共要給我800萬才行!”
林芳的獅子大開口讓寧酒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
她這哪里是在要撫養費,分明是在要她的命才對!
“100萬是我的底線,如果你在加價的話,那我們只能法庭上見,到時候法院判多少我就給多少,到時候你一分錢都別想要了。”
寧酒擺出的強硬態度讓林芳收斂了幾分,一百萬和一個月不到兩千的生活費,哪個更吸引人她還是分得清的。
最后林芳拿了第1年的20萬,才簽了100萬撫養費買斷親因緣關系的協議。
林芳走了,律師也告辭了,屋子里又只剩下寧酒和宴柯兩個人。
“為什么要把錢轉回來?直接一次性補足余款不好嗎?”
宴柯的視線落在寧酒的身上,像是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這么做,但細看卻能發覺,藏在那雙漆黑眼珠深處的審視與打量。
寧酒搖了搖頭,“你賺錢不容易,我不能拿你的錢,而且這筆錢我有能力還完。”
像是一顆石子擊中湖心,宴柯的眼中泛起絲絲波瀾,聲音也添了幾分溫度。
“我們是夫妻,這是婚內共同財產,你作為我的另一半,有權支配這筆錢。”
但寧酒還是搖頭,“這不一樣。總之你別背著我偷偷給他們錢,如果你這么做,我就……我就跟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