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喬對著徐寅杰,無可奈何,很想一巴掌拍死他,同時又感覺后續棘手。

    徐家輕易不能得罪。

    她轉身要走。

    徐寅杰伸手拉住她胳膊。

    云喬今天穿短袖,露出一大截玉藕似的手臂。

    徐寅杰人熱情,他的手掌也滾燙。

    他拉住了云喬,那熱量近乎灼人。

    他像是把南國的艷陽帶到了燕城。

    云喬眼眸一緊,下意識就要給他來個過肩摔,徐寅杰察覺到了,及時松開手。

    被他掌心握過的手臂,還是燙。

    “我的錯!”他急忙舉起手,“我不是故意。

    ”

    他說罷,趁云喬沒有反應過來,拉住了她的手,把首飾盒子塞到云喬掌心。

    然后,他雙手用力攥了下。

    他體溫應該比正常人高,掌心撫到哪里,燙到哪里。

    他這樣灼熱而生動的存在感,讓人想要無視他都難。

    “收下吧。

    ”他低聲道。

    云喬還沒來得及翻臉,徐寅杰已經松開了手,并且識趣后退兩步,和云喬保持距離。

    云喬想把盒子扔他臉上。

    這時,有汽車駛過。

    她不想被席家人看到她與徐寅杰鬧矛盾,立馬收斂了兇神惡煞,表情平淡。

    她故作若無其事:“我收了,你先回。

    ”

    徐寅杰也看到了身后來的汽車。

    汽車在他們跟前停下。

    車門推開,席蘭廷閑閑下了汽車,端詳云喬和徐寅杰。

    他眸子在日光下,呈現一種不太正常的淺褐色,冷冷掃視一眼徐寅杰。

    徐寅杰心口莫名一涼。

    云喬神色也變了下,低聲叫了聲:“七叔。

    ”

    “大中午日頭這么毒,你們倆站在門口做什么?”席蘭廷問,語氣不陰不陽的,反正不是什么好話。

    “沒什么,我給云喬送禮賠罪。

    ”開口答話的,卻是徐寅杰。

    徐寅杰回過神,挑釁般不甘示弱。

    席蘭廷卻不看他,而是望向云喬,眸子幽淡:“是嗎?”

    “是,他送了我珍珠手鏈。

    ”云喬道。

    席蘭廷瞥了眼她。

    他還是什么也沒說,云喬卻懂了,乖乖把盒子奉到他跟前。

    她那表情與神態,就像給菩薩上供一般。

    徐寅杰沒說話。

    他認識的云喬,武藝高強、靠山強悍,一個人只身去香港,走徐家,淡定從容;她在香港,殺日本奸細、殺英國兵,面不改色。

    是個英姿颯爽的女俠。

    偏這俠女在席蘭廷面前,溫順得像只貓。

    明明很不對勁,但徐寅杰卻沒感覺有什么不妥。

    這是他第四次面對席蘭廷,他在席蘭廷跟前抬不起頭。

    這不是他錯覺。

    不僅他有這種感覺,云喬亦然。

    所以,云喬對席蘭廷言聽計從,她自己可能都沒意識到。

    席蘭廷像是會下咒,把人變成他的傀儡。

    徐寅杰這廂走神,那邊席蘭廷打開了首飾盒子,瞧見細細繩子上,穿了八顆飽滿南珠。

    珠光熠熠,動人心魄。

    席蘭廷拿起來,細細端詳。

    云喬和徐寅杰都以為他要說點什么,卻見他手指略微一緊。

    只是輕微的一緊,因為他手背骨骼都沒露出,那珍珠在他兩指間碎裂。

    他往掌心一收,輕輕碾了碾,細粉從他手指飄落。

    云喬:“……”

    徐寅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