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其實吹牛了,他們的槍法,五十米之外都射不準,更別說一百米了。

    “有誰認識他嗎?咱們這次是攔了誰的專列?”

    軍閥也分人,土匪是不太愿意招惹附近的那幾位,因為他們的駐軍就在附近,真惹急了他們,土匪收拾不了。

    所以,土匪喜歡遠道而來的。

    那些軍閥在外面很是謹慎,吃點虧就認栽,并不會和土匪較死勁。

    這次來的專列,他們一早就盯上了,應該是廣州那邊的。

    廣州的軍政府富足,這一車肯定極其富饒,土匪們眼冒綠光。

    席蘭廷在四面八方皆一通鬼畫符,然后回到了車廂內,關好天頂。

    夜幕尚未降臨,但土匪們發現視線有點不太清晰了。

    他們在山上,居高臨下,一里地開外的專列很清楚在他們眼睛里。

    只是看人的時候,才需要用到望遠鏡。

    然而,他們發現那專車好像看不太清楚了。

    “天黑了。

    ”

    土匪們如此道。

    沒人覺得不妥,的確是天黑了。

    夜幕降臨,他們也早有準備,后方的人點了火把,前面的人依舊沖專列喊話,讓他們抓緊時間投降,把車上的槍支彈藥全部派幾個人送下來。

    只要他們送下來,土匪立馬就會撤走。

    但沒人回應他們。

    專列上也沒開燈,整個鐵軌上異樣靜謐,偶然幾個巡查的人上上下下,卻沒有主動開槍的意思。

    很快,火車門再次被關上。

    這次行動的二當家終于察覺到了不對:“怎么起霧了?”

    他身邊的人想要回頭看看自己同伴,發現一米開外就是霧蒙蒙的,什么都看不清。

    哪怕是夜晚,山林里也不至于這么黑暗。

    特別是在野外,眼睛適應了光線后,自如行走沒有任何問題;而他們身后還有人點了火把,更亮了。

    現在,不遠處的火把,就好像鬼火一樣,籠在濃霧里,影影綽綽特別像野獸的眼睛,很可怕。

    猛的一聲,突然山林深處傳來響動,好像是誰在后面放了一槍。

    “啊!”

    有人尖叫,聲音刺破了濃霧,遠遠傳來。

    但視線里什么都看不清,加劇了土匪們的恐懼感。

    “二當家,二當家你聽到什么聲音了嗎?”旁邊小土匪腿肚子轉悠,嚇得面無人色。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好像聽到了野獸的呼吸,低低的,像山寨里的貓被欺負了,發出那種氣息般的低哮。

    “什么人搞鬼?”二當家也聽到了,就在這一瞬,他被重重撲倒。

    眼前一黑,他尚未來得及舉槍,血盆大口帶著腥氣,沖他的臉咬了下來,他下巴、嘴唇連同鼻子劇痛無比,卻發不出尖叫聲。

    利爪按住了他的脖頸。

    “啊,大貓,野大貓!”旁邊的小弟尖叫著,使勁對那野獸放槍。

    他口中的大貓,說的是老虎。

    而壓倒二當家的,其實是一只迅捷無比的獵豹。

    他放槍之后,獵豹一躍而起,消失在樹后。

    山林里此起彼伏的槍聲,密集又凌亂,夾雜著野獸的咆哮、人的慘叫,甚至還有大炮烘打的聲音。

    有個小土匪往后退,跌倒在軟軟的、冰涼的東西上面。

    回頭,與一條足有他腰粗的大蟒蛇近距離對視了。

    蟒蛇沖他裂開了腥臭無比的大嘴,小土匪眼前一黑,年輕的生命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