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思亂想,去醫院看看。

    ”程立笑道,“現在西醫們可講究了,什么都能給你說個名堂出來。

    我看他們這些年沒干別的,專門給各種病編名字了。

    ”

    云喬失笑。

    她收了笑,認認真真說:“這點我特別羨慕,他們會編名兒。

    外婆治病、治傷,治好了就好了,什么也說不清楚。

    太吃虧了。

    ”

    “那你也去學,你原本就打算去學的。

    ”程立說。

    云喬點點頭。

    她笑嘻嘻對程立說:“這是我的理想,我告訴了七叔。

    你猜怎么著,七叔給我建了個醫學堂。

    ”

    程立:“……”

    云喬這句話,既是炫耀,也是試探,“二哥,我覺得七叔特別好。

    ”

    “換了誰都會感動。

    ”程立的聲音依舊溫和,表情不變,“云喬是個好孩子,懂得感恩。

    ”

    云喬:“……”

    她一路細細觀察程立表情、言語,得出的結論是:“沒看出他對我有那方面的意思。

    ”

    那別人為何這么說?

    這個別人,僅僅指祝禹誠。

    云喬心中開闊了,認定祝禹誠是在胡說八道。

    祝家的人都不靠譜,憑什么他祝大公子就有譜了?

    云喬跟程立和錢家眾人一起吃了頓豐盛晚飯,然后去聽戲。

    晚上她住在錢家。

    錢家姊妹說起學校趣事,很有意思。

    非常意外的,她們倆說到了柳世影。

    “席家那個親戚嗎?”云喬問。

    錢大小姐:“對啊,住在席公館那個。

    她真討厭。

    ”

    “哪里討厭?”云喬問。

    “我姐是看到漂亮的都覺得人家討厭。

    ”錢二小姐說。

    柳世影這個人,化非常精致美麗的妝容,同樣的學生裙,她的要比其他學生的緊致,一看就是改過了。

    學校只要求穿校服,至于校服穿成什么樣子就不管了。

    有學生改校服,學監瞧見了,根據情況或提醒一下,或警告一句,不痛不癢,不強制要求改回來。

    錢家大姑娘大大咧咧,齊耳短發,非常瀟灑利落,最看不慣那些嬌滴滴的小女生;二姑娘性格也野,但對漂亮小姐妹很喜歡,總是愛和這樣的人親近。

    兩個人性格不同,但統一不太愛打扮自己。

    錢叔和錢嬸都是很斯文的人,不知怎么養出了這樣的女兒們。

    云喬覺得她們可能是受了她的影響。

    “……她再漂亮,能有喬姐姐漂亮嗎?我才不是嫉妒她。

    ”錢大姑娘說,“我討厭她做派。

    ”

    她開始說柳世影的種種壞處。

    比如說,學監讓每個學生輪流值日擦黑板,柳世影每次都怕弄臟自己的衣服,會央求其他同學幫她擦。

    有些女同學面子薄,拗不過她的要求,只得幫她。

    她就像個嬌滴滴的千金,把其他女同學當傭人使喚。

    體育課上,柳世影看到女同學跑步摔跤,她會笑得樂不可支,絲毫不會同情同學摔破了膝蓋。

    她梳了新的發型,換了新的發卡,一定要給所有人看,暗示大家夸獎她。

    不夸獎她,她就會一直問“好看不好看”,直到聽到了夸獎為止。

    總之,她有一種很強烈的“我很美、我最嬌貴、所有人都供我取樂”的氣質,錢大姑娘看到就想打爆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