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家少爺住了單獨病房。

    此刻圍了五位家屬,一個個臉色灰敗。

    瞧見葉嘉映又來了,曹念龍在內眾人都看向了她。

    葉嘉映表情嚴肅,對他們道:“曹先生,你留下照顧孩子,其他家屬跟我來一趟,有些醫囑交代你們。”

    曹念龍立馬說:“我去,我跟你去。”

    “就是普通的醫囑,如何照顧孩子、如何跟護士小姐們溝通。曹先生時常要跑醫生辦公室,還需要出門,恐怕不能時時刻刻在病人身邊。”葉嘉映道。

    曹念龍沒有再堅持。

    李泓已經換了醫生的白大褂,跟曹念龍寒暄。

    丁子聰和云喬跟在旁邊,讓曹念龍有點警惕,再三看向了丁子聰。

    丁子聰道:“老曹,我就是想跑點新聞……”

    他實話實說。

    老曹知道這人敏銳,喜歡搞事情。他雖然很憤怒,卻也沒多心,畢竟丁子聰就是個時時刻刻要鬧出花樣的性格。

    以至于云喬,沒人介紹她,她穿著又低調樸素,讓老曹覺得她是丁子聰報社的女記者。丁子聰一直帶著她,也許兩人有什么不正當關系。

    “子聰,你這合適嗎?你侄兒生死未卜,你還特意趕過來湊熱鬧?老哥哥平日待你也不薄。”曹念龍發脾氣。

    丁子聰:“老曹,你心里不舒服就罵罵我,沒事。你罵你的,發泄了就痛快了。孩子會平安的,別擔心。”

    一番掏心窩的話,弄得老曹心口熱熱的,眼睛也發酸。

    李泓趁機道:“曹先生若還沒吃飯,出去吃一點,我在這里看著,還有護士小姐呢。”

    丁子聰趁機道:“是啊老曹,急也急不來。孩子已經睡了,醫生們都在這里,我帶你去吃點飯。你要是倒下了,孩子依靠誰?”

    人在過分擔憂、痛苦的情況下,很容易被煽情的話迷昏頭。

    曹念龍的兒子已經病了九日,這些天他吃不好、睡不好,腦子已經沒剩下多少;加上丁子聰能言善辯,一番推心置腹的話,讓老曹的情緒被他掌控,果然跟著他去吃飯了。

    李泓走到了門口。

    云喬坐在小孩子床邊,拉住了他的手。

    小孩子手指已經腫得老高,有點透亮似的,十分可憐。

    當前的西醫,對急性腎衰竭是沒什么有效手段,只能保守治療,讓尿排出來。然而出了問題,急性雙側腎可能會有靜脈血栓,人就只能慢慢等死。

    也許中醫有辦法,但老曹是個激進派的報人,報紙上天天批判中醫,他肯定不愿意讓孩子吃只要、看中醫。

    而西醫和西藥,以后也許可以解決這個問題,但當前不行。

    云喬拉住孩子的手,低低念了密咒。

    這個時候,孩子醒了。

    他約莫六七歲,已經懂得了一些道理,瞧見云喬的時候微訝。

    “姐姐,你是仙女嗎?”他問。

    他眼睛已經不太好了,看人的時候模模糊糊;四周光線昏黃,美貌仙女坐在他床邊,家里人一個也看不見,他覺得自己是死了。

    云喬對他一笑,繼續念咒。

    很快,小孩子進入了夢鄉。

    他很久沒睡踏實了,一直很痛苦。此刻他卻感受到了一陣陣的輕松。

    他的夢很香甜。

    半個鐘頭,葉嘉映帶著家屬們回來了;云喬站在門口,李泓在病房里,裝模作樣給孩子測了測體溫。

    家屬們沒有懷疑。

    葉嘉映卻是一肚子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