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禹誠在書房,處理一些事物。

    祝龍頭走了進來,把報紙扔給他:“陶光的船被燒了?”

    祝禹誠抬了抬眼簾,接過報紙掃了眼,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報紙一角,一掃即收:“您才看到?”

    “一艘船而已。”

    說得很輕松,也只是故作輕松。

    這艘巨輪價值不菲,上面的貨物更貴,哪怕是祝家,這樣的損失也夠肉疼。

    何況陶堂主。

    “……不是燒了,是挨了大炮。”祝禹誠道。

    祝龍頭似乎想起了這節:“你投了多少錢在里頭?”

    “一文沒投。”

    祝龍頭不解:“你不是打算跟陶光做這趟買賣?”

    祝禹誠笑道:“云喬占卜了一卦,說這次運輸會有災禍,不吉利。我就沒投錢了。”

    祝龍頭:“……”

    原來是云喬。

    “你倒是肯聽她的話。”祝龍頭略有所指。

    祝禹誠假裝沒留意到,坦坦蕩蕩:“她是巫醫,她的占卜自然很靈。我不信她,豈不是要吃虧?”

    祝龍頭:“倒也沒必要這么虔誠,她這次運氣好,猜準了而已……”

    “是實力。自古就有大巫存在,云喬繼承了先人的本事,她有這個能耐,咱們就得相信她。”祝禹誠說。

    祝龍頭:“我也沒說她不行……既如此,你還得謝謝她。”

    “不用我特意去謝,她也不是提點的我。”祝禹誠道。

    云喬提點的是徐寅杰。

    徐寅杰感謝她就行了。

    祝龍頭沒說什么,突然說起了過年諸事。

    年關將近,很多門第要把兒女婚嫁提上日程。

    “……你也該娶親了,這么大年紀。阿爸也知你有本事,不想聯姻。既如此,你娶一個你喜歡的,家庭背景簡單點也行。”祝龍頭道。

    祝禹誠:“這話題說得突然。怎么,誰說了什么嗎?”

    他俊朗面頰,浮動幾分不解。

    略微向后仰,那張得天獨厚的臉微微上揚,高鼻薄唇,氣質清雋。

    冷靜得過分,有點難以親近。

    祝龍頭自己其貌不揚,兩個兒子倒是統一的英俊不凡,這讓他不免得意。

    “你跟秦余的那個養女……咱們跟他們馬幫,倒是沒必要攪合在一起。”祝龍頭道。

    祝禹誠:“您聽說了什么?”

    “聽到你和她一起吃了好幾次飯。”祝龍頭如實說,“秦白繁是養女,性格又傲氣,你仔細掂量掂量……”

    “那您沒聽說,教育局馬家的二小姐,上了我的床?”他打斷祝龍頭。

    祝龍頭錯愕:“誰?”

    “教育局次長馬興華。”祝禹誠道,“這件事,您不知道?”

    祝龍頭:“……”

    祝禹誠在男女事情上,向來是很規矩的。太過于清心寡欲,總讓祝龍頭懷疑他是哪里出了問題。

    白面似玉,太過于冷漠,祝龍頭總擔心兒子不太行。

    不行也沒事,他們家還有老二,大不了過繼,甚至抱養一個。

    吃他們家這碗飯的,就要做好斷子絕孫的準備,祝龍頭一向想得開。

    “這倒是不錯。”祝龍頭說,“你打算娶那姑娘?”

    祝禹誠坐正了幾分,頭略低,眼簾微微低垂,覆蓋了眼睛:“談這個,為時尚早。我的意思是,我跟秦白繁吃幾次飯,并非什么大事……”

    祝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