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云喬沒有多理會。

    錢叔和錢嬸比她更練達,經歷過的事更多,任何風雨他們兩口子都能應付,只有他們擔心她的份兒,不需要她去為他們操心。

    云喬回到家,發現客廳里多了好些鮮花。

    有些花卉她沒見過,大部分顏色都不太濃,花香也清淡。

    席蘭廷坐在客廳沙發里看書,一貓一豹趴在旁邊。他穿了件淡藍色襯衫,深色西褲,優雅驕矜。

    “……好多花。”云喬脫了外面薄薄長風衣,走到他身邊坐下,“怎么突然弄了滿屋子的花?”

    “你后天生日。”席蘭廷說。

    云喬差點忘記了這茬。

    今年太忙了,沒日沒夜的學習,別說自家辦宴會,她都沒怎么參加過旁人的宴會了。

    “謝謝先生。”她親了親他唇角。

    席蘭廷放下書,將她摟過來,依偎在自己懷里。

    輕輕摩挲著她后背,席蘭廷又道,“禮物給你準備了首飾。實在弄不出新意了。”

    云喬笑了起來,再次親吻了下他:“禮物不需要新意,需要的是用心。你已經非常用心了,我很歡喜。”

    又忍不住感嘆,“好快,這一年快要過了一半。”

    席蘭廷嗯了聲,又問她:“今年辦個小的生日宴?”

    “不辦了。”云喬道,“我最后一次考試,在五月底,只剩下一個多月的時間,沒空弄這些。”

    又說,“買個蛋糕,請朋友們來吃頓晚飯。”

    怕席蘭廷邀請太多的人,云喬再次道,“就請姨媽兩口子、長寧靜心,其他人不要請了。”

    席蘭廷看了眼她。

    云喬:“怎么?”

    “如果分親疏的話,姨媽和長寧、靜心,是跟你最親的人嗎?”席蘭廷問。

    云喬點頭:“是啊。”

    姨媽不僅僅是朋友,也是親戚;長寧靜心陪伴云喬長大。

    其他人再如何親厚,也越不過這三位的。

    席蘭廷點頭。

    她過生日,她開心就行。

    生日當天,果然只這幾位來了,帶了各自的伴侶。

    聞路瑤比上次活潑了不少。大概是懷孕的事她已經看開了,不再糾結。

    云喬就問薛正東:“你還在燕城?馮帥那邊用不著你了嗎?”

    聞路瑤搶道:“用得著,天天催,都要煩死了。正東不理他們。”

    云喬:“……”

    薛正東很明顯比聞路瑤更犯愁。

    私下里,云喬還問他,“馮帥怎么說?”

    “七月之前必須回去。”薛正東嘆了口氣,“我怕寶兒不習慣。她吃不慣北平的飯菜,也不喜歡北平的氣候。”

    云喬:“……”

    你個寵妻狂魔。

    薛正東和云喬一樣,是個追求極致的人。愛就極致奉獻,不顧一切。

    他們這樣的人,順心的時候處處都好;一旦遭遇挫折,很可能會走極端。

    “你可以帶路瑤去。”云喬說,“我相信她愿意陪著你。”

    薛正東:“不安全。”

    云喬徹底無話可說了。

    在薛正東的心里,他仍是建立一個巨大的籠子,把聞路瑤藏進去——他的“籠子”,要保證她平安、歡喜、活得隨心所欲。

    北平有馮帥的那些兒子們、政敵們。

    會有危險。

    他不能接受他妻子暴露在危險之中,一天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