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后,薛正東淚流滿面,從記憶里回神。

    他喃喃:“寶兒……”

    云喬把自己的汽車鑰匙給他,“你去找路瑤吧,我來善后。”

    薛正東深深看了眼她。

    他上前,用力抱了下云喬,低聲道:“謝謝。還能看到你,挺好。”

    云喬眼淚涌了上來:“我們是老朋友,正東。”

    薛正東的擁抱很短,快速松開,回去找聞路瑤了。

    云喬把江蓼送去了醫院。

    對于一路上的經過,江蓼毫無感覺。

    她只是疑惑自己的手臂傷勢又加重,腦袋還特疼。

    她的秘書聽說她又出車禍,很是無語重新來了醫院。

    而怎么撞了,江蓼自己毫無知覺。

    醫生就說:“可能是撞到了腦子,短期記憶缺失。不要擔心,過幾日就好了。你還得再住院幾天,你的胳膊要重新打石膏,脫臼的地方又裂開了。”

    江蓼:“……”

    云喬給了住院費,又看了江蓼。

    江蓼對她非常警惕。

    云喬淡淡看向了她的眼睛:“江小姐,再次警告你,如果你還跟路瑤作對,我不會放過你和東辰影業。

    我也會警告你姑姑,不好好管束自家孩子,就等著破產。你和你哥哥,可都讓我心煩了。”

    江蓼:“你、你憑什么威脅我?我要告你。”

    “歡迎,記得給我遞律師函。”云喬道。

    說罷,一個傀儡咒進入了江蓼的大腦。

    江蓼以后碰到聞路瑤的事,就會下意識膽寒,從而敬而遠之。

    她這個人可以活著,卻在聞路瑤的世界里像死了一樣。

    算是解決了隱患。

    云喬從醫院出來,還在想正東試圖殺人這件事。

    “應該早點把記憶給他。活了八十多年的他,可能更穩重點。”

    云喬給席蘭廷打了個電話。

    席蘭廷告訴她,他已經把聞路瑤的記憶解封,她找到了自己的前世記憶。

    “……她有沒有罵我們?”云喬問。

    “他們倆短時間內大概沒心情見我們。”席蘭廷道。

    薛正東和聞路瑤從臨湖別墅離開,回到了聞路瑤的房子。

    兩人相擁、親吻,擁抱彼此。

    塵封的記憶與現實重疊,沉重得總叫人想哭,聞路瑤的眼淚一直沒干過。

    席蘭廷把云喬珍藏的那本相冊送給了她。

    聞路瑤翻到了薛正東年老時候的照片,淚盈于睫:“正東,你一定活得很辛苦。但我看到你能到老年,我好欣慰。”

    薛正東眼中也有淚。

    他細細親吻她。

    兩人擁吻,無數的記憶,說不完的往事。

    薛正東給她講自己后來的種種。

    提到了云喬,也說到了席儼。

    “……怪不得他們倆一直幫我。”薛正東突然道。

    “正東,不要恨云喬和席老七。”聞路瑤說,“求求你了。”

    “我不恨。”薛正東說,“我當年就不恨了。因為云喬給了我希望和期待,她做到了。”

    聞路瑤點點頭。

    她想起什么似的,又哭了:“正東,我有孩子了!”

    上輩子因為她的神巫血脈,她一直沒有子嗣,為此很是心煩。

    現在想想,幸好沒有。

    那個亂世,沒有了母親的孩子,大概會特別艱難吧。

    現在她有了。

    這個世道很好,太平安穩。

    “正東,我們要做父母了。”聞路瑤泣聲說,“你說得對,我們在重逢,它的確應該叫團團。”

    我們不是初遇,我們是團圓。

    你走了那么遠的路,吃了那么多的苦,仍以年輕面容出現在我眼前,上蒼是厚愛我的。

    “寶兒。”他親吻著她,又低低叫她,“寶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