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讀小說網 > 小生真不是書呆子 > 第499章 別樣冰冷
  司馬韻雪一笑:“多此一舉。”

  腦海中不禁那晚王右通在她房內說得那些話,這個男人……

  司馬韻雪想著王右通的事,目光卻不由自主的朝漆黑的閣樓望去。

  男人兩字讓她不由自主的拿謝傅來做對比。

  看來必須和王右通見一見,做個表明。

  “你……”

  啞仆聞言立即恭敬道:“夫人,請吩咐。”

  司馬韻雪笑了笑,她本來打算讓啞仆留在這里暗中保護謝傅。

  想想又覺得多此一舉,謝傅也算是武道高手,一般人根本傷害不了他。

  自己都把他當文弱書生保護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啞仆立即消失在黑夜,司馬韻雪返回閣樓。

  剛上樓,謝傅就出聲道:“你沒洗澡。”

  司馬韻雪聽了嘴角一勾,該不會一直豎著耳朵在聽樓下的動靜吧,盈笑道:“是不是很失望啊?”

  “我失望什么?”

  司馬韻雪走到床榻來:“因為……因為謝公子想……”

  便是聽著在耳畔蕩漾著的婉音,謝傅便能想象出她輕啟朱唇,露出兩排雪白貝齒,吐氣如蘭,輕語低笑的俏皮模樣。

  總得來說,小韻給他的感覺就像千面仙姬,有的時候高貴冷漠,有的時候嫵媚風情,有的時候又俏皮可愛,有的時候又透著隱約的靦腆害羞。

  不知道相處的時間不夠,還是他的眼睛失明,無法直觀的看到小韻的外貌形象,以至小韻在他心中的形象是模糊的。

  “我是想!”

  司馬韻雪一訝:“想了啊?”

  這些日子她沒少像個壞壞又風流的女子去逗謝傅,如今謝傅被逗心動了,她反而退怯了,心頭怦怦直跳起來。

  知道她的內心有多矛盾嗎?既想親近又不敢親近。

  “想啊,想你又是缺這少那的,想你又出岔子了。”

  司馬韻雪臉上一紅,謝傅說得沒錯,她確實不是一個合格的婢女。

  很久以前在照顧婉之的時候,看似賢惠得體,其實很多事情都是讓下人去做。

  當下成為一個婢女的身份,才知道事無巨小,連點個火都需要自己親力親為。

  反正這段日子沒有謝傅從旁協助,很多時候她都要手麻腳亂。

  “哼,你認為我連洗個澡都要麻煩你是不是?”

  謝傅哈哈大笑:“又來了,說不過就胡攪蠻纏。”

  司馬韻雪輕輕一笑:“我要去辦點事,可能不能照顧你了。”

  很多時候,自己無論說什么,他都會爽快的說好,這次卻遲鈍了一下額的一聲。

  司馬韻雪見狀嘻嘻笑道:“是不是不舍得啊?”

  謝傅倒是據實而言:“雖然你很煩人,不會伺候人,但是不知道為什么一聽你要走,心里總有點舍不得。”

  淡淡的一句不舍得,就讓司馬韻雪心中暖暖的,又酸酸的,輕輕問道:“我不在,你一個人能照顧好自己嗎?”

  謝傅爽朗一笑:“照顧自己當然沒問題,你呆在這里也從來沒有照顧我這么一說,你的存在就是讓這宅院嘰嘰喳喳的熱鬧一點。”

  堂堂一個夫人被人說成嘰嘰喳喳,司馬韻雪沒有絲毫不喜,輕道:“你放心,我幾天后就回來。”

  司馬韻雪等了一會,謝傅并沒有開口,她又輕輕說了一句:“那我走了。”

  謝傅錯愕:“現在嗎?”

  司馬韻雪只是微微一笑,她用輕輕而漸遠的腳步聲來表達她的離開。

  出了閣樓,眼前一片漆黑,今晚連點月光都沒有。

  身形如仙飛掠,消失在黑夜之中。

  最近的你是我最遠的愛。

  寂靜的閣樓,寂靜的臥室,夜在沉默。

  謝傅從榻上起身,站在床頭靜靜站了一會,原來他如此害怕寂寞。

  許久許久之后,謝傅輕輕叫了一聲小韻。

  那俏皮又狡猾的笑聲并沒有傳來。

  謝傅自嘲一笑,朝飛臺走去,腳下卻被絆了一下,用腳尖顛了顛,這個小韻啊,東西老亂扔。

  謝傅能夠自己照顧自己,是對周圍環境的熟悉,以及敏銳的聽力來分辨周圍人物方位。

  至于死物,他根本無從察覺。

  ……

  王右通端坐在圓桌前,看著眼前清雅宛如仙闕的臥室,總感覺少了什么東西,毫無生氣。

  輕輕的腳步聲遙遙傳來,王右通心頭悸動,瑩瑩燭光變得生動,室內諸物也生輝靈逸。

  他明白這清雅的臥室少了什么東西。

  仙闕沒有仙子,那還算仙闕嗎?

  腳步聲還未靠近,王右通目光就朝門口望去,似在恭迎。

  一道白色倩影有若天降般就出現在他的眼前,白色的衣裙,純凈的如同一座雪山。

  而她白俏的臉容也很冰冷,甚至比冰山給人的那份冰冷感還要強烈。仿佛直入骨髓,勝似雪山之巔。

  她為什么不笑,為什么要如此冰冷。

  二十多年了,王右通依然記得第一次看到她笑容時的動人模樣。

  恍惚中,他的耳畔響起了那勝過銀鈴婉轉動聽的笑聲。

  他也依然記得遇到她的第一眼,那一瀑烏發一彎細眉一抹紅唇高懸于云邊,那美麗形象讓整個神武峰都被掩蓋。

  王右通心口怦怦博動,極度亢奮的眩暈襲上腦際,多么熟悉的悸動啊。

  她就在眼前,似伸手可觸又遙不可及。

  “二叔。”

  司馬韻雪叫了一聲,就走了進來,舉止雍容大方散發著一種成熟風韻和高貴氣息。

  兩鬢的發絲輕輕拂頰,更顯得風姿綽約,飄然若仙。

  王右通已經是一方人物,慌拙得像個靦腆的小伙子,立即站了起來,恭敬道:“大嫂。”

  任何英雄人物都會在心愛的女人面前露出柔情的一面,他這又算什么呢。

  眼前是他心愛的女人,卻又是她的大嫂。

  然而這個女人在還沒有成為他的大嫂之前,他就愛上她了,

  他感覺曹植與洛神的愛情在重演,但是他不會讓這種悲劇重演。

  二十年前他就應該殺了王左達,不應該心慈手軟。

  不然,今天這個女人就不會離他這么遠。

  王右通敬道:“大嫂,請坐。”

  司馬韻雪不冷不熱道:“二叔,讓你久等了。”

  王右通淡淡掃了神情清冷的司馬韻雪一眼,淡淡道:“大嫂,你最近氣色還不錯。”

  這話似在關心,又似在暗諷。

  司馬韻雪淺淺一笑:“二叔,深夜造訪,必有急事吧。”

  “大嫂,上回我跟你說過,有幾個長老想推選婉之來當這個家主之位,不知道你怎么看。”

  司馬韻雪淡道:“女嫁從夫,婉之是女兒身終究要成為別人家的,這家主之位理當由二叔來繼任。”

  王右通微微笑道:“大嫂不是在說客氣話,畢竟母以子貴,母以女貴。”

  當婉之嫁了,王夫人也就成了一位失去丈夫的王家遺孀罷了。

  而一旦婉之成為王家家主,她可就是家主之母。

  司馬韻雪輕蔑一笑:“我稀罕嗎?”

  王右通嘆息道:“可以看出大嫂在王家過得不開心,當年在神武峰……”

  司馬韻雪不想跟王右痛聊這些無關緊要的往事,打斷道:“從一個母親的身份上講,我更希望女兒有個好的歸屬,相夫教子,欣享后半生,這個孩子命太艱辛了。”

  王右通道:“婉之患有絕癥,時日無多,此點那些長老并不知道,也不便告訴,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醫治好婉之。”

  “韻雪在這里多謝二叔了。”

  王右通輕輕道:“還有你……”

  司馬韻雪沒有應聲,輕輕垂眸,她很想活,又想死。

  人生最渴望得到的東西永遠沒法得到,活著又有什么意思。

  可她又放不下婉之,放不下姐姐的付托,還有她與婉之日夜相處下來的母女之情。

  當她從神武峰來到王家,聽婉之叫自己娘親的時候,心頭盛滿了無限暖意,覺得自己真的就是一位母親。

  就這樣她一直扮演著一位賢惠母親的角色。

  王右通見司馬韻雪垂下眼眸流露出黯然之色,緊接著又嘴角一翹淡然一笑,頓時心痛不已。

  “你放心,蓮花生發竟已經尋獲回來,參透個中奧秘指日可待,等我當上家主之位,就立即著手此事。”

  司馬韻雪睜眸,淡淡道:“二叔,婉之還有勞你多加照顧。”

  王右通灑然道:“從小我就把婉之當做親生女兒一般看待,說句不夸張的,我比大哥還要疼愛婉之,此點你大可放心。”

  王右通先安撫了司馬韻雪的憂慮之后,繼續道:“我從來不貪戀權力地位,不然在二十多年前我就跟大哥爭一爭了,后來我才發現,權力地位能夠幫助你得到一些得不到的東西,做到一些做不到的事,知道我為什么要爭這個家主之位嗎?因為你和婉之。”

  司馬韻雪眉頭輕輕一皺,又來!

  王右通,你甚至根本都不知道我是誰,就冒天下之大不韙說愛,可笑不可笑。

  僅憑我這一張絕色面容,膚淺不膚淺。

  如果我丑陋無比,一臉麻子,你肯說愛,我司馬韻雪說不定服你動心。

  王右通看見司馬韻雪眉頭一皺就知道自己一時真情流露,惹她不喜。

  二十年他都等過來了,再等等又何妨,他有足夠的時間,足夠的耐心,足夠的手段來拿下這個高貴清冷的女人。

  “大哥走了,大嫂和婉之你們成了孤兒寡母,我必須有絕對的地位,才能好好照顧你們母女,這也是我爭奪這個家主的原因。”

  司馬韻雪不知道是不是聽出王右通的言外之意,內心反而猶豫起來。

  若她孤身一人,想走就走,誰也留不住她,可婉之是王家之女,必然受挾于王右通。

  王右通似乎察覺到司馬韻雪的憂慮,輕輕道:“韻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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